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中國美術南通現象研究(20)

國家藝術基金2019年度傳播交流推廣資助項目

20世紀“中國美術南通現象”研究展

學術主持：

尚輝

策展人：

謝海

展覽時間地點：

中國國家畫院 / 2019.12.2--12.8

江蘇省美術館 / 2019.12.13--12.20

南通博物苑 / 2019.12.22--2020.01.06

參展藝術家

袁峰

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國家一級美術師、中國百家金陵畫展原常務辦公室主任、省美協原副秘書長。曾為南通市美術家協會主席、南通市青聯副主席、南通日報主任編輯。2001年調江蘇省文聯工作。中國畫《人老話多》、《雄視大千》、《煙林吟秋圖》、《清夏無痕》等先後入選全國美展，其中《人老話多》獲第二屆全國青年美展三等獎，另有一批連環畫作品由人美、上海、天津、江蘇等出版社出版。近年兼攻工筆畫虎，在畫壇頗有影響，《新華日報·新華論壇》、香港《文匯報》、江蘇電視臺、南京電視臺等曾作介紹，出版有《袁峰國畫作品精選》《名家工筆虎精選集》等。

袁峰畫虎，有兩個特點：

第一，將老虎的野性與“柔性”相結合，不強調“佔山為王”的霸氣，而突出親和溫馴的“文氣”，使人聯想起動物園裡那些可愛的生命，它們是人類的朋友，與人類和諧共處，這正是畫家生態環境意識的自然流露。

第二，袁峰採用逼真的寫實手法，精雕細刻，以形寫神，使老虎形貌栩栩如生。在背景環境處理上則吸收了某些現代元素，強化了實感，色彩與水墨交融，達到雅谷共賞的境界，為大眾所喜愛。前些年我曾說過“老虎是人”，意思是說畫中的老虎必然滲透著畫家的情思、品性與心態。從一定角度看，“虎格”折射著“人格”。欣賞袁峰的虎畫，隱隱間可以感覺到一種謙和、謹慎、外柔內剛的氣息。

—— 中國美術家協會理論藝委會副主任、研究員 馬鴻增

雄視大千 65×65cm

我十分讚賞袁峰先生在多能的基礎上走務專之路所取得的輝煌。他的仕女、山水、花鳥都有紮實的基本功，但代表其最高藝術成就的是他的虎畫藝術。二十世紀以來，畫虎有成就者，要數張善孖、朱文侯、劉奎齡、劉繼貞父子，他們多以寫意或兼工帶寫為主。而以工筆為主者，北方有個馮大中，南方當推袁峰，可謂“南袁北馮”，他們同畫東北虎，卻各立門戶。袁峰之虎全從生活中來，以高超的寫實手法，細密精緻刻畫山君真相，得威厲之勢、王者之風、陽剛之美，且頗有人情味。做到意與境合，形神兼備，雅俗共賞，為廣大觀眾所喜聞樂見。

—— 南京藝術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 周積寅

永恆的江南 紙本 110×135cm 2008

袁峰畫虎

《文化中國》主編 / 陳毅賢

1977年7月1日， 袁峰進南通日報工作。 他是美工， 負責報紙的美化。

沒事的時候， 我愛去他的辦公室，看他畫畫。

那時候沒有電腦， 所有大標題和插圖全部是手工繪製。每次看到印出來的報紙， 我都會認真欣賞袁峰的習作。

心語 紙本 67×113cm 2006

南通的濠河水， 養育了一代又一代文人墨客。古代的揚州八怪之一李方膺、 現代的範曾都出自這個江邊小城。

上世紀七十年代， 這個小城就有畫界三傑之說：沈啟鵬、 候德建、袁峰。

到後來，三人各有專攻，沈啟鵬的鷹、候德建的牛、袁峰的虎，成為了那個年代南通畫界的標誌。

袁峰那時候就很有錢，他利用下班時間畫連環畫，江城雨水多，冬天更溼冷，袁峰畫的畫不得幹，有時候就在爐子上烘乾，我們是他《基度山伯爵》作品最早的讀者。

袁峰年輕的時候就像個老幹部，為人謙虛，處世謹慎， 舉止沉著。當時，丁古角的麵條和餛飩是南通的一絕， 一碗只有一毛二分，下午三四點鐘，我和同事保駿、袁峰會溜出辦公室，邊聊天邊品嚐美食。

