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一身正气鲁场长

让我们一起倾听亲历者的故事,感悟历史中的人、人的历史……

一九六六年五月十五日,我们这群广州西关少爷小姐上山下乡到了海南琼中岭头茶场十一队,开始了大有作为的生涯。

由于是新建队,新建的茅草屋连泥墙也未干。四周杂草丛生,我们第一天就必须“搞卫生”,将附近杂草锄净。这也是队里让这些城里小子们先熟悉一下锄头,毕竟全是弱不禁风的家伙。

我在家里最了不起就是握个扫把,如今却要握着粗糙的锄把,一下一下地锄,比起扫把一下一下地扫吃力得多。不一会双手己累得不行,掌心也隐隐磨痛……

一群人从坡那边走来,他们走到我们跟前,一个壮实的汉子说:“大家好,习惯吗?”我们都呆呆地站着,他见状就从我手中拿过锄头说,“你刚才握锄把不太对,不要用死力握,前边的手稍用力压,拉。你看,杂草不是除了吗?”他边说边刮锄着,果然,不一会已刮去了一大片杂草。

知青往事:一身正气鲁场长

后来才知道,他,就是我们的场长——岭头茶场场长鲁自振。

鲁场长是个开场功臣,当年就是他带着几个技术员选中五指山下的这片岭头山野,据说他是打遍天下的四野部队南下到农垦的,身上还留着几块弹片,全场老少都很敬重他。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开始了,鲁场长理所当然的是当权派,理所当然的被打倒,革命群众造反派寻个“走资本主义”的帽子给他戴,可怎么戴都好像不合适。凭着鲁场长的德高望重,保皇派们力保着他,革命群众只好另找了另外倒霉的当权派。

我跟鲁场长不熟,只知他口碑非常好,为人正直,很关心知青,直到今天,老知青都怀念他。

一九六五年羊城晚报一位记者采访鲁场长,并向全国报道了岭头茶场,记者敬佩鲁场长,便将要上山下乡的妹妹托付给他照顾。鲁场长很高兴,认为照顾好记者妹妹,也算是为岭头茶场添一点光。他一直以来无微不至地关心着这位记者妹妹,不料这妹子不小心嫁了给我。后来鲁场长知道我这小子是个连队的“放牛倌”时,便拍着我肩说:“记者妹妹跟了你,你这小子有福气。要照顾好她!”从此,鲁场长“爱屋及乌”,哪怕是远远见到我,也打招呼:“小黄,今天又跑那个队去?”

知青往事:一身正气鲁场长

知青回城了,有招工顶职的,有读书调动的,有病退困退五花八门的。鲁场长无奈地面对着这些带来文化、带来城市文明的年轻人都走了,心中只有惋惜。

一天,他到了后勤排遇上我,拉下坐在晒场边,问我们有何打算?我说正搞病退。他语重心长地说:“留这儿不好吗?你俩工种不错,回城后要重找工作,找房子,孩子又小,还是留下和我们一起吧。”我说,为了孩子前途,还是要回城的。他默默地点了头。

回城后,正如鲁场长所说,工作、住房、进修、孩子等现实问题重重地压得老知青喘不过气,甚至懊悔回城。那年代,正是老知青谋生最艰难年代。

真的,我虽然认识了鲁场长,但他也没为我们特开权力之门,他一身正气,两袖淸风,使人油然起敬,是我们人生路上的师表!后来有一天,突然听说鲁场长走了,我们也会常常面对海南方向默默悼念:敬爱的鲁场长,你永远留在我们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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