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陌生的環境讓伊萊難以入睡:
寬敞的房間,零星的幾件傢俱,對他來說毫無安全感,他反而開始想念以前那個塑料屋。
“噠…噠…”
伊萊撩開窗簾,一隻蟲子在窗外飛舞,個兒頭還挺大,不時往玻璃上撞。
“嘿,你想進來麼?”
蟲子飛走了,伊萊的注意力還沒來得及從它身上移開,就聽見耳邊輕輕的一聲“哈~~~~~……”,窗戶玻璃上,多了一層霧氣,像是有人剛剛往上面哈氣。
伊萊愣了片刻,還沒來得及反應,又聽到隱隱而緩慢的喘息聲,那聲音漸漸清晰,而且越來越急促;窗上的霧氣也隨著那呼吸的節奏凝結、散去;凝結、散去………
電影《禁閉男童》(2019)
男孩伊萊有先天疾病,身體免疫系統有問題,因此他不能與外界接觸,否則就會過敏、窒息,渾身如灼燒般的痛苦,五分鐘內即可暴斃。
所以他只能生活在特製的環境之中。
父母為此煞費苦心,尋醫問藥多年,這次,他們找到了最權威的專家。
出發前,伊萊要換上真空處理過的無菌衣褲襪;穿上防護服;纏上膠布,確保不留縫隙。
採取這樣的措施並不誇張。
在汽車旅館外,幾個混混見伊萊造型滑稽便有意捉弄,伊萊驚慌下絆了一跤,防護服被劃破,症狀立刻顯現。
在母親的引導下,伊萊漸漸復原,一家人繼續趕路。
幾個小時後,他們抵達一處荒郊野外的大房子。
房子是經過改造的,厚重的金屬大門自動打開,裡面還有一道門;兩門之間形成一個狹小的空間。
就在一家人愣神兒的工夫,有人通過對講裝置說話了:
“歡迎你們,我是霍恩醫生,為了保證室內不被汙染,這個消毒室是我們唯一的出口和入口。伊萊,可以請你先進來嗎?”
伊萊走進去,大門關閉,清潔消毒之後,霍恩醫生和兩名護士已經在等他。
父母隨後也進了房子,霍恩醫生領著一家人上樓;伊萊留意到,護士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我這叫病毒基因療法。”霍恩醫生開始介紹自己獨創的醫療手段:“你的免疫系統產生了太多的壞免疫球蛋白,我們可以用特製的血清在你體內生成一個病毒來修正它,治療共分三個階段。”
治療期間,父母跟伊萊分開住,房間離的不遠。
宅子很大,而且有些年頭了,是三年前才做的翻修,部分區域用鋼化玻璃隔開,密封;因為“還不潔淨”。
透過玻