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內兩次遭遇性侵而懷孕，這讓廣東茂名信宜市12歲智障女孩小婷(化名)一家苦不堪言，讓家人糾結的是，二次懷孕後是趕緊墮胎呢，還是等把孩子生下來，讓警方抓到這個作奸犯科者……11月14日，邱女士接受華商報記者採訪時道出了外甥女小婷一家人的糾結。
12歲智障女孩小婷一年內兩次遭性侵懷孕
>>>第一次懷孕
手術終止妊娠取胚胎警方比對
邱女士介紹，姐姐姐夫一家住在信宜市東鎮鎮，夫妻倆生下一對兒女，大兒子今年已經18歲，女兒小婷今年12歲，“我姐姐是1976年生的，姐夫就是當地的村民，他們一家四口都是智障人士，屬於低保戶。”
今年3月12歲小婷查出懷孕12周
今年3月18日，家人意外發現小婷有了身孕，就領著小婷到鎮上的醫院檢查，醫生診斷證實小婷當時已懷孕12周。
邱女士告訴華商報記者，她隨即向信宜市公安局竹山派出所報案，小婷做手術終止妊娠後取出胚胎，警方為了蒐集嫌疑人信息，通過DNA與胚胎比對，但並沒有發現有吻合的。
家屬稱有86歲嫌疑人被監視居住
邱女士表示，今年4月份，警方透露法醫通過信息比對，初步圈定了五六名嫌疑人，找外甥女核對，讓小婷辨認，但小婷表述不清，最後縮小到三名嫌疑人，“其中有一名86歲老頭，他已經承認，但警方調查認為證據不足，最後對他採取了監視居住措施；另外還有一名斷手的嫌疑人，但警方去村裡調查時，他們兄弟倆就跑掉，等警方一走，他們又返回村裡，兄弟倆的父母還翻門闖入我姐姐，毆打小婷，還腳踢她的肚子……”
>>>第二次懷孕
鄉道附近香蕉樹下發生的暴行
令人更是無法接受的是，10月24日，家人再一次發現小婷又懷孕了。華商報記者獲得的信宜市竹山社區衛生服務中心超聲影像圖文報告單顯示，10月25日超聲檢測宮腔內探及一個妊娠囊，可見心管搏動，醫生診斷為宮內早孕，單胎存活。“我領小婷到醫院看門診驗尿，證實她又懷孕了……”邱女士表示，當天她第二次報警，信宜市公安局當天立案，警方錄了口供，還前往現場勘驗。
案發現場監控視頻只保留一個月？
邱女士表示，究竟嫌疑人是不是同村的村民，她並不確定，因為她和姐姐一家並住在一起，只是偶爾來村裡看看姐姐，她對村民並不十分熟識。“11月13日，警方還找我問話，尋找破案線索，還問我小婷說話的可信度有多大，說暫時保密，等有結果會通知我們家屬。”
邱女士表示，他們曾經作過簡單測試，問小婷見過的一些人，小婷能從中準確地識別其中的兩個人。姐姐一家離村委會並不遠，家門口正對著一條鄉道。他們依據小婷的講述，基本判斷作案現場在村外鄉道附近，“哪裡有幾棵香蕉樹，嫌疑人把香蕉葉子鋪在下面，讓小婷躺下來，小婷能想起有人摸她的小便處……”
邱女士介紹，刑警大隊的辦案民警當時也趕到現場調查，因為當時小婷已經懷孕5周，警方稱監控視頻只保留一個月，所以暫時沒有嫌疑人的監控資料。
第一次就解決就不會有二次侵害
華商報記者詢問邱女士，小婷的家人會不會也有嫌疑，邱女士表示：“警方也提到了這一點，要求我們家屬也要配合進行排查。”
“到現在我姐夫都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姐姐姐夫都是智障，處理不了這些事，所以現在裡裡外外都是我出面……”邱女士告訴華商報記者，外甥女第一次懷孕時，他們就曾報警，並向村委會求助，但沒想到半年後又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第一次發生時就能妥善解決，就不會導致第二次侵害的發生。他們實在是無奈之下，才在網上發帖求助。發現小婷第二次懷孕後，他們也向信宜當地婦聯反映，希望能得到援助。
>>>別有第三次
家屬糾結打胎還是把娃生下來
11月14日，華商報記者從信宜市公安局竹山派出所瞭解到，派出所和市局刑警大隊已成立專案組聯合辦案，警方正在加緊調查，嫌疑人可能不止一人，具體案情不便透露。華商報記者獲得的信宜市公安局立案告知書顯示，10月25日，信宜警方已按強姦罪立案偵查。
信宜市警方的立案告知書顯示警方以強姦罪展開偵查
“外甥女被發現第二次懷孕時，當時檢查是5周，那麼到現在呢已經是接近8周……”邱女士表示，當時警方也提醒他們打胎。