袁峰和保駿新銳而前位，談論的主題，主要是照相機最新款式，錄音機最新品種之類時髦的玩意兒。我在旁邊默默地聽著，插不上話，因為那些玩意離我太遠。

幾十年過去之後， 我們仍然保持一個傳統， 每年春節一定要聚在一起，談談家常，敘敘友情。

這次， 編輯部決定採訪袁峰，人家現在是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國家一級美術師、中國百家金陵畫展常務辦公室主任、省美協副秘書長。我把短信發過去，卻忘了寫姓名，所以，遲遲未見迴音。到第二天接到袁峰的電話：“是你個尊家啊，現在雜誌報紙的約稿太多，應付不過來，我以為是那些人呢。”

心願 紙本 67×113cm 2007

我說，人沒名的時候，巴不到有人來採訪，一旦有名， 又嫌煩，怕人多，挑三撿四。他連忙解釋了一番。

我以為， 像袁峰這樣的老熟人，不用採訪，閉著眼睛也能寫上一天一夜，因為太熟悉了。但是，真正進入他的世界，瞭解他的作品和境界，才發現這個和我們一起變老的人，藝術境界和內心世界是那樣深邃而不可測。

十五年前，袁峰從南通調到江蘇省文聯美術創作組，分別前，我請袁峰畫一幅虎，一個月後，袁峰把作品給了我，那是一隻下山猛虎，看著畫面，耳邊聽到虎聲長嘯，雜草樹枝分開兩邊，一股殺氣撲面而來。我站在畫前呆了半天，不是為老虎的傳神而感嘆，而是為袁峰畫技的精進而驚歎。

保駿聽說後，問袁峰：“你的老虎多少錢一根毛？”

袁峰笑著反問：“你出多少錢？”

保駿說：“一塊錢一根怎麼樣？”

我說：“太簡便了吧。”

保駿說：“那五塊錢一根。”袁峰笑而不答。

保駿說：“一隻老虎身一萬根毛不止吧。”

袁峰說：“肯定不止。”

“那你這個老虎值錢了 。”

保駿言外有音，因為袁峰屬虎。而袁峰就是不上套，只是反唇相譏：“下次畫匹沒毛的馬，看看值多少錢。” 保駿屬馬。

笑話歸笑話，袁峰畫的虎，都是東北虎，皮毛豐盈，而每一根毛真的是一筆筆畫出來的。

在中國繪畫史上，以畫某一題材而揚名天下者，不在少數。就二十世紀而言，齊白石的蝦，徐悲鴻的馬，陳大羽的公雞，黃胄的毛驢，其作品代表了這個時期此類題材的最高成就，對後世產生很大的影響。*

袁峰的仕女、 山水、 花鳥都體現了紮實的基本功，但代表其最高藝術成就的應該是他的虎畫藝術。

民國以來， 在中國畫虎有成就者，要數朱文侯，劉奎齡、 劉繼貞父子，他們多以寫意或兼工帶寫為主。而以工筆為主者，北方有個馮大中，南方當推袁峰，可謂 “南袁北馮” ，他們同畫東北虎，卻各立門戶。

袁峰之虎全從生活中來，以高超的寫實手法，細密精緻刻畫山君真相，得威厲之勢、王者之風、陽剛之美，且頗有人情味。做到意與境合，形神兼備，雅俗共賞。

中國美術家協會理論藝委會副主任、研究員馬鴻增評論袁峰的畫說，袁峰的老虎野性與 “柔性” 相結合，不強調 “佔山為王” 的霸氣，而突出親和溫馴的 “文氣” ，使人聯想起動物園裡那些可愛的生命。它們是人類的朋友，與人類和諧共處。同時，袁峰採用逼真的寫實手法，精雕細刻，以形寫神，使老虎形貌栩栩如生。在背景環境處理上則吸收了某些現代元素，強化了實感。“老虎是人 ” ，畫中的老虎必然滲透著畫家的情思、品性與心態。從一定角度看，“虎格” 折射著 “人格” 。欣賞袁峰的虎畫， 隱隱間可以感覺到一種謙和、謹慎、外柔內剛的氣息。

