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懂羅永浩

你看不懂羅永浩

創業艱難,羅永浩身上在流血,還粘著屎尿,儘管這樣“只要戰士不下戰場,一切都有可能……”實在不行還可以賣藝還債。

局外人無從知道,在過去10個月的時間裡,羅永浩團隊是怎麼在絕境中幫公司還掉了3億元左右的債務。那3億,也有羅永浩個人籌集的數千萬元。

羅永浩具備一定的賺錢能力,他的聲量從來都不走尋常路,但是他的膽量又維持了他的聲量。做社交軟件期間試圖複製一個微信,看起來更像是具備打敗老虎的牛犢精神。

或許是為了儘快地賺到錢還債,羅永浩搞起了電子煙,那是一個毫無疑問的暴利行業,非常適合羅永浩這樣帶貨能力強的人去幹上一票,翻個身再殺回來,做自己想實現的事情;但那也是一個無論怎樣在口碑上都輸的行業,落不下好——電子煙對煙的定義完全是在偷換一個不是菸草產生煙的概念,本質就錯了,菸民們誰會希望自己再次掏錢被騙第二次?恰好羅永浩入場那段時間又逢到多數人都看上那個行業,瞭解到那個行業的暴利,這樣一來監管也就不會閒著。

羅永浩他的那封自白信說:“馬克吐溫和史玉柱能做到的,我也一樣可以做到。”馬克吐溫是一位批判現實主義文學的美國作家;而史玉柱靠腦白金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從負債逆襲為富豪。作為史玉柱背後的女人,程晨在他最艱難的時刻,死心塌地幫他度過難關。

腦白金這款產品的爭議頗多,甚至有許多聲音指向“收割智商稅”。羅永浩卻用批判性作家馬克吐溫和被指為收割智商稅的史玉柱來明志,也可以說他的那封“自白信”極具諷刺的意味。

羅永浩和史玉柱相比,他的膽量也許具備,他的持久戰也許具備,他對用人的煽動性也許具備,他在新事物上的種子顧客也許具備,但與史玉柱比起來並不具備真正的商業手段。

一 羅永浩的魅力

羅永浩在公眾號上最近發的幾句話,其中的一段:“智商足夠高的人不需要情商,漂亮的要死的美女不需要氣質”。他的風格從新東方延續至今,也是他和簇擁他的群體特有的一種溝通橋樑。就像這兩句話,當你仔細靜下來思考,會發現這兩句話聽起來特別具有衝擊而且過癮,但它又等於什麼也沒有說。

成名之前的羅永浩被社會洗禮的根本不成樣子,就像一句臺詞說的那樣:“生活是一堆狗屎,不比我的鞋子值錢。”

與內蒙和東北其他兩省相連,吉林延邊還與俄羅斯、朝鮮接壤,地處東北亞地理中心位置。1972年,延邊誕生了一個叫羅永浩的朝鮮族嬰兒。他後來在高二時主動退了學,開啟了閒散社會人士的生活。

退學後的那幾年,他做過的職業包括工人、擺舊書攤、代理批發市場招商、走私汽車,做期貨,甚至還在傳銷組織做過半年的主持人。2000年,一事無成的羅永浩給新東方創始人俞敏洪寫了一封上萬字的求職信,幾經波折順利成為新東方的講師。也就是在新東方期間,老羅的講課金句開始流傳,慢慢地就傳播到越來越多人知道他。沒過幾年他又離開新東方創辦牛博網,之後又創辦了教育培訓公司,直到2012年,錘子科技創立。

不管是陌陌科技的唐巖幫他找錢,還是用戶通宵守在電腦前看他的發佈會,還有那些死心塌地跟著他等待有出頭之日的年輕人,羅永浩的獨特風格,都填補了市場主流的一處空白。他看起來那麼新穎——敢於得罪人,拆穿一些別人願意妥協忍讓的體面。

羅永浩和方舟子的過節,更像是自己對自己另一面的不妥協,一個尖刻的自己沒辦法同意另一個尖刻的存在。他和高曉松的不對付,純粹是審美的話語權無法交給對方,他們都是那樣的人。他對吳曉波的反擊,聚焦在工匠精神中的商業倫理上,和吳曉波式的雞湯點評出現的極度反感。

羅永浩明白喬布斯帶來的產品極致和真正的產業顛覆。但羅永浩是近年把“工匠精神”提到檯面上的第一人,讓工匠精神變得那麼日常,這種潛意識的進步幫助在廠家生產製造與消費者購買時,帶來了一絲意識流中的變革和審視。儘管和羅永浩生產的三流貨色錘子手機相比,他帶來的某些意義顯然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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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講話的藝術,他戰士的一面。

羅永浩在他的粉絲分佈中,一半以上都是科技宅男,另一部分較多的可能就是文藝青年。他的一場發佈會很多人白天上班,晚上熬夜也要看完。他的那種魅力吸引了那些相對孤獨的人群:那種在精神上的不被理解,那種不合群。恰好羅永浩用那種帶著發洩的話語,“懟天懟地”,對某些群體有著極高的魅力。

