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撤桶”百日:你是什麼垃圾的靈魂拷問仍在繼續



深圳“撤桶”百日:你是什麼垃圾的靈魂拷問仍在繼續

​今年7月1日,上海試點了史上最嚴垃圾分類制度。那句直擊靈魂深處的拷問:“你是什麼垃圾?”一夜之間也響徹了朋友圈。

目前,全國已經有近46座城市宣佈於2020年前實施垃圾分類試點。除了早已行動的上海,對於創新之都——深圳而言,垃圾分類同樣滲透到了很多市民的生活細節中。

早在今年年初,深圳就已經公佈了各住宅小區垃圾桶“撤桶”實施方案,要求在今年年底前全面完成小區樓層“撤桶”。而部分行政區在7月份開始,就已經撤除了大部分小區樓層的垃圾桶。

“撤桶”是為了讓社區居民養成習慣,將日常垃圾集中投放到指定的垃圾回收投放點(而非以往的各樓層垃圾桶),為日後垃圾分類試點做足準備。而眾多社區垃圾桶在一夜之間“消失”的現象,也引發了市民的廣泛爭議。

無論人們是高興還是不滿,距離深圳垃圾“撤桶”方案正式實施也已經過了百日。雖然深圳目前暫未正式實施垃圾分類,但是這100天以來的生活習慣改變,是否讓深圳市民思考清楚了這個問題:這是什麼垃圾?

儘量少叫外賣,快件先撕包裝

“住高層住宅的話,撤桶之後會感覺真的很不習慣。”

一週來,懂懂筆記走訪了深圳多區內的住宅社區,有不少住戶反映,“撤桶”對城中村、樓梯房影響並不明顯。因為這些住宅區的原本並未設有分層垃圾桶,日常的生活垃圾都是統一拿下樓,投放到社區指定垃圾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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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撤桶”影響最大的是高層住宅的業主、租戶。原本只需走幾步就能將生活垃圾扔到分層垃圾桶內,待物業進行回收。如今卻要搭乘電梯,到樓下的垃圾投放點,投放日常的垃圾。

“現在連外賣都不怎麼叫了,畢竟外賣產生的垃圾最多,包括殘渣和一次性餐具。”家住羅湖清水河高層住宅區的李先生告訴懂懂筆記,他在筍崗一家貿易公司上班,作為單身漢,他每天回家後一直習慣於叫外賣解決晚餐。

不過自從小區“撤桶”之後,他晚餐幾乎不叫外賣了。主要是吃完外賣後,一次性碗筷、食物殘渣等都要自行乘電梯拿樓下扔進定點垃圾桶,“我肯定不會讓垃圾在家過夜,味道也受不了,但是累了一天吃完飯再下樓扔垃圾又很煩。”

很多單身白領都厭煩吃完晚飯後,還要拖著疲憊的身軀下樓扔垃圾。家住南山粵海街道一高層小區的李小姐對此表示,自從7月份小區“撤桶”後,她便杜絕晚飯叫外賣了,“在樓下吃完便餐再回家”。

除此之外,李小姐透露身邊也有不少朋友和同事,在小區“撤桶”之後就很少叫外賣。基本上都是下班後在社區附近快餐店隨便吃點兒,“現在只會在公司吃午餐時叫外賣,畢竟辦公大廈暫無撤桶一說。”

懂懂筆記在深圳不同區域的住宅區進行了一番隨機調查,有近七成家住高層小區的住戶表示,自從“撤桶”以來已經少叫了許多外賣,改吃街邊食肆的快餐。更有意思的是,除了外賣,“撤桶”也讓不少高層住戶在網購、收快件方面變得更加講究了。

家住福田某高層小區的曹女士表示,如今自己網購商品都是填寫公司地址,這樣收穫之後在公司拆掉快遞包裝,再將商品帶回到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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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積稍微大些的話只能寄家裡,但一般都會在樓下拆掉包裝,扔到垃圾桶以後再上樓,避免第二天早上要扔太多垃圾。”曹女士笑稱,過去很討厭快遞員未經同意就將快遞扔在大堂的快遞櫃裡,現在反而喜歡這樣的方式了,“下班能夠順路拿,拿完拆掉包裝再上樓。”

她發現,如今遇到京東、順豐的盡職快遞員,她和身邊不少家住高層的朋友都反而會感到不便,甚至會提前要求快遞員將快件暫存在快遞櫃裡。

網購、叫外賣,本身就是圖個方便。不過高層住宅“撤桶”之後,一些消費者往往要在收到快遞或吃完外賣後,下樓扔掉食各種“垃圾”,這種不便也影響到了不少消費群體的消費習慣。這,可能是一種過渡現象,也可能真的會影響到外賣行業的營業額。

那麼,面對“撤桶”後用戶消費習慣的改變,快遞員、外賣員、餐飲商家怎麼看?他們的服務又是否進行了相應的改變?

“無骨”套餐盛行,快遞員幫扔紙箱

“現在高層住宅叫外賣的,真心少很多。”

年近70的曾伯,在羅湖田心村經營燒臘門店已經將近三年時間。由於店鋪的地理位置位於城中村內,因此除了村內租客光顧之外,也要依靠外賣維持店鋪的經營。曾伯坦言,自從周邊不少高層住宅“撤桶”,外賣生意的確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同樣感慨外賣訂單減少的,還有燒臘門店周邊的一些餐飲商戶。因此,曾伯和商戶們這一段時間也在積極應對變化,“有家做麻辣燙的,完全依靠外賣訂單,現在真的有夠頭疼。我還好,起碼還有桌椅供大家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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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伯告訴懂懂筆記,很多餐飲商戶開始推出不含骨頭的肉食快餐,他的燒臘外送主要也以叉燒、臘腸臘肉飯為主,儘量減少食餘殘渣、垃圾的產生,希望藉此吸引更多的高層住戶。

“最難解決的是一次性餐具。很多顧客叫外賣還是希望有餐具的。”一位負責曾叔這片餐飲區域外賣配送的騎手小哥對此也吐槽道,“再怎麼弄,外賣也是會產生垃圾的。但總不能送完外賣站顧客門口,等他吃完後再幫他扔吧?”

