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也很美》披著“覺醒”外衣也難逃都市女性題材怪圈

文 | 直言不會

“你算是個成年人嗎?想表現你是一個好媽媽是嗎?你給多少人添了麻煩啊!”


在最新的預告片中,張魯一飾演的許朗情緒爆發怒斥王子文飾演的安安,兩人的情感關係也在這次“摻糖”的情緒爆發中得到進一步確認。

離婚、家庭主婦、爭奪撫養權、重返職場、第二次的人生、第二春……由王子文、張魯一主演的《第二次也很美》自上映後,不僅收視一路水漲船高,更是以能引起公眾熱議的諸多話題頻頻登上微博熱搜。昨日(11月28日)播出的16、17集csm59城收視數據達1.410%,截止當前該劇微博主話題閱讀量達9.6億,並衍生出了“該不該做全職太太”、“第二次也很美 婚姻現實”、“王子文醉酒撒嬌”、“王蕾心機”等相關熱搜話題。

《第二次也很美》披著“覺醒”外衣也難逃都市女性題材怪圈

臨近2019年尾聲的劇集市場,漸漸熄滅了獻禮季的光芒,前有已收官的《初戀那件小事》,現有《慶餘年》《鶴唳華亭》《鱷魚與牙籤鳥》《你好喬安》《第二次也很美》等古裝、青春、都市題材劇集的批量上映。期間,都市題材劇集的市場佔比和市場反饋尤為突出。

開篇被指繞不開《我的前半生》套路的《第二次也很美》,以輕喜劇的筆調和先抑後揚的表現手法將“全職太太”這一群體推進公眾視野,也再次揭開了現代女性題材影視劇的“瑪麗蘇”怪圈。

“28歲未成年”全職太太的“偽覺醒”

畢業就結婚的“畢婚族”安安在做了六年家庭主婦後,丈夫提出離婚,成為單親媽媽的她重新進入職場,拿起曾經最擅長的畫筆,一邊在重尋自我價值的第二次人生裡摸爬滾打,一邊在路上邂逅了新一段愛情。

第一集就面臨被離婚現實的安安,一開始並不知道自己的婚姻出了什麼問題,在她眼中,自己與老公大學時就開始戀愛,對方成熟穩重、包容自己、出身豪門且兩人的相處一向恩愛。但透過安安丈夫的視角,觀眾可以看到,與其說是一個妻子、一位母親,其實生活中的安安更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比如丈夫出差不在家的日子裡,安安帶著兒子豆豆吃外賣,深夜兒子睡倒在沙發上,身為母親的她卻在一旁玩遊戲。

但安安真的有那麼不負責任嗎?其實也未必,一段感情的破裂很多時候並不能將責任完全歸罪於某一方。安安的丈夫忙於工作,一個月可能也回不來不幾次,婚後他能提供的最多就是物質,丈夫的包容和這段“喪偶式”婚姻令安安變成了一個任性的大孩子,越是渴望老公的陪伴越是任性、無理取鬧。

《第二次也很美》披著“覺醒”外衣也難逃都市女性題材怪圈

放眼該劇充斥的元素,二次元少女、完美的丈夫、懂事的兒子、心機女配、鐵桿閨蜜、歡喜冤家第二春……可以看到,《第二次也很美》並沒有過於凸顯全職太太開啟第二次人生的艱難,相反它的開端充滿輕鬆詼諧,人物也是善惡分明,該劇正是試圖通過帶有輕喜色彩的筆調剖析當代婚姻愛情生活。

但隨著劇情的推進,女主角安安步入職場後的表現,讓該劇在受眾市場最初的好評漸漸熄火,爭議隨即而來。

首先是人物人設操之過急的轉變,奔三的安安婚後一直沉浸在小女生模式,離婚後通過爭奪撫養權和找工作兩件事迅速成長,這本是沒有問題的邏輯,但奈何劇中有關促使女主成長的篇幅過少,一切轉變的發生理所當然卻又突如其來。

