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一瓶水的思考

散文:一瓶水的思考

今天的气泡水特别的难拧开,我以为我已经过了要不好意思让别人帮我拧瓶盖的年纪,可是今天,这瓶难喝的巴黎水却差点让我回到那个已经过去的年岁。幸好,最后一次,我擦干了瓶盖粘在我手指上的水汽,用相同的力道拧了两次。吧嗒一声,绿色的瓶体发出气泡的喜悦声。我也喜悦,因为这省去了店员摆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以及我猜测出他们的嘲讽后内心的不悦。一举两得,但这并不能改变它难喝的特质。第一次在国内喝巴黎水,我就讨厌起了它,也是在这家书店。早就听说过有个“价格不菲”的气泡水叫巴黎水,恰巧上次来看书就看见了它,于是才有了我对它的讨厌。其实我也不记得,我到底是因为土气的想要尝试一次,还是只因为在同样翻了三倍价格的饮品中它最便宜。气泡很小很绵密,水本身也没有什么味道,喝完后反而觉得更渴。这简直就是凉白开加了奇怪的气泡嘛。这便是我当时的想法。但老实说,我冤枉它了。美国的巴黎水让我有了改观。

上次朋友带我去了Costco,为了减肥(听说气泡水喝了会减少饥饿感),我随手拿了一箱气泡水。巧了,我皱着眉头插着腰站在客厅里发现,我买了一箱巴黎水。有一阵我是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不碰那个箱子一下,甚至尝试催眠自己忘记有它们的存在,可是我找食物时的“激光眼”可不是盖的,每天走过客厅都能看见它们在那里好好的等着。后来为了不浪费,我只能撕开了绿色的包装袋,开了一瓶。可能是等待久了,不同于我今天喝到的这瓶,那时候我听到的喜悦声更响亮一些。若不是瓶身是绿色,我以为喝了可乐。气泡更大,更爽口,橘子风味更是增加了我对它的好感。冷藏也好喝,放到咖啡里也好喝。加咖啡里是我跟日本的星巴克学的,只不过自己做不用加讨厌的糖浆,不好的是从日本回来后就喝不到有巧克力味的冷萃了。

散文:一瓶水的思考


我静静的看着气泡在杯口跳来跳去,有的还黏在了我的镜片上。从远处的街景逐渐聚焦到这些小气泡上时,我想到了菜市场的鱼。不是生鲜超市的,我观察过只有菜场的鱼才会被拥挤的塞入一个大箱子里,只有它们才会漏出看破命运的挣扎与无助。它们跳跃着,仿佛出了这个筐就免了当作谁的午饭,可谁知道呢,那只跳出来的鱼才会发现外面是没有水的。在危险的空气里它们只能无助的躺着,保持一个姿势,然后学着人类将嘴一张一合,好像这个样子就能生存了。有的“逃亡者”会被发现,然后重新装到筐里。它们往往会安静七秒然后继续跳跃挣扎,一如既往,不长记性。有的没被发现的,就只能在模仿中悄然坠入梦乡,也许在梦里它们又回到了一切没开始的原点,有了七秒不会忘记的记忆,它们会更加珍惜周围的水吧,连水波都能给予它们最大的喜悦感。眼前的气泡就像这一世的挣扎,像菜市场的鱼。

喝了一口,我放下了杯子。就算加了柠檬汁也难以改变它不好喝的性质,但也不至于讨厌。刚倒出来的水还在杯子里发着声音,我听不太懂它们的语言,但白花花的,挺好看的。原来雪碧的广告是用气泡水加柠檬片拍的。

杯子里的气泡终究是归于平静。烟花般的人生,总是在绚烂后就消失了,只留下一串最终都会不见的烟雾。有些可悲,烟花在人的脑子里始终都只是烟花这个词语,没有形状。它们不能成型,没有颜色,因为花花绿绿的混在一起最终都只成了炸裂间的一道白光。

“烟花?哦,烟花时美丽的。”

“诶,你看那边那个是什么花好漂亮。”

烟花就是这样,留在人的记忆里的。

气泡更为顽强点,在跟水没什么分别的颜色中,还是有一群依附在柠檬片上。上上下下被气泡包裹了,浮在水面上是,沉在杯底也是,好不自由。

最终,我一口气喝完了水。

人就是这么残忍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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