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诚:潮白河钓事

蔡诚:潮白河钓事

一个酷爱钓鱼的男人,一个艳阳高照的秋天想带他的女友去潮白河上游钓鱼。更爱音乐的女友开始不愿意去,但一想到一个人要在初来乍到的燕郊家度过漫长而无聊的一天,临行前决定同行。坐在摩托车上,她紧紧地抱着他,脸贴在男人背上。世界风大的出奇。

沿途走走停停,他们想找一处好地方钓鱼,但向北的潮白河容易进入的河段,三三两两已有不少钓鱼者安顿,带他们来的自行车、摩托车、小汽车停在离他们不远的路旁。再往前走走吧,男人说,顺义北边挨着密云那块人或许少些。他们继续北行,太阳越升越高,女人终于觉得暖和一些了。

穿过一片河堤的密林时,女人突然想要方便。快憋不住了,她说,就在这块找个地方钓吧。停车、卸下渔具,涉过一片满是苍耳和一种小灌木上的爱沾上裤子、鞋子的针芒,他们看到了水面开阔、波光鳞鳞的潮白河。

就是这了,这儿钓鱼的人不多,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蹲在一块倾斜的大石头上准备渔具,新买伸缩渔杆,他看了又看。女人在找纸巾。见鬼,忘了带纸,你有吗,女人问,快,我憋不住了。够吗,将就下吧,男人顺手摸摸口袋,昨天饭店吃饭的纸巾还留有一张。

蔡诚:潮白河钓事

当女人一脸轻松回来的时候,戴上太阳镜的男人已向水中抛竿正坐在他的多功能钓鱼箱上静静地看着波澜不惊的水面。一对野鸭在远处悠闲地游弋,对面的河岸比这边钓鱼的人要多。咬钩了吗?女人在男人身旁蹲下来,如果10分钟水漂一点动静没有,我们就换地吧……中午能吃烤鱼吗?

不急,钓鱼得沉住气,男人没有回头看女人,这地儿不错,我预感这片弯弯的水域有大鱼。

盯了几分钟,女人被一对在野花上追逐的黄蜂吸引去了。一只黄蜂趴在另一只黄蜂身上,这时,她还听到男人说鱼上钓了。真的吔,一条手机一样长的胖鲫鱼,女人跑过来,再来几条,中午我们就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顿了。

在男人钓上第5只鲫鱼的时候,女人在一幢废弃的茅屋旁准备好了烤鱼用的砖头、柴火。歇会吧,我们还准备了啤酒呢,男人收起鱼竿,今天运气不错,鲫鱼条条肥美。

蔡诚:潮白河钓事

你刚才也是在这里方便的吗,有一股味儿,拖着身材修长的影子的男人走到茅屋旁小便的时候在暗处问女人,这地方其实不错,看这一地的草叶,前不久或许还有人睡过,酒足饭饱,呆会我们也在这里休息一会吧。

是的,那里最安全,隐私连一只蚂蚁也不会看到,女人说,快来啊,火要灭了。

男人是野外生存的高手,只要一会儿火势就旺了起来,烤鱼的香味一冒出来,女人就迫不及待取下一条鱼儿啃了起来。真香,我还是第一次吃这样的烤鱼呢。

跟我过日子,这样的机会多着呢,男人有些得意,我会让你的身心得到全方位的满足,满足你一辈子。来,干杯!

夕阳西下,他们带着一篓还活蹦乱跳的鱼儿和放松的愉快心情赶回家。离家已经很近了,男人突然停下来。树林里有一片小木屋,瞧瞧去,男人拉上女人,好玩的话今晚不回去了,小木屋里的爱情我们还没有经历过呢?这也是女人心目中的浪漫之地,在这里,当红扑扑脸膛的女人又一次抱紧了男人宽阔的肩膀时,她的眼神迷离、兴奋、羞怯。

蔡诚:潮白河钓事

2018年5月,男人北漂的第3个月就认识 了同样前后脚来北漂的女人,女人时年23岁,一场小病痊愈之时,27岁的男人在朝阳医院探望生病的老板时遇见了她。爱情故事开始了,2018年9月,在燕郊他们租住到了一起。谈起理想与现实,此时都没有爱的经验的他们居然毫无隔膜,不多久,就商量起谈婚论嫁的事儿,2020年5月1日,一个并不遥远的好日子。

女人接受了男人,同时也不放弃自我,比如,这天在野外,尽管喝了一听啤酒,她还是地清醒地同意和男人在茅屋里睡觉,这个废墟的小窝儿,后来她甚至常常怀念起它来。当然,男人通常反对的噪杂的歌厅,她坚持要当常客,各种场合她都想展示她作为苗族女人的歌喉。男人也是好男人,他没有大男子主义者那种通常的贪婪,惟一要她屈从的是他在性事上固执如牛的安排。

当他们情欲的火焰第四次熄灭,他拥抱着她入睡时,这一天最后的时光接近午夜12点。几条活鱼还在脸盘跳跃,一些鱼儿总想摆脱这个它不愿意呆着的小小的脸盘而跳到地上,但当主人鼾声大作的时候,那些依然疯狂而焦躁的鱼儿,一旦跃出水面,它们就不能再指望任何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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