其次是人物人設的過於簡單,尤其是最新兩集,過於傻白甜的表現、被女配傷害後彷彿不曾發生過似的掀篇、對曾經深愛丈夫變得眼神麻木,都讓人生狀態轉變過快、情緒過於外放的安安,露出了不合邏輯的漏洞,更令觀眾發出“她真的可以把孩子帶好嗎”的疑問。

《第二次也很美》披著“覺醒”外衣也難逃都市女性題材怪圈

不能否認,劇中人物群像的設置是討喜的,比如人小鬼大的豆豆、一眼便能看穿黑白的男主、安安母子間朋友似的相處模式、安安閨蜜的講義氣等,都令該劇在嚴肅的“自我意識覺醒”議題上,多了許多輕鬆可愛的氣息。

但更不能忽視的是,這種特別的氣息,同樣也在反噬著劇作本身。懸浮、狗血等負面形容成為《第二次也很美》掙脫不開的魔咒。

從《我的前半生》到《第二次也很美》,全職太太還要“被汙名化”多久?

“我的前半生靠男人,我的後半生靠閨蜜的男人。”正如網友對《我的前半生》一針見血的評價,如今也出現在了《第二次也很美》身上:“第一次人生靠老公,第二次人生靠閨蜜和新任老公。”

所謂的“離婚女人自強不息、重獲獨立人格”在如今主打“女性自我意識、自我價值崛起”的都市劇中卻始終充滿爭議。

縱觀近年來講述獨立女性的都市劇,自《回家的誘惑》打響“離婚女性復仇記”以來,各種為試圖突出當代社會女性群體的劇集層出不窮,但是女性獨立氣息裡迴避不了的是“瑪麗蘇”。

《歡樂頌》在女性群戲背後將筆觸或多或少放置社會與原生家庭,《我的前半生》慢工細活的磨出了一個女性“偽獨立”的故事,饒是有《都挺好》這樣通過女性獨立剖析原生家庭影響的優質劇作出現,也無法消弭市場上“狗血”的份量。

《第二次也很美》披著“覺醒”外衣也難逃都市女性題材怪圈

深究其背後原因,其實並不難理解,中國傳統家庭觀念是一向信奉“男主外,女主內”,女性自古就被銬上了家庭的“枷鎖”,對家庭主婦的“汙名化”是由於現代社會發展對於更多勞動力的需求。影視劇中對女性群體尤其是家庭主婦的描繪多見於只知柴米油鹽、不體恤丈夫在外辛苦或與社會嚴重脫節的形象,而影視劇的一大落腳點便是體現這一群體的“涅槃重生”。

影視市場不是沒有想過創新,可落地始終顯得力不從心。

《我的前半生》中家庭主婦的羅子君日常生活就是花錢,《第二次也很美》中安安則是整天追劇、打遊戲、在家庭中心呼喚愛。兩個生活狀態完全不同的全職太太,婚姻卻都以極致情境走向破裂,婚後也均面臨著同樣的問題,如失去經濟來源,生活不能獨立等。如此帶有戲劇轉折性卻過於單薄的人設,與此前傳統的家庭主婦、全職太太設定本質上有何不同?

同時,在自我意識和價值的覺醒與實現上,這些劇作也沒能很好的消化這些轉變。經過特殊設定的狗血劇情和三角戀情,令羅子君所追求的女性獨立變得極具諷刺性和虛無縹緲,《第二次也很美》中安安自我價值的覺醒也過於倉促和外化,高舉獨立女性大旗,上演的卻是瑪麗蘇獨立記和小言變形記,可現實生活並不是偶像劇。

《第二次也很美》披著“覺醒”外衣也難逃都市女性題材怪圈

誠然,不能否認的是,當代社會獨立自主的職場女性的確能擁有更多的選擇權和話語權,但這並不意味著影視劇對家庭主婦、全職太太群體的刻畫就需要通過先抑後揚、片面、甚至負面的筆觸去勾勒。婚姻的失敗可以有很多原因,並不只是因為“全職太太”這一身份帶來的隱患。如何打破現有的固化認知,打造出真正的獨立女性覺醒劇作,依然值得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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