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5 知青往事:一纸“病退证明”背后的辛酸血泪

六十年代末,我和其他同学一样,注销了城市户口,下乡落户到郊区火炬公社新村大队接受劳动再教育。每顿饭一个馒头、半个窝头,对于我们女生来说,勉强是可以吃饱的。毕竟每天的劳动强度那么大,饭量也比在家时大了许多。可是对于那些男生来讲,根本吃不饱。

男生们吃完饭,就一群人蹲在那儿,像饿狼一样看着我们女生吃。有的女生饭量小,尤其吃不了窝头,所以时常都会剩下。女生一吃完饭,男生上来就把剩下的那些窝头给分了。后来,我们都只吃馒头,不吃那半个窝头,并不是吃不下,而是特意留给那些男生吃。

知青往事:一纸“病退证明”背后的辛酸血泪

七十年代初,我们那些知青们很多都招工走了,还有很多各显神通的也都悄悄地离开了,而我却没有半点起色。正当我焦头烂额时,获得了一个可靠消息;:知青可办病残回城。也许这就是我唯一能走得通的路。

当时,很多知青点的知青为了能返城,为了那张病退证明,不惜服用麻黄素、升压灵来制造高血压;喝10%的高效麻醉药制造“必力衰竭”,喝农药制造“胃痉挛”,喝墨水制造胃穿孔——不惜一切,只为回家。

有一阵最时兴的是肾炎。一滴血,两滴蛋清,半瓶尿,摇转摇匀,神仙都查不出来。复查时再熬几个通宵,皮泡眼肿效果更佳。再有就是胃溃疡,头天吃点猪血,第二天作个大便常规,起码三个*。当然其他名堂还多,不过一来技术复杂,而来还需要点表演天才,整不好反而弄恰成拙。

知青往事:一纸“病退证明”背后的辛酸血泪

前几天,我看电视剧《知青》,其中有个片段就是一个知青为了返城,用马尾巴的毛一头拴在牙根上,另外一端系个子弹头什么样的金属物吞进胃里,人为造成胃炎。当时,我就听到过,有人为了办“病退”,居然不惜用尼龙线拴着铅片,用力吞进胃里。而把线头系在牙缝里,然后上医院透视。医生通过X光机看到胃里的铅影,大惊失色,面对显示在X光机屏上的清晰的铅影。医生悄悄地问这位做透视的青年:“你究竟吃了什么?告诉我,我保证给你保密并给开诊断,”这位知青惨然一笑,解开牙缝里的线头,拽出一块带血的铅块。医生难过得低下了头,流下了眼泪,动情地说:“假如线断了,你就没命了!

我的身体一直很健康,可是身边的人陆续都返城了,我一个人心急如焚,时刻都在想返城的方法。说来也巧,正好有一位朋友的姐姐患着风湿性心脏病常去医院看病买药。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她时,没想到她是那样乐意帮忙。一天,她为了我又去做了心电图。医生对我说:“她的心脏病很严重,要注意病情的发展。”她能在这件事上鼎力相助,我实在很感激她。就这样,我的病残证明就这样一张张备齐了,终于在一个月后,我回到了矿区。

知青往事:一纸“病退证明”背后的辛酸血泪

最后一次我去看望刘姐时,她已住进了医院。当我把水果放在她床前,她含着泪,吃力地说: “童妹,我现在吃不下这些东西了,以后你就别再买了......”我的心堵住了,喉头也不听使唤了,泪水涌了出来。在回家的路上,我的脚步是那样重,几乎支撑不了我的身体。

没过几天她去世了,她的死带走了我对她的思念。

有资料表明:据不完全统计,在那六年中,有一百三十万左右知青“病退”回家,这场闹剧直到大返城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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