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要對得起祖宗下要對得起觀眾 這句話讓94版《三國演義》成經典

無論是傳統的民間的曲藝表演,還是如今的電影藝術,《三國演義》的故事無疑是取材次數最多,涉及的藝術門類最廣的一部文學經典。而這些兩千多年前的英雄故事,直到今天還依然影響著現代人處世作人的道德標準,可以說沒有哪部名著能像《三國演義》這樣對中國人產生如此深遠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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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版電視劇《三國演義》海報

桃園三結義、千里走單騎、三顧茅廬,提起這些三國中的故事,不管是上至80的老者,還是8歲的孩童,相信他們都能給你眉飛色舞的講上一番。然而,這樣廣泛的群眾認知度對於一部改編名著的電視劇來說並非都是好事,長期以來,傳統戲曲和連環畫薰陶,三國中的人物形象早已經在國人的心中臉譜化,紅臉兒大漢一定是關雲長,白臉的就肯定是一代奸雄曹操。因此,能否找到符合國人固有認識的演員,就成為了《三國演義》改編的第一步。那個年代在電視劇領域明星的概念並不強,更多考慮的是演員是否合適。當時專門成立了一個《三國演義》演員遴選小組,派出若干組到全國各地秘密尋訪,最開始的時候劇組也有打算請一些明星來出演,但最終因為創作上的不一致而放棄了。

一部《三國演義》,可以說是就是幾千年來中國社會治、亂、興、廢,王朝更迭的縮影。因此《三國演義》拍攝的成功與否,直接牽動著人們的神經。而當時的總導演王扶林和劇組全體成員達成了一致的共識,那就是:必須忠於原著!為了忠於原著,《三國演義》的劇本基本上都是原封不動按照小說直接搬來用的,劇組上下有一個統一的口號:“上要對得起祖宗,下要對得起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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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王扶林片場給鮑國安說戲

既不考慮明星效應,又要忠實原著,符合老百姓的固有審美,有了這樣明確的標準,演員的選擇也就真的是萬里挑一了。在整部《三國演義》一千多個角色的遴選過程中,總導演王扶林親自把關的角色只有兩個——諸葛亮和曹操。當年,為了給曹操物色人選,劇組曾跑遍大江南北面試了六十多位候選人均不滿意,此時王扶林找到了在中戲教書的鮑國安,為此他還特地準備了一段煮酒論英雄的戲。面試當天,化妝之後的鮑國安來到一個房間裡,當天屋中黑壓壓的一片人,一半是三國的專家一半是劇組的主創,鮑國安僅僅對著攝像機做了一個自我介紹,就征服了那些挑剔專家和導演,他們一致認為觀眾心中的曹操,就是這個站在眼前的中戲教師——鮑國安。

其實,像鮑國安這樣快速確定人選的情況,還只是三國選角中的個案,由於劇組上下認真嚴謹的創作態度,許多演員的選擇過程就變得十分的繁瑣。當年,唐國強進組的時候,被確定飾演的是周瑜這一角色,在長期反覆的試戲之後才被確定出演諸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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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宇宙在《三國演義》中飾演周瑜

不僅選角時反覆斟酌,在《三國演義》開拍之後,劇組也為演員制訂了一系列嚴格的標準和十分苛刻的條件,比如:不能串戲,三年都要呆在一個地方不去任何地方,所有的臺詞都要背誦下來,拍的時候一個詞乃至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搞錯,雖然劇組並不是同期收音。據呂布的扮演者張光北迴憶說:“曾經洪宇宙(周瑜的扮演者)就一場戲,就因為錯了一個字,拍了十幾條才過,結束當天的拍攝後還被導演臭罵了一頓,以至於後來洪宇宙每天連上廁所裡的時間都在忙著背臺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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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督沈好放《三國演義》拍攝現場給演員說戲

而對於鮑國安來說,能夠出演曹操是他長久以來的一個夙願,然而願望達成的興奮始終無法取代對這個千百年來爭議極大的人物冷靜的思考,由於表演始終無法入戲,鮑國安最初拍攝的前六集故事要全部作廢重新拍攝,到底該如何演好曹操一時難住了他

也給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壓力,整個劇的拍攝期間,45歲的鮑國安因為心臟超負荷,兩次住進了醫院。

當時嚴謹專注電視劇的創作環境,也給演員們提供了極大的幫助。當時除了拍攝前有大量的學習班,安排北大、北師大所有的三國專家到劇組給演員們講課,鮑國安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拍三國戲,完全將自己置身於與世隔絕的拍攝環境中。不拍他戲份的間隙,鮑國安也不回家,見到人就想問“你覺得曹操是一個怎樣的人”?各式各樣的回答後來都成為了他的營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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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國安在《三國演義》橫槊賦詩一場戲拍攝現場

正是三年來點滴的積累,到拍攝《三國演義》的收官戲赤壁大戰時,鮑國安此時已完全將自己和曹操融為了一體,感覺自己就是曹操。拍攝最後一場橫槊賦詩的戲時,鮑國安根本就不用武術指導,就自己在那裡演,完完全全是自己的感覺。

相比起此前拍攝《西遊記》、《紅樓夢》時資金技術都比較困難的情況,《三國演義》在拍攝時中國電視劇的製作技術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這部場面宏大的歷史劇總共投資1.7億元人民幣,歷時三年跨越了河北、內蒙古、四川等八個省份,先後籌建兩座影視基地,動用群眾演員達40萬人,正是有了龐大的投資作為後盾,真實地再現了那個戰事連綿,人才輩出的英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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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演義》拍攝現場

當時拍《三國》最後一場收官戲火燒赤壁時,無錫市長親自坐鎮協調地方關係,拍攝地周圍全部戒嚴,航拍動用了直升機,整個火燒過程動用了11臺攝像機,後來在央視主持綜藝節目《星光大道》紅遍半邊天的畢福劍時年就是其中的一個攝影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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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英戰呂布拍攝現場

然而,因為上世紀90年代初中國的電視劇製作事業還處於一個起步探索的階段,很多拍攝技術還不成熟,時的好多攝像都是拍新聞出身的;武術指導也有很大的欠缺,設計的武打場面都比較乏味,這也為整部電視劇留下了些許遺憾。但是因為有龐大的投資作為後盾,再加上全體主創人員務求忠實於原著,這樣嚴謹認真的創作態度,塑造有了銀屏上這群形神兼備,各領風騷的英雄人物。孫權扮演者的吳曉東有一次到國外去旅遊,被一個老頭大老遠就認出來了,老頭走到吳曉東的面前,就說一句話,謝謝啊,你們讓我們的腰桿硬了,你們拍出了一千多年前華夏民族的形象,陽剛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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