二 羅永浩的方式

錘子科技誕生前幾個月,羅永浩手握錘子,在西門子公司門口怒砸幾款由西門子公司生產的產品,這樣一來社交網絡廣泛議論,各種類型的媒體紛紛報道。這的確也是來源於一種古老的方式,用西門子為錘子科技來“祭旗”——出師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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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冰箱讓當時的海爾變得偉大了許久,就連那柄張瑞敏手握的錘子都已經進了國家的博物館——象徵著時代。只不過張瑞敏的砸,從年代和情況來看,那是真真正正帶著真誠想把好產品生產出來,為砸掉那些消極的人心做表率獲得尊重和偉大。

羅永浩選擇的開端,無疑是順利且鋒芒的,企業的本質恰恰要不露鋒芒——事件營銷和產品營銷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擅長事件營銷的羅永浩會一定程度阻礙產品營銷,這無疑是真理。段永平個人從來不屑於營銷,但它的產品從OPPO系列開始,從MP3開始,韓國到內地幾乎所有重要的巨大流量都有和它合作的身影。

OPPO那種流傳的印記和提煉反覆的廣告語,至今仍然深刻到揮之不去。這也不僅僅是初創和資金實力的問題,這是一種公司與產品基因的選擇和誕生方式,企業最難變的往往是基因,就像阿里搞不好社交,騰訊做不好零售的道理是一樣的。儘管自身做不好可以用資本來控股購買實現,但這兩者還是有區別。

在個人事件提升引爆戰爭這一點上,周鴻禕也很擅長,在具備實力和用戶儲備的情況下,他和馬化騰的一戰讓他真正走上一流企業家圈子,完成某種富有儀式感的逆襲。

周鴻禕做手機時,那幾年的世界互聯網大會,幾乎都會看到他和小米的雷軍有一些擦碰。顯然雷軍更深諳此道,他並沒有過多的應戰,也就讓周鴻禕形成的壓力不攻自破。雷軍深諳他的粉絲經濟,就像有一次一些高層領導率隊訪問小米集團,有領導問:“什麼是粉絲經濟?”雷軍笑了笑,用他那湖北仙桃普通話說:你就理解成,“從農村包圍城市,讓農民有地種有糧食吃”。

羅永浩的帶貨能力再強,輻射範圍也就僅限於認可他並且具備消費能力的那一群人,錘子產品本身並沒有帶來口碑上的跨越,這是一個要命的問題,意味著二次和再次消費潛在消費者市場局面打不開。

局面是一方面,羅永浩所處的手機時代和雷軍做最便宜的智能機時不同,雷軍有拉開價格差距得到用戶給出一定犯錯時間機會,剛剛開始的小米手機,最大的問題常常發生無法讀取SD卡,更是常常死機。但小米的量級很高,它回籠資金和盈利能力的速度和厚度快和大,改正錯誤超越上一代,再次贏取消費者在找人找技術上贏得了時間。現在的小米手機,除了幾款華為的高端機與之媲美,嚴格地說國內沒有對手。

羅永浩他展示出來的精神和價值觀無疑是值得尊重,但要滿足他想要改變一個行業的初心,所需要具備的東西所缺失的有很多層面是他造手機幾年來都還沒有面臨到的,他的方式造就了他,同樣也侷限了他。

三 羅永浩的信念

羅永浩對科技的顛覆性有很深的洞見,就如他所說的,“我喜歡科技行業,小公司靠產品就可能擊敗大公司。”這一點和互聯網是相通的,好的產品做好了足夠擊敗一個巨無霸。

佳能擊敗柯達後,連骨頭都沒有剩下。

外界說羅永浩彪悍,他確說和他無關:彪悍這件事,是在新東方偶然一個課上,偶爾講的一句話,但那個傳出來以後是傳得最廣的。“對我來講,我在教書的那幾年,試圖給學生傳遞的價值觀和我的生活態度裡邊,其實那個是微不足道的一塊。但是它會被過分強調,以至於早年的時候見到任何記者都會問這個東西。”

羅永浩否認的還有情懷:“我在發佈會上,全程就提了一句,結果這一句被很多偏文青的這種媒體的記者當成一個事,然後去講,我們今天面臨的一些尷尬,是有些諷刺我的人會拿這個去說事,說這家不是賣手機的,是賣情懷的。”從商業上來說,情懷體現在個性裡,個性很多時候沒那麼包容,如果當情懷在商業上的打法越來越侷限,他也就必須考慮擺脫這些標籤。

懂產品和懂商業;懂審美與懂人性,如果用羅永浩的信念來審視羅永浩所具備的這一切,他或許連自己都會說:每一項都還不夠好。羅永浩的自我要求和對外界要求都極高,他並不是一個包容的人。

羅永浩的魅力在於他的方式和信念,誰也不能指望羅永浩與這個世界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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