究竟是打胎還是把孩子生下來，邱女士告訴華商報記者，“這個事，我也和姐姐姐夫都商量過了，他們主要考慮的是打胎費用，也曾希望能夠讓小孩兒生下來，然後隨著孩子的長大，看警方什麼時候能夠抓到真兇，雖然孩子的爸爸是個強姦犯，但是最起碼將來也知道是誰做的這個事情，將來也好有一個經濟上的依靠啊。”邱女士表示，從時間推算，小婷生孩子應該是明年的事了。
11月14日下午，邱女士接受採訪又表示，究竟打不打胎還沒有最終決定，如果打胎後把胚胎交給警方做比對，也怕就像第一次時那樣，還是確定不了真兇。作為小婷的家屬，希望這樣的事情不要再出現第三次，希望家裡能夠得到一些補助，讓小婷一家能過上正常的生活，不要再受到生命威脅。
>>>上門家訪
婦聯法律援助建議檢察院從重量刑
11月14日，信宜市婦聯工作人員接受華商報記者採訪表示，婦聯接到邱女士的求助後，就上門家訪，也做了心理安撫調適。我們當時就建議邱女士，讓小婷抓緊打胎，但是邱女士不同意，她認為應該抓到人再打胎。“我們建議打胎後，把胚胎提供給公安機關，經過DNA比對，能夠利於警方破案，當時我們也給她們聯繫好了醫院，但是她們最後又反悔，又不願意打胎了。”
婦聯工作人員曾登門家訪，願意為小婷提供法律援助
婦聯工作人員表示，小婷被發現第一次懷孕時，家人並沒有向婦聯反映，他們家人認為報警處理就可以了，既然報案了就沒有必要再去找婦聯了。
婦聯工作人員還特別指出，對涉及婦女兒童的性侵犯罪，婦聯可以建議檢察院從重量刑。
據婦聯工作人員介紹，針對邱女士提出的七條要求，有些雖然並不在婦聯職責範圍內，但他們都逐一耐心地解答。市婦聯已經主動聯繫公安和檢察院，督促案件偵破，願意為小婷提供法律援助。同時，也幫小婷聯繫了學校，但學費比較貴，鎮婦聯正在申請補助金，但他們還是希望小婷能儘快打胎，總不能懷孩子去上學吧。
另外，婦聯可以協助為兄妹倆申請辦理殘疾證，但這需要個人提出書面申請，還要去醫院做鑑定，殘聯需要走流程，要有7天的公示期。現在正在為小婷申辦，她的哥哥沒有做鑑定。如果辦理了殘疾證，就可以申請一部分經濟補助。
>>>律師說法
不墮胎把孩子生下來撫養會成問題
12歲智障女孩一年內兩次遭性侵懷孕，對嫌疑人如何量刑？小婷家屬糾結的打胎問題又該如何解決？11月14日，華商報記者採訪了知名刑辯律師趙良善。
趙良善律師曾代理在國內影響重大的河南駐馬店一少女為父子倆生3孩一案。“這起案件和我代理的河南駐馬店那起案子很相似，都是犯罪嫌疑人利用受害人智力低下，侵犯受害人的性自主權，嫌疑人涉嫌強姦罪。”
趙良善介紹，《刑法》第236條關於強姦罪是這樣規定的：以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手段強姦婦女的，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姦淫不滿14週歲幼女的，以強姦論，從重處罰。強姦婦女、姦淫幼女，有下列情形之一的，處10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一)強姦婦女、姦淫幼女情節惡劣的；(二)強姦婦女、姦淫幼女多人的；(三)在公共場所當眾強姦婦女的；(四)二人以上輪姦的；(五)致使被害人重傷、死亡或者造成其他嚴重後果的。
“小婷的案子與河南駐馬店的案子有所不同的是，這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行為更惡劣，性侵的女孩只有12週歲，屬於法律規定的幼女，而我代理的河南那起案件，性侵的女孩已滿14週歲，不屬於法律規定的幼女。因此，在量刑上，這起案件會更重。根據《刑法》第236條第二、三款規定，應從重處罰，最高可以判處死刑。”
趙良善表示，“其實，墮胎也不一定影響破案，根據目前科學技術，墮胎後將胚胎交給警方，經過DNA鑑定，警方破案的幾率很大。如果把孩子生下來，孩子的撫養就會成問題，因為孩子的母親智障無能力撫養，孩子的父親也會因犯強姦罪坐牢無法撫養。”因此，趙良善建議邱女士積極配合督促警方辦案，為小婷選擇墮胎為妥。 華商報記者 李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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