隨筆「34」：她如果搭上我在公安局的戰友，還理我這個遠方的兵

一九七七年上半年，我和我們炮兵團偵察股的一位參謀帶著我為團槍管射擊場繪製的五萬分之一訓練地形圖，先到廣州軍區司令部拿到批條，然後到衡陽軍區測繪大隊印製。這張圖傾注了我的心血，也就是說，把我在軍教導大隊學到的大部分測繪知識都用到這張圖上了。四色繪製，等高線、標註和文字沒有一處汙點，完全可以以假亂真。軍區測繪大隊為了防止它與真圖混淆，不同意印製方格線。因此，團裡利用此圖組織訓練時，必須自己添加方格線。

我們到了衡陽，離邵陽也不遠了。事前，我們就請好了探親假，我回邵陽，那個參謀回洞口老家去了，他是幹部又是有家室的人，探親假是一個月，我的探親假只有半個月。我們邵陽市一九七二年年底一起來到陸軍42軍124師當兵的戰友，三年服役期滿時，絕大多數人已經退伍，第四個年頭又走了一大批。我回來探親時比這批戰友晚走了個把月。回到家中與戰友們見面時，城鎮戶口的學生兵已經全部安排了工作。有的進了國營大廠，有的進了機關，更多的戰友進廠公安局當警察。譬如我們炮兵團當年退伍的有3人當上了警察，全市安排了一大批退伍軍人當警察。如果，我當年退伍，安排當警察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我還是現役軍人，又穿著軍裝回來，頭上的紅五星和領口上的兩紅旗非常顯眼，而退伍的戰友們已經不需要穿軍裝了。我們之間有了實實在在的差距，不但表現在服裝上，而且表現在經濟上，我在部隊的第4年，只有津貼10元，提個排級幹部不過40幾元，而他們的工資是34元，進國營大單位的有36元。更實惠的是他們回到了城市，回到家鄉，並且可以考慮婚姻大事，交交女朋友了。我探親的這幾天，我家裡就來了一位居委會年輕漂亮的女秘書，也許被我的軍裝吸引住了，也許我還有幾分帥氣，她竟坐在我家的太師椅上不想走。我可不敢招惹她。我想，她如果那天看上了我在公安局的某位戰友，他們可以每天膩在一起，還會搭理我這個遠方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