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在通往生命尽头的隧道里,她们成了一束暖光……

穿过狭长的病区走廊,再绕过一段略显黑暗的过道,就能看到吉林大学第一医院社会工作部。

37岁的王文雅是宁养院的社工,不同于一般科室的社工,王文雅服务的对象是一群离死亡最近、没有治疗希望、生命可预期的患者。相比治愈,王文雅的工作更像是一种止痛——身体的痛,心里的痛。

致敬!在通往生命尽头的隧道里,她们成了一束暖光……

走廊的尽头要面对的,可能是新生,也可能是死亡。

最开始来到这里,我并不清楚能为服务对象做些什么。

第一次去家访,那是一个脑瘤患者。印象里一个黑暗的屋子,白色的纱布包着头,一双大眼睛盯着我看,那个眼神我至今都忘不了。她微微地抬了一下手,不希望我走,希望我能帮她。那是一种留恋,一种期待的眼神,可能也含有绝望。

看着她我一句话我也没有说出来,但从她家里出来,我就崩不住了,哭了。我终于看到了,我的服务对象是什么样的人,我的内心告诉我,我想要帮她。

致敬!在通往生命尽头的隧道里,她们成了一束暖光……

吉大一院宁养院关怀的癌症患者们,居住环境通常都是这样的。

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死亡」一直是一个避讳的话题,就像最初,当家人知道王文雅的工作是面对一群生命尽头的患者时,遭到全家人的反对:

首先我爱人不支持,他担心我本身性格多情善感,压抑的情绪积压太多,怕我受不了。妈妈也不支持,我研究生专业学的是思想政治教育。在2014年以前我做过是大学校园的辅导员,学院的人事部门我每天接触的是洋溢着青春的学生,从他们毕业,找到好工作,每天我看到的人生都是美好的。

致敬!在通往生命尽头的隧道里,她们成了一束暖光……

王文雅等志愿者上门给患者送药,与患者谈心。

相比较其他科室病房里的紧张忙碌,王文雅工作空间清冷、安静。陪伴、止痛,更多时候是拉着患者的手,小心翼翼地轻声询问患者的身体状况和心理状态。这两种巨大的反差,让王文雅有过一段时间的不适应:

我到底能为他们做些什么?每天我都在不停的问自己,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一对老夫妻。

丈夫患的是喉癌,恐惧、不甘、埋怨让曾经相爱的他们每天都生活在痛苦中,那时我就天天去陪他们,一起聊天,帮助他们回忆,在回忆中重温对方的好。

致敬!在通往生命尽头的隧道里,她们成了一束暖光……
致敬!在通往生命尽头的隧道里,她们成了一束暖光……
致敬!在通往生命尽头的隧道里,她们成了一束暖光……

服务时间一长,王文雅和志愿者们面对患者都是笑容满面的。

她说,要送去轻松快乐而不是同情和怜悯。

直到那天,叔叔在写字板上写下了一句话, 因为他已经说不了话了。他说「其实我什么都懂,我感谢我的妻子这些年的陪伴。」最后,叔叔又重重的写下了两个字,「谢谢」,然后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妻子,而妻子早已泪流满面。

那一句无声的感谢,让我坚定了自己做社工的决心,我来了,我也明白了自己一定可以做些什么。

现在,我总怕时间来不及。一个大爷患的是舌癌,大爷的性格是我遇到的人中最开朗的,甚至比健康人心里都阳光。从他的人生阅历和身上我也学到了许多做人的道理,大爷真的做到了面对生死大事时「笑对人生」。

致敬!在通往生命尽头的隧道里,她们成了一束暖光……
致敬!在通往生命尽头的隧道里,她们成了一束暖光……

王文雅与宁养院其他医护人员共同学习曼陀罗绘画心理治疗知识。

一天,我去看大爷,大爷突然说:「小王,咱们俩握握手吧!」我没有意识到, 这是我与大爷的最后一面,我还笑着说:「大爷咋还想握握手呢,隔几天再来看你。」

没想到几天后,我接到大爷离开的消息,这件事让我意识到生命的无常每天都在发生,我必须抓紧时间为他们多做一点才能少一些遗憾。

每一个患者从进来到离开,我们都做登记备案,当他的名字被划掉了,所有资料就会被锁进抽屉里,很少再被提起。

致敬!在通往生命尽头的隧道里,她们成了一束暖光……

逝者档案里

记录着一个个曾经温暖的生命的名字。

我们常常论因果,我觉得有时疾病它是因,也是果。

从2014年我来到这里做社工工作,用了五年的时间,家人从反对到理解到支持。因为在这里,我们更多的看到的是家人之间这种爱,共同去面对痛苦、互相支持的这种状态。这里有人性的关爱,有感恩,有道谢。

一路遇见,一路告别,让患者有准备有尊严地离开。

致敬!在通往生命尽头的隧道里,她们成了一束暖光……

王文雅等志愿者们与癌症患者一起做手工艺品。

在通往生命尽头的隧道,我希望自己是一束暖光,陪伴他们走完生命的最后一公里。


吉林日报社出品

策划:姜忠孝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