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是楊樹，插在山體之上，瘦得讓人無限憐愛。荒草滿山，已經枯黃一片，一看就是人煙稀少所致。好在還有路，有驢友常來常往。秦嶺澇峪犁轅坪，最高處接近1800米，這裡風景不錯。它有一個特殊的名稱：空中村落。
轉身往上看，是有點陡峭。山頂和藍天，幾乎連接到了一起。一個村落，建在這樣的高山之上，確實難得。犁轅坪也被稱作李淵坪，相傳為唐代開國皇帝李淵的老家。是真是假？無可考證。不過，為旅程想象一個傳說，挺好。
犁轅坪頂部山勢緩平，幾戶農家散落在平緩之處。光線也非常應景，透過雲層照射下來，美極了！我只是寫散文的，不會看風水，不過見到這樣的地方，也感覺此處彷彿升騰著一股帝王之氣！也許這真的是李淵的老家吧。
山路兩邊，隨處可見《白楊禮讚》中所讚美的白楊樹。這樹是秦嶺裡極普通的喬木，長得很高，最高可達30米，樹皮有點灰白。外人更多看見的是這樹的美，其實本地人只把它當柴燒，打傢俱，做屋檁棟樑，製作農具。
犁轅坪村中的這一棟老房子，就像白楊樹一樣高大挺拔。牆是泥磚砌成的，磚上面又糊了一層泥巴。內部也許是二層樓，因為窗戶還分上下兩層。牆體、瓦頂顏色都很素樸，但右下方的紅漆大門，卻靜靜地透著時光的味道。
從這個角度望過去，終於知道了為什麼這一處高山地帶，會被先人們選作村莊。山勢緩平，土層較厚，可以開荒種菜種糧，還算適宜居住。如果是春天時來到這裡，會是滿山的桃花李白嗎？繁華時這裡曾有過滿地牛羊嗎？
一枝一枝的柿子樹上，到處都是並不漂亮的柿子。都已經這個季節了，估計也不會再有人來採摘。最近幾年來，犁轅坪的原住民，都漸漸搬下山了。對比這些年來驢友在網上發佈的貼文，發現時間距離越近，圖中的村民越少。
我們在這個地方停留了很久，這是犁轅坪較高的一個位置。所謂空中村落的景象，完美地呈現在眼前。細細數了數，下面的老房子，竟然有20多棟。一度這裡該是多麼熱鬧呀！多少年來，大山都庇護著秦嶺人，默默無語。
我想起了賈平凹老師《山本》中的話：“巨大的災難，一場荒唐，秦嶺什麼也沒改變，依然山高水長，蒼蒼莽莽，沒改變的還有情感，無論在山頭或河畔，即便是在石頭縫裡和牛糞堆上，愛的花朵仍然在開，不禁慨嘆萬千。”
這一戶人家院子裡的草，已經快和老房子一樣高。曾經在這裡翻土種地、侍弄莊稼，喜怒哀樂、生兒育女的主人，去了哪裡？是在繁華的都市裡，買了一套房，把家安在了高樓大廈麼？那裡的生活，比得上空中村落的往昔麼？
熱鬧的空中村落就這樣消亡了，回望秦嶺卻依舊山巒起伏，天高雲淡。本組圖片拍攝於2019年11月16日，地址秦嶺西安市鄠邑區澇峪犁轅坪。喜歡秦嶺圖文，請轉發、收藏、評論，歡迎關注專業行走，關注我的書《遠村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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