南京師範大學美術學院教授、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左莊偉說，袁峰所畫的虎隱含著他特有的情性和理想，與眾不同。虎的形態、性情具有多面性，既有王者的霸氣，也有仁者的雅氣、智者的和氣，獸性中有人性。畫家總是選擇那些獸性中與人性、我性相似相通之處，藉以傳達自己的思想感情和理想。袁峰的虎多為仁者、智者和長者神情，儀態情性多為莊重、沉穩、深思、機敏、溫和平靜中隱含著幾分冷眼看世界的神情，即使畫下山虎也無兇猛不可一世之氣勢，沒有那種遠近聞風心膽寒的暴君之氣，而是仟雅、善良、厚道之王者形象。

“老虎是人 ” ， “獸性中有人性” ，這些說法有點佛家 “眾生平等” 意境。我時常去野生動物園給動物放食。每次到老虎園，我會多呆一會兒，我會為它們乾癟的肚子而心酸。有一回，看著看著，突然有一隻老虎，站起身來，把腦袋擱在窗臺上，我和它只有一塊玻璃相隔，它的下巴就這樣擱著，眼睛傻傻看著我，足足十分鐘，我們彼此對視著，我知道它心裡在說：“我餓” 。

虎被人稱為百獸之王，其大腦袋前額有似“王” 字的斑紋，它的威風 “咆哮踞地地欲裂、 百獸走匿山魈藏” 。老虎體型雄偉矯健，皮色褐黃佈滿黑色橫紋，其形其色非常美麗，引發許多畫家的靈感。但虎落平川的時候，它威風掃地， 就如眼前的這隻老虎飢腸嚕嚕，如同囚犯。

在袁峰的作品裡，老虎與人一樣，有喜怒哀樂，也有七情六慾，畫家把它當成自己的朋友來描繪，把尊嚴與抱負，威猛與柔性有機地融合到繪畫語言中，使畫面充滿了濃郁的書卷氣。

袁峰的老虎讓我們感受到了時代的生態呼喚，我們的生存環境一天比一天惡劣，東北虎已經所剩無幾。畫家通過作品，期求人與自然的和諧共處。作為一個有社會責任感的畫家，如何通過作品來回報這個時代，這本身就是很有座標的探討課題。

袁峰的創作為人們奉獻了虎的藝術，他塑造了多種多樣的、有情趣、有意味的虎的造型，其意義不僅在藝術領域，而且在更廣闊的社會範圍有著了積極的影響。

袁峰認為：“意境是中國畫創作的靈魂。” 他不僅關注對老虎形態結構的準確把握，更重視虎與景的自然協調，加強對畫面意境的渲染，在作品中，人們注意到畫家沒有把老虎完整地表現出來，而是有意識地將其隱藏在樹林叢中，這雖然增加了繪畫難度，但把老虎與大自然渾為一體，形成了畫面的和諧美，使作品更具藝術感染力，這也是作者的高明之處。

所以， 在袁峰的作品中， 人們看到的不僅僅是孤零零的虎，而是通過周圍的環境把老虎特性表現出來。他的顛峰之作是其入選2005·中國百家金陵畫展 （中國畫） 的 《煙林吟秋圖》，這件2.4米寬，1.9米高的作品，花費了他兩個月的時間，《煙林吟秋圖》 上那落葉的枯樹與染黃的荒草，把深秋的山林的蕭殺荒寂的氛圍充分體現出來，一隻雄糾糾的老虎對著山林嘯吟， 給寥寂的秋野帶來了生機。《山泉》則是描繪一隻老虎如飢似渴蹲在泉邊吸飲著清清的溪水，靜伏的虎與流動的水，動靜相生，一股山野清氣躍然眼前。以景物襯托老虎，使老虎更加威武耐看，正是袁峰虎畫具有審美魅力的亮點之一。

煙林吟秋圖 紙本 200×159cm 2005

每一個評論家，都認為袁峰的虎是一種精神的體現，不僅表現老虎的動物屬性，更是一種精神寄託，而我看到袁峰的老虎，是那一雙雙眼睛：或深邃、或沉靜、或機敏、或溫和、或厚道、或暴怒、或憂傷，透過那一雙雙眼睛，我看到的是後面的東西。

一個畫家有時代表著一個時代，袁峰幾十年的專攻，讓我有機會親眼見證了：老虎的韌性，如何使一個畫家從平凡走向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