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驿路奇奇

这几年，电视剧经济带火了一波读书热。《我的前半生》播出后“亦舒粉”激增，《人民的名义》带火了《万历十五年》，而《欢乐颂》中一句“怀念王小波式的有趣恋爱”则让“特例独行的”王小波重回人们的视线。

《黄金时代》初印象

说到王小波，自然绕不开“时代三部曲”之首的《黄金时代》。他自己曾坦言：“写《黄金时代》用了我很多时间和才华，写得很精致，倾注了我对小说的许多想法。作品中隐藏的东西是透视灵魂的真正窗口,这点《黄金时代》写得有些境界。”连他自己都这样说，难过这部作品会被誉为他的“扛鼎之作”。

这本书或许很多人听说过，更多人的出于窥探心理对其充满好奇，还有一些人，特别是未成年人，往往因为传闻中那些露骨的描写，一度对这本书敬而远之。

作为保守派，我除了不敢，还有不愿，谁让王小波一眼看去就让人觉得不信任呢？

不过，在听说了他痴情于李银河的种种事迹后，倒是突然扭转了对他的看法，随即找到了《黄金时代》来看。

王二其人

第一遍读，怎么看怎么觉得主人公王二不像个“好人”，他反叛、不合时宜、玩世不恭，在特殊时期敢于挑战权威，打着“革命友谊”的旗号，大胆与陈清扬恋爱，简直就是“浪荡子王小波”灵魂附体。

再看才明白，不过是天性使然，那些思想、那些做法都是发自内心的，充满纯真的意味。在特殊年代人人自危，面对精神迫害，父子反目、妻离子散都不是什么新鲜事，电影《归来》中不就有女儿为一己之私出卖父亲的桥段吗？

王二和陈清扬在一次次拷问、一次次写材料，没有互相埋怨、互相推诿，暗生嫌隙，而是选择了共同面对、一起承担，这真的特别可贵。

说起来，这二人的相识很有意思，不过是王二找陈清扬看病，陈清扬请王二帮忙证明她不是“破鞋”。可慢慢发展下来，“革命友谊”变身互相拯救，并且还是从精神到肉体的全方位拯救，虽然最终没能开花结果，但回味起来还是很有意义的。

《欢乐颂》中赵医生在曲筱绡面前提到“

王小波式有趣恋爱”的眉飞色舞，代表了一部分人在阅读本书时的兴奋。读者的青春期撞上作品的敏感期，男女之爱的大胆描写和呈现，带给人的除了心跳，还有压抑中对抗的成就感，它的意义绝不仅仅止步于释放天性、追寻真爱。

探寻作品的意义

特殊年代，在时代的冲击下，社会运转的步伐放缓，甚至趋于停滞。中规中矩、为革命服务的文学是正统，那之后伤痕文学和反思文学是主旋，可王小波偏不愿随波逐流，他敢于挑战禁区，不仅不写正统文学，还大胆而直白展现他的反叛，用别人避之恐不及的男女之爱来展现反叛，这本身就是一种突破。

更为难得的是，其笔触亲切自然、娓娓道来，幽默中略带戏谑，既有夹叙夹议地证明悖论，又不乏时不时的原因追溯和情景再现，读来让人耳目一新。比如，在谈到陈清扬是不是破鞋的问题上，他明明知道那是污蔑，陈清扬没有偷汉的对象，却偏要说陈清扬就是破鞋，而且这一点毋庸置疑。

再看男女之爱描写，不似若有还无的遮遮掩掩，刻画细致，在王陈二人撰写交代材料时，也让人物实事求是的说话，做了什么就是做了什么，他们为自己的坦诚而荣耀，不为彼此“拯救”而懊悔，读来让人觉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这大概又是一种突破。

特殊时期能产生这样的作品不容易，那个时候王小波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正如张爱玲在这一阶段的不受待见，王小波的“不入流”几乎是必然的。

然而，他偏偏将王二的身份设定为知识分子，这又是为什么?鲁迅先生说，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杨绛先生也有言，身处卑微的人最能看到世态人情的真相。

作为过来人，王小波比任何人都能体会当年知识分子的悲凉。可他依然怀着一颗乐观的心，化身王二，终日和陈清扬调侃说笑，不惧外界的拷问和冷眼，在那些孤寂冰冷的日子里给予对方慰藉和温暖，把我们带向自由、奔放的世界。

无疑，写《黄金时代》的王小波是强大的，他熬过了非常时期，他的创作事业也终于在磕磕绊绊中迎来了春天。读《黄金时代》，除了咂摸出对抗、反叛、性的外壳，我们更应该看到的是王小波的人生观。他借王二的经历告诉我们：，生活中中无论有多少不如意，你都要学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对抗、去超脱，活成你自己想要的样子。

康德说：真正的自由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你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作为敏感期的一朵奇葩，《黄金时代》用一种极端的方式身体力行地呈现了这一点，而我们每个人，如果沉下心去读，其实都能在故事中找到那个叛逆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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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驿路奇奇，珍爱写作，坚持原创，专注书影评，偶写散文游记，乐交同好，愿笔下的文字开出花来，为你种下一个温暖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