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村里春外

绿意内敛的山头,一把雪再也撑不住了,"噗嗤"一声,将冷脸笑成了花面,一首澌澌然的歌便从云端唱到了山麓,从山麓唱到了低低的荒村,唱入篱落,唱入一只小鸭的黄蹼,唱入融融的春泥——软如一床新翻的棉被的春泥。

春来了,到处可以闻到花的香味。黄黄的油菜花,金灿灿的迎春花;红通通的杜鹃花,还有淡淡的桃花·····那些嫩嫩的黄、新颖的绿、淡淡的粉、优雅的白····那些泛绿的树枝,和煦的阳光、湿润的泥土······满眼是春的气息,让人惬意无比,让人陶醉,让人无限感动。

春天里,我的家乡该是什么模样?

家乡,坐落在一座山的怀里。那座像乡村汉子一样结实的大山不分日夜的守护着乡村的静美,他紧紧的搂着乡村,像搂着自己的孩子。我想乡村是大山的孩子,而我是乡村的孩子。

在梦里,我时常看到那白雪皑皑的大山,我看到山背后夹杂着一些牛羊粪味的袅袅炊烟,我听到了一阵狗吠和鸡鸣。我努力让思绪沿着深山的羊肠小道,不断延伸到乡村的脚下。我想伏在乡村的衣襟上,撒娇。

一场雪,残留在高高耸立的山尖上,残留在乡村的心窝里。我远远的,读出一种岁月的沧桑。我想起上学路上我在大山中徒步四小时的坎坷和艰难,我想起在翻过最后一个山头,看到一片村舍时的欣喜若狂。走进老屋时,母亲那温柔的目光。

不知何时,乡村变了个模样。地变少了,庄变大了,河变小了,路变硬了,土房退了,洋房进了。母亲已头发斑白,老屋也已破败不堪,乡村成了乡亲们茶余饭后的回忆。一批批的年轻人纷纷走出大山,走出乡村,去追逐梦想。忽然,我担心起乡村的身体在岁月里是否依然骨骼硬朗。

在村东头的坡地上,躺着我的曾祖父,曾祖母,祖父,祖母以及我的父亲。他们按辈分整齐的排列着。父亲时常和我讲,有一天他老了,也要回来,说这叫落叶归根。后来父亲就真的回到了乡村,守着河水和鸟鸣,长睡不醒。父亲生前常嫌城市里的高楼大厦住不习惯,如今父亲贴着这片儿时的土地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村里的老人们,像地里的庄稼,一茬茬倒下了。而我们却背着梦想的行囊四处游荡,丢下乡村独守空巢。

如今,乡村振兴的号角吹响了一个新时代的来临,在外面的春天里,我依稀看见大山里的乡村扶门而立的守望,那是我解不开的乡愁,是对一棵老树的追往,还有说不清道不明扎根泥土的缠绵。我掏出手机,想给乡村打个电话,告诉他,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的。

作者简介:在乡镇、街道工作20多年,系山东省青年作家协会会员,济宁市散文学会会员、邹城市作协会员。曾在光明日报、经济日报、中国社区杂志、大众日报、济宁日报、邹城市报、邹城文学等报刊发表新闻稿、散文、报告文学等作品200余篇。曾出版新闻作品集《夯歌》。著有乡村记忆之散文集《村里春外》;乡村记忆之纪实文学《乡官手记》;乡村记忆之长篇小说《乡官实录》;个人论文集等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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