這位小哥一臉無奈地表示,他所在的外賣聯盟早在高層小區“撤桶”之初,就考慮過送外賣的同時隨手幫顧客丟垃圾。但實踐了幾天之後,外賣員沒人願意繼續這麼幹了,“耽誤時間,影響訂單配送的時效,我們還賺不到錢。”

也有外賣小哥因為不熟垃圾站位置,在幫用戶扔垃圾的過程中走了不少彎路。因此,隨手幫助顧客扔垃圾的服務,便“交棒”給了部分時間自由的快遞人員,“幫忙扔垃圾,順便增加我們公司競爭力咯。”一位正在華達園附近派件的快遞小哥告訴懂懂筆記。

他們配送網點一個月前就做了新規定:快遞員在上門派件、收件的同時,要順便都問一下住戶有沒有垃圾需要幫忙扔掉,如果有的話順手取走。據主管說這是為了給用戶留下好印象,未來有任何收發寄件需求時,就會想到該公司的快遞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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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好像就我們一家吧,在做這個上門收派件同時順帶丟垃圾的服務。”這位快遞小哥告訴懂懂筆記,目前這項服務雖然沒看到對寄件業務有什麼增色,但起碼小區的很多住戶見到他都會主動打招呼問好,“和用戶之間的關係也好了許多,我們公司很多網點也都陸續推行了。”

對於外賣小哥、餐飲商家而言,高層“撤桶”的確對訂單量造成了消極影響,除了提供“無骨”餐食,減少一次性餐具使用之外,他們似乎也沒有更好的方式應對這種變化。不過無心插柳的結果是,少數快遞網點開始給顧客提供“幫丟”垃圾的增值服務,這裡面的蝴蝶效應也真是令人忍俊不禁。

網購偏愛垃圾袋、強效滅蟑藥

“現在家裡常備垃圾袋,每次一買就是好多卷。”

在號稱全深圳“撤桶”率最高的寶安區,有幾位高層住戶向懂懂筆記反映,如今很多住戶都開始在家裡常備垃圾袋。原來,以往高層住宅家中使用的都是小垃圾桶,盛滿垃圾之後再提到樓梯間傾倒(大垃圾桶內)。

“撤桶”之後,很多社區附近商超的垃圾袋產品,都遭到了居民的錢夠,尤其是今年7月份,部分超市的垃圾袋甚至出現了供不應求的情況,“最可恨的是垃圾袋的價格從5元3卷,漲到了12元3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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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民張女士告訴懂懂筆記,因為垃圾袋成了住戶們的剛需用品,為了節省成本,她開始選擇在電商平臺網購大量便宜垃圾袋,在“恐慌”心理下,她至今在家裡已經囤積了上百元(近千個)垃圾袋。

“最初從淘寶買了80卷垃圾袋,現在三個月多過去了,只用掉了12卷。”張女士坦言,因為超市的垃圾袋價格偏高,周圍有不少的鄰居網購便宜垃圾袋,“淘寶、京東的都不錯,有時候拼多多的更便宜,一卷才8毛錢,就是太薄了,容易壞掉。”

令人頭皮發麻的是,在很多高層住戶的“購物車”內,除了垃圾袋是主力,還有各種品牌的蟑螂藥、驅蟲藥。

家住南山區某高層小區的朱先生表示,由於小區高層“撤桶”,導致不少“懶癌”發作的住戶將外賣、垃圾臨時堆放門口的通道上。“不是一兩家,每一層都能看到好多家門口都堆著垃圾,好多臭氣難聞的。”

朱先生告訴懂懂筆記,因為部分住戶在門口堆放垃圾,導致樓內蟑螂明顯增多“我們向物業投訴,但物業也無奈,畢竟撤桶時關係都鬧僵了。”無奈之下,朱先生和不少住戶開始在電商平臺上購買大量蟑螂藥,對無內和樓道的害蟲進行滅殺。

深圳“撤桶”百日:你是什麼垃圾的靈魂拷問仍在繼續

​過去三個月時間裡,他嘗試過了多款滅蟑藥品,但效果卻並不明顯,“這些亂堆垃圾的,很多都是年輕租客。深圳蟑螂本來就很多,現在這樣一鬧就更多了。”

深圳垃圾分類“撤桶”行動,開展至今已經近四個月。有不少高層住戶開始習慣了“撤桶”後的生活節奏。儘管不少業主、租客對於支付不低的物業管理費後,仍要自行到垃圾站扔垃圾頗有微詞,但環保的大勢已經勢在必行。

在這百餘天裡,一些小區居民在外賣、網購、做飯方式上的改變,也在間接影響著相關商業機構和行業的經營運作。這種“撤桶”引發的蝴蝶效應,或許會逐漸影響到更多的商業領域。

【結束語】

深圳暫未像上海那樣,實施最嚴格的的垃圾分類標準。但是可以預見,越來越多的城市將會進行相關的垃圾分類實踐,這種全社會層面的生活方式的變化,會不會帶來更多的商業機會?會不會引發更多服務形態的變遷?

至少對很多深圳市民而言,他們在“撤桶”百日後的潛移默化中,已經改變了一部分生活習慣和消費方式。更多的年輕人正在適應這種改變,人們會越來越清晰地意識到:這是什麼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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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生態鏈戰地筆記》、《微信思維》、《微信力量》三本暢銷書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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