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晚间，港交所发布公告称，停牌两年多的辉山将在12月23日上午9时被取消上市地位。业内不乏惋惜之声，认为辉山的退市也许只是中国资本市场企业中的一个小小缩影，未来区域乳企到底如何借力资本去发展和壮大，这更值得深思。而辉山从曾经辉煌走向退市的背后，其真相也令人唏嘘。
被浑水狙击，资金链断裂遇危机
谈及辉山噩梦的开始，有知情人士对笔者讲到：“辉山在战略思维上，从原来的卖产品赚钱，到后来上市后希望靠资本杠杆赚钱，盲目投资，进入一些不善长领域，产业利润不及资本亏损。此外，辉山是全产业链乳企，遭遇做空事件后资金链断裂，小股资金又无法补救，大股资金因利益关系内部各种排斥，只有等时间看机遇，退市后可能更难。”
据了解，2013年9月27日，辉山在港交所上市。根据辉山财报显示，2013年~2015年，辉山营收分别为50.94亿元、57.13亿元、63.98亿元，实现净利润为12.49亿元、8.77亿元、6.62亿元。但是就在2016年12月16日、19日浑水接连发布两篇做空辉山的报告，第一份报告认为辉山自2014年以来一直发布不实的财务数据，包括造假、夸大资本开支等，又指公司主席杨凯有可能挪用公司至少1.5亿元人民币资产，真实数字或更大。第二份报告还以国家税务总局增值税数据为佐证，称辉山乳业存在大量欺诈性收入，农产品建设条件恶劣，在维护上的资本支出不足以保证奶牛的健康以及牛奶产出。并维持对辉山乳业的财务问题判断，认为公司资金链出现危机。
笔者了解到，当时因为辉山方面不断增持，浑水的做空并未对辉山股价造成大幅影响，但资金链也出了问题，而2017年3月24日曝出辉山大股东挪用30亿投资房地产资金无法回收的消息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天，受该信息影响，辉山近400亿港元市值崩盘，半小时内市值蒸发320亿，为56.60亿港元。2017年3月24日下午，辉山就开始紧急停牌。
停牌又破产，盲目扩张终酿苦果
自市值崩盘停牌后，辉山的债务危机也被牵出，据不完全统计，其有70多家债权人，其中23家银行、十几家融资租赁公司以及部分P2P、私募机构，涉及金融债权上百亿元。因此，辉山不得不在2017年12月发布公告称辽宁省沈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做出裁定，接受辉山乳业债权人提出的对该公司两家主要附属公司破产重整的申请，正式启动破产重整程序。
从2017年的停牌到破产，虽然不断有蒙牛、光明、伊利等乳企有意接手的消息传出，但两年多了终究没有奇迹发生。一位业内人士指出：“辉山内部问题很多，乳品、牛肉、奶粉三个板块全赔钱，并且盲目扩张，没做好开拓全国市场的准备。比如奶粉，半年的缺品断项，经常断货，很难做，没法经营了。”
还有相关人士认为：“辉山的现金流出了问题，重资产运营加剧了资金链问题，勉强通过注册制后就不能正常运转了，制约了婴配粉的发展，客观的说辉山品质还是不错。此外，重资产型企业自救效率相对较低，也受地方政府的政策影响大，挺可惜的。”
对于辉山被强制退市，笔者也采访了独立乳业分析师宋亮，他认为：“辉山属于重大债务企业，在香港港股上规定时间内必须退市，那么它按照规定相关规定退市，这是很正常的。对于辉山来说，退市也是好事。退市以后它才方便能够进行债务重组，才能够不受到港交所的监督和管理来重组，就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需求进行债务重组，也可以让伊利进来以后能够很快地盘活它。”
忽视了主业，辉山之觞的启示
在业内看来，辉山的危机除了内部问题，还有外部竞争。如今，乳业竞争白白热化，马太效应持续加强，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显示，在2019年1-6月进入统计范围的563家乳企中，亏损企业达到134家，亏损比例23.8%。
因此，大部分乳企都是在不断夯实主业的同时然后延伸到奶粉、营养品等相关品类上挖掘新增长，这样承受的运营风险更小，而辉山则是借助资本力量盲目跨界投资，成本高风险大，最终引爆了为自己埋下的“不定时炸弹”。假若辉山能善用资本，做强乳品和奶粉业务，那么结局也许会是另一种景象。
对于辉山之觞的警示，独立乳业分析师宋亮指出：“辉山最核心的问题是，由于全产业链模式的重资产快速扩张造成的资金短缺。养殖是一个重资产的，加工也是重资产，再加上营销更需要高投入。这说明产业是一个高度专业分工的，而不是一个人都能干的。辉山的背后，你能看到的是圣牧、现代牧业、西部牧业这些以上游重资产起家，做下游亏损的，那么辉山也是如此。因此，我们要尊重客观规律，高度专业分工，你就高度专业分工。”
在市场变幻莫测的时候越要稳扎稳打，精耕主业，做强主业，方能在存量竞争中一较高下。当然，做强主业更需要企业进行人才培养和营销模式、品牌品类的创新，如果一味啃老本，无创新，没落也是注定了的。最后，希望徘徊在“生死线”的辉山，能博得一线生机，迎来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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