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反變被告,難以置信的不是案件,而是受害者有罪論

​​​​​​當全世界都站在你的對立面,不相信你,你是選擇承認自己說謊,還是堅信自己說的就是真的?

這是十八歲女孩瑪麗要面臨的選擇。她報了案說自己被強姦,但隨後又改了口供,承認自己說了謊,是她做夢被強姦了。

警察指責她口供不夠完美,親人朋友指責她是個騙子,絕不原諒她,她崩潰想自殺,卻在自殺的一瞬間收回腳,活了下來。

受害者反變被告,難以置信的不是案件,而是受害者有罪論

瑪麗就是美劇《難以置信》中的受害者,但瑪麗並不是一個虛構出來的人物,她是現實中真實存在的人,而《難以置信》也是一部根據真實事件改編,改編自普利策獎獲獎文章《令人難以置信的強姦事件》。

在瑪麗的視角中,我們看到這個世界是絕望、灰暗的,沒有人是善意的,但在女警的視角中,我們看到了即便事情很難,但依舊有人為你尋找真相。

《難以置信》全劇以女性視角講述故事,看完之後不禁讓人感慨,傷害是一時的,但影響卻是長久的。

有時最大的痛苦不是說你遭受了什麼樣的苦難,而是你承受痛苦卻不被人相信,被大家指指點點,這種痛是可以讓人絕望到想死的。

1、受害者為什麼不願意報案?

當今社會女性受到騷擾被侵犯,大多數人會選擇沉默,不會去報案,不告訴其他人,一個人默默忍受痛苦。

這些受害者為什麼會選擇沉默?《難以置信》中瑪麗的經歷給了我們答案。

雖說現在我們能看到一些受害者願意公開,但是她們要承受的社會輿論非常大,他人的異樣目光,旁人背後的議論,這比受傷害時的痛苦更深。

瑪麗被一位蒙面闖入者強姦,事後瑪麗選擇了報案,她希望警察能把兇手抓住。

但報案後等待她的不是兇手被繩之以法,而是一次一次又一次被警察盤問細節。

一位警察進來面無表情冷冰冰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然後呢?具體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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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察的詢問下,她強忍痛苦,緊皺著眉頭回憶案發時的細節,把經過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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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解脫了,說完了。結果又有一位警察進來說,我是你這案子的負責警探,我得直接聽取你的講述。

然後瑪麗又不得不再重新回憶一遍,沒有封閉的場合,有著警察、蒐證的工作人員,案件無關的人都在聽著她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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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去做身體檢查,取證時,瑪麗又被要求重新說一遍,因為他們需要做記錄。這時的瑪麗已經有些崩潰,我已經和兩個警察說過了,為什麼還要說?

但沒有人理會她的內心感受,瑪麗只好閉著眼睛再次痛苦地回憶案發的場景、細節、經過。

你以為一切都這結束,卻不曾想又被要求再次重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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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之後還不算完,還被要求將說過的事情全部寫下來。

瑪麗對警察說,對不起,我現在真的很累。

但對方並沒有感受到她的痛苦,負責此案警察沒有意識到,他們不斷重新錄口供對瑪麗的傷害有多大。

他們懷疑瑪麗在說謊,因為她的行為不像受害者的樣子,她太正常了,而且每次口供都有細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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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忽略了人受傷後有多種自我保護的方法,堅強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看起來沒事並不代表真的沒事。

於是他們開始懷疑瑪麗,試探她,誘導她說自己報假案。

最終,瑪麗承受不住了,她只想結束現在的審問,她承認自己說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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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瑪麗來說,承認自己說謊,更能夠讓她解脫。

為什麼很多像瑪麗一樣的受害者不願意報案呢?

因為被侵犯時的回憶太痛苦,說出來後遭受他人異樣的目光讓人難堪,社會輿論讓她們覺得自己丟人。

當她們把自己的痛苦說出來後,她們只要看到別人看向自己,別人在自己不遠處低語討論,就會緊張、不安,有所防備,即便是他人並沒有這樣。這種心理創傷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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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你說了真話,講述了自己的痛苦,別人不一定相信,你以為會得到安慰,卻不知道別人只把你的話當成一個笑話。瑪麗的真話,她的痛苦成了別人打擊嘲笑她的把柄。

現實中,一些被傷害的人之所以沉默,就是不想遭受別人異樣的目光,不想在別人面前回憶自己被侵犯的場景,那太痛苦了。

而比這更痛苦的是,她們發聲了,為自己爭取公道,卻得到他人的指責,把錯歸在她們身上。

承擔不屬於他們的錯,被懷疑、指責,這才是她們最想逃避的問題,二次傷害的後果遠比一次傷害更嚴重。

2、傷害不僅來自施暴者,還有外界的二次傷害

如果說施暴者帶給她們的痛苦一次傷害是具體的,那麼社會輿論帶給她們的傷害是無形且無法預計的。

現實中有很多人認為女性被騷擾被侵犯,最重要的原因在於她們自己身上,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很多人不願意報案,就是不想遭受二次傷害。

就像《82年生的金智英》中寫的一樣,金智英受到的教育就是,女孩子凡事要小心,穿著要保守,行為要檢點,危險的時間、危險的人要自己懂得避開,否則問題出在不懂得避開的人身上。

不僅是金智英,現實中的我們受到的教育也是這樣。人人都在教女性要如何保護自己,卻沒人教男性控制自己,要去尊重女性。

每次有騷擾、猥褻、強姦事件爆出時,總有網友認為是受害者衣服暴露、穿著性感,太晚回家等原因,卻忽略了受害者的穿著習慣與犯案者的動機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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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位公眾人物主動說了自己被性騷擾過,那麼這個標籤就會貼在她們身上很久。別人提起她們的第一瞬間就會說,是被性騷擾過的誰誰誰。

心理諮詢師問瑪麗,如果你再次被誤解,你會怎麼辦?

她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會早一點說謊,說得更好一些。

《難以置信》的結局犯人被逮捕,有位受害者在法庭上說,法官大人我有個問題要問他。

她的問題是:你為什麼選我?我做了什麼讓你決定要來找我?我不再給草坪澆水,不在窗邊閱讀了,他們說固定習慣會被壞人盯上,所以我就不再做任何被稱為習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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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改變之前的習慣,縮小自己的生活範圍,只為讓自己多一些安全感,她們害怕再遇到這樣的事。

對於旁觀者來說,那只是一個普通的夜晚,有人受到了傷害,但對於受害者而言,這是難以磨滅的痛苦,影響了她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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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被傷害後,不僅要忍受著內心的痛苦,還要想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為什麼他們都說是我給了別人機會?她們也想要平靜的生活,但是意外發生了,她們沒有躲掉。

她們沒有做錯什麼,她們唯一做錯的就是沒有保護好自己,沒有反抗的力量,被傷害,還要承受社會帶給她們的二次傷害。

3、你無法感同身受,但可以少一點指責多些理解

世上有很多事,我們無法理解,也無法做到感同身受,但我們可以耐心傾聽和嘗試理解。

瑪麗受到傷害,說了真話沒人信,謊話卻被認為是真相,警察認為她是說謊話博關注的人,朋友指責瑪麗欺騙了他們,事實卻是,瑪麗只是為了能夠不再被警察盤問。

在另一座城市裡,也有一位與瑪麗一樣的受害者,幸運的是她遇到了一位好女警,她理解女性受害者的痛苦,所以兩人的情況有了明顯的不同。

受害者安博面對的是一位溫柔且能體諒的她的警官凱倫。凱倫見到安博後沒有直接進行詢問,而是耐心問了她的身體狀況,帶她去了安靜且私密的汽車中做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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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警的做法不僅讓安博感到安慰,也讓屏幕前的觀眾感到一絲溫暖,不是冷冰冰列行公事的詢問,女警把安博當成了一個受害者,能體諒她現在的心理狀態。

女警凱倫問安博,如果可以我想問你些問題,確定安博可以錄口供之後又說,如果你沒問題,我就直接開始問了。

受害者安博說自己沒有告訴其他人時,警察凱倫說,你不用向我解釋,你想告訴誰,什麼時候告訴他們,完全是你自己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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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倫給予了安博尊重,相信她說的話,並沒有逼問為什麼不說,你為什麼忘了這個細節之類的問題。

男警的態度和凱倫的態度很容易讓人產生對比,讓人認為男警冷漠不負責任,為瑪麗做筆錄時有點步步緊逼,把瑪麗當犯人審一樣,他們也有積極取證破案,只是少了女性對此事的共情力。

這也是很多時候,我們尋求同性的幫助,她們更能理解我們的原因。

雖然說他人的痛苦我們不能感同身受,但是我們可以多些耐心和傾聽,不去盲目指責他人,不用異樣的眼光看他們。

連環強姦案兇手被抓住後,當年負責此案的警察才知道自己冤枉了瑪麗,他們做了錯誤的決定,傷害到他們本應該保護的人。

但瑪麗卻經歷失去工作和朋友,被告上法院,接受了長時間的心理輔導,外界帶給她的二次傷害,這些事情嚴重影響她的正常生活,她沒有再笑過。直到她知道兇手被抓,自己洗脫了冤屈,她才再次露出笑容。

受害者反變被告,難以置信的不是案件,而是受害者有罪論

現實中如瑪麗一樣的不會少,只是有人選擇沉默,有人選擇為自己發聲,當我們看到有人把自己的痛曝光時,請對這些受害者多一些理解和尊重,請停止受害者有罪論,停止造謠傳謠,不要對他們造成二次傷害。

你可以不理解別人的痛苦,但可以做到給予對方尊重,不去冷嘲熱諷,不要讓你的不恰當言論成為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

要知道,不把危險扼殺在搖籃裡,那就不會有真正的安全,只有把危險剷除掉,我們的安全才會有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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