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商丘歷史悠久,文化燦爛,是中華民族的發祥地之一,擁有五千年不間斷文明史。
不到商丘不知道其歷史的厚重,不讀商丘不知道其文化的璀璨。燧人氏鑽木取火、商朝建都、三商文化起源、倉頡造字、閼伯觀星、漢高祖斬蛇起義、花木蘭代父從軍、張巡誓死守城、沈鯉計生鬧龍……一個個流傳至今的故事被人傳唱,一個個鮮活的歷史人物被人緬懷。我們今天要講的這個人物故事就是明朝三代帝師、死後被皇帝追封諡號文端的沈鯉。
沈鯉(1531年—1615年),歸德府虞城縣(今河南虞城)人,明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進士,授檢討。明神宗時,進左贊善。累遷吏部左侍郎,好薦賢士。擢禮部尚書,修《景帝實錄》。拜東閣大學士,加少保,進文淵閣。萬曆十二年(1584年)拜禮部尚書。又加少保,改文淵閣。
萬曆四十三年六月辛卯日(1615年7月11日),沈鯉在家鄉商丘去世,享年八十五歲。贈封為太師,諡號文端。明神宗非常悲傷,親書諭祭文四篇,贊其為“乾坤正氣,伊洛真儒”。
光看資料就知道沈鯉多麼厲害了,400多年前的政治家和理學家可不是鬧著玩的,比現在的專家可厲害多了。學歷也是很厲害啊,別看進士二字寫起來簡單,考起來可就真的難了。這裡不妨說下科舉制度,大家就知道到底有多難了。
科舉制度並非從明代開始,卻在明代發揚光大,那麼考上進士到底多難呢?
當時的考試分為三級,第一級是院士,考試者統稱為童生,所謂童生,可不是小孩子的意思哦,七老八十的童生也是有的。考試範圍是州縣,考試合格者被稱為秀才。別以為秀才很好考,考試成績分為6等,你只有在高等才是秀才,然後一二等的又可以去參加高一級的鄉試,千萬別以為是鄉里考試啊,你面對的是全省的考生,這個鄉試可不是你想考就能考的,三年才一次呢,這一級別中考試過關的,叫做舉人,從范進中舉能高興瘋了就知道這有多難了。現在你已經考中舉人了,那麼準備好筆墨紙硯去京城吧,來年二月將會舉行最重要的一關會試,這個考試只有舉人才有資格參加,也就是說你面對的是全國各省精英中的精英了,朝廷會在這裡面選出300人(有時會有變動)。但是注意,這三百人還不是進士,這只是貢生,要想成為進士,你還得過一關,最後一關便是殿試了,在現代,那些面試都緊張的不行的那種人是絕對成不了進士的,因為殿試你面對的是掌握生殺大權的皇帝陛下,皇帝及大臣會根據殿試的表現,在這當中選出一甲三人,二甲若干人,三甲若干人,這才是進士。最關鍵的是人家沈鯉還是庶吉士,按照當時的規定,只有一甲三人,也就是狀元,榜眼,探花以及二甲三甲中的精英才能成為庶吉士。庶吉士給皇帝講課,起草詔書等等,看看,多厲害不用多說了吧,比作今天的人就是高考全國前幾,厲害了吧。
三代帝王師就更厲害了,打個很通俗的比方,現在某個高中班主任在高考成績一下來,看著全班600多分的人佔了絕大多數,整個班都是什麼清華大學呀,北京大學呀,那麼班主任肯定很高興唄。這種事跡絕對是吹牛的一種資本啊,甚至可以吹很多年。“想當初,我帶那個班多厲害多厲害”的說著,臉上洋溢著嘚瑟的表情,但是突然有一天他對另外一個人吹自己光輝往事的時候,那個人淡然地來一句,我教育過三個皇帝,如果那個班主任有自知之明就該啞口無言了,別說你帶的飛機班、火箭班高考成績多厲害了,別人可是教育過三個皇帝呀!
沈鯉於萬曆十二年冬官拜禮部尚書,方嚴剛介,強直諫言。朝中往來,摒絕私交,力薦賢士。好事做下了,卻不聲張,不買好。
在朝中,沈鯉與首輔張居正一樣,心中都只裝著大明王朝的振興與安危,同樣為官清廉,聲氣相投,算得上一對志同道合的好友。況且,他是在張居正的指導下,出任神宗萬曆皇帝的經筵講官的。對張居正,沈鯉一向十分敬重。但在沈鯉任翰林院掌院學士期間,張居正有病歇在家裡,滿朝官員為討好買巧,爭先恐後前去探望,並謀劃為張首輔設壇祈禱,唯獨沈鯉不去湊這個熱鬧。有官員“好心”勸他道:“同官之誼,您應該去。”沈鯉卻回答:“事當論其可與不可,豈能論同官不同官!”這樣的舉止怕今天的人們也會以為太過於“迂”。但沈鯉自有沈鯉的道理,某個官員病了原本不是什麼大事,有交情的同事拎著禮品探望也無可厚非。可一旦那人位尊權重,有沒有交情的都一窩蜂跟進,還要大張旗鼓地設壇祈禱。顯然,這已經不是那位官員病大病小的問題了,而是前去探病的人各個思想裡落下不可告人的病灶了。一旦群體爆發,將很不利於“政風”、“行風”建設。沈鯉是將國家前程置於心中,他的謀慮已超越於個人恩怨,是擔著背黑鍋的風險——被張首輔怨懟甚至是從此與他絕交,而堅決不同流、不合汙的。
商丘古城的“鬧龍街”,正因為沈鯉愛民如子,矇蔽太子,免遭生靈塗碳,才被後人一代代傳唱下來。
萬曆小皇帝,當時還是太子,他騎著毛驢,去商丘古城沈府看望他的老師沈鯉師,正好路過北門裡向西第一道街。幾個孩子見狀,就拿著小棍亂戳驢屁股,小毛驢性起,亂蹦亂跳,一下子把萬曆皇帝摔下驢來。萬曆小皇帝哪受過這樣的委屈,一到沈府,就怒氣衝衝地問他的老師沈鯉,那道街叫什麼街。沈鯉發覺勢頭不對,就悄悄詢問了隨從官員。沈鯉心中有了數,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哈哈笑道:“那道街叫鬧龍街”。萬曆小皇帝一聽,暗暗思付:“此意莫非是有吾乃天子真傳?”想到這裡,氣消了大半,但還是不解恨。於是,就下令把那道街的人統統殺掉。沈鯉一聽急忙道:“有罪而誅乃為明君;無罪而誅大逆不道啊!主公乃是明君,愛民如子,能無罪而誅嗎?請小主三思。”萬曆小皇帝一聽,老師說得有道理,就說:“恩師言之有理,只把那些孩子殺掉算了!”沈鯉明知道萬曆小皇帝不認識那幾個孩子,卻故意問:“那些孩子主公認識嗎?萬曆小皇帝為難道:“寡人認得,只知道他們是從紅門裡出來的。”沈鯉一聽,大笑道:“好好好,既然知道是從紅門裡出來的,那就好辦了。今天天色已晚,主公也勞累了,明天一早,老朽陪您去抓那孩子,為主公報仇雪恨。”
第二天一早,沈鯉陪著萬曆小皇帝到了鬧龍街,一看家家戶戶都是紅門,萬曆小皇帝目瞪口呆,只好作罷。原來沈鯉為了救孩子,通知那條街連夜全刷成了紅門,才避免了一場災難。多年後萬曆做了皇帝,想起此事向沈鯉詢問此事的時候,沈鯉告訴其真相,萬曆感念至此,遂將這條街道賜名“鬧龍街”,另有自己順應天命之意。
至今,商丘古城“鬧龍街”名氣很大,御賜牌匾尚存。
沈鯉一生剛正不阿,為人峻潔峭直,力行古道。歷嘉靖、隆慶、萬曆三朝,被稱為“三代帝王師”,世稱“沈閣老”、“歸德公”,有《亦玉堂稿》、《文雅社約》等傳世。
沈鯉一向正直、光明。他在禮部主持典禮,有許多建議。考慮到時俗的侈靡,考察先朝的典禮制度,在喪祭、冠婚、宮室、器服方面全都確定標準,頒佈全國。
神宗擔憂旱災,步行到郊外的祭壇祈禱,另外分別派遣大臣到全國的名山大川祈禱。沈鯉勸諫說使臣往來滋擾地方,恐怕又加重百姓負擔,奏請皇帝齋戒三日,用文告授予太常負責此事,罷除寺觀的祈禱,神宗大都同意了他的奏疏。起初,藩府有事奏請,賄賂得勢的宦官為內援,禮部大臣不敢違背,總是滿足他們的想法。到了沈鯉執政時,一概革除。得勢的宦官都很怨恨,多次借事端在皇帝面前挑撥。皇帝漸漸不能沒有猜疑,多次責問沈鯉,並剝奪了他的俸祿。
60歲那年,沈鯉賦閒回到故里商丘。在賦閒14年期間,他多次上書萬曆皇帝,為民請命,一是修復古黃河大堤,二是為水決不斷的古黃河修一道分水區,以便汛期來時,水能分流出去。這就是被載入《歸德府志》的沈堤。
在修復黃河大堤的10餘年裡,朝廷劃撥過來的資金已經斷流,到築沈堤的時候,資金就全仗沈鯉和他兄弟出了。這也就是沈堤之所以被當時的人們叫做“沈堤”的箇中原委。
如今,商丘境內保存完好的黃河故堤,長134公里,高10米—13米,底寬百米。曲折連綿,逶迤蒼莽,雄偉壯觀,像一條巋然橫臥在豫東大地上的巨龍,是商丘最大最宏偉的歷史景觀,也是商丘人民戰天鬥地、戰勝大自然的標誌。如今的黃河故堤夏天鮮花簇簇,綠樹成蔭,花果飄香,彩蝶飛舞;冬季長堤內外白雪皚皚,蔚為壯觀。在這裡,黃河故道有“綠色長廊”、“水上長城”的美譽。勤勞的商丘人還從蘭考引黃築壩,建成了6座階梯式水庫,庫區清風漣漪,水光熠熠,鴨逐魚躍,水鳥翻飛,呈現了一派特有的故道景觀,有“北國水鄉”之稱。
大堤內外,名勝古蹟眾多。有雙塔遺址、莊周故里、三陵臺、倉頡祠、商均墓等,歷史文化旅遊資源極其豐富。隨著旅遊業的發展,這顆故道明珠將越來越異彩斑斕,光彩照人。把前人奮鬥過的地方建設好,造福一方,這或許正是後人給予前人最好的紀念和感恩吧。
歷史無論是動人的溫情,還是波瀾壯闊的場景,它總是被諸多客觀的侷限凝聚成隻言片語,流傳於世,供後人憑弔、冥想。記者多次站在黃河故道的大堤上,面對如此寬闊、流長的故道,想像400年前一切皆要肩扛手提的落後年代,那會是怎樣壯闊的場景:束水攻沙,以水治水,成千上萬的民工,熙熙攘攘,往來穿梭,不捨晝夜,戰天地,搶工期,熱情高漲。一位身形消瘦的花甲老人腳步健朗地穿行在灰頭土臉的人群中,不時躬身攙扶,或認真傾聽,鞋子上沾滿泥濘,儒雅的長衫時常被汗水浸透。閒適的家就在不遠的古城內,可他常常過家門而不入。在熱火朝天的工地上,他跟灰頭土臉的人住在一起,吃在一處。他矍鑠、硬朗的樣子感染著身邊勞碌的人群。這個集體如同一輛負重的大車,被一種精神激勵著,滾滾向前。
14年,對於一個人來說,不算長,可對於一位年逾60的人來說,不僅短暫,而且極端寶貴了,但沈鯉無悔。400年後的今天,當筆者再次沿著商丘大地上殘缺支離的沈堤一路走訪的時候,耳畔不經意間便迴響起這樣堅定的聲音:“工程不能停!錢我們出!我們出!我們出!”猶如蕩在迴音壁上的吶喊,洪鐘大呂一般,充塞於天地之間。
沈鯉墓位於梁園區水池鋪鄉沈墳村西北角。如今,沈鯉墓已成為河南省非物質文化遺產,市、區兩級文物部門對沈鯉墓的保護高度重視,在墓地四周還拉起了一人多高的圍牆。時過境遷,沈鯉墓昔日的輝煌不再,然而規模依舊,四座石碑並列兩排,石碑不遠處的北面是一個碩大的墳塋,墳塋旁生長著參天的古木,巍然屹立的墓門牌坊在驕陽下顯得格外壯觀,石匾上遒勁的字跡依稀可辨,鹿、虎、羊、兔等鳥獸石刻惟妙惟肖。
歷經400年白雲蒼狗的變遷,商丘一代又一代百姓對於沈鯉“乾坤正氣,伊洛真儒”的美好記憶,卻不僅不曾改變,而且愈加濃厚。陸陸續續,記者得到了大量散落在民間關於沈鯉的傳說和故事,如沈堤、鬧龍街、無樑廟、閣老廟、沈鯉賣盆等等。
沈鯉家鄉商丘,明代稱歸德府,人們便尊稱沈鯉為“沈歸德”。沈鯉告退歸裡後,在家鄉修文雅社,立社倉,設義塾。公元1615年,也就是萬曆四十三年,時年85歲的沈鯉病逝。最高統治者萬曆皇帝聞訊,頗為悲傷,贈太子太師,諡文端,諭祭諭葬。並先後遣河南布政使司堂上官於首七、三七、七七、百日、週年、三年,六次諭祭,祭文多次稱讚沈鯉“乾坤正氣,伊洛真儒”,並御筆親書“責難陳善”、“肖德世臣”二匾以賜。並且先後累贈沈鯉之父沈杜、祖沈瀚、曾祖沈忠為柱國光祿大夫、少保兼太子太保、吏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皇恩波及,眷顧特隆,四世褒封,同列一品”,這在中國歷史上,實屬罕見,同時也彰顯出一貫“遊戲政治”的萬曆皇帝,對他的老師沈鯉視如父親般感恩戴德。
這正是:一身正氣滿乾坤,散盡家財修河堤。愛民如子帝王師,商丘真儒數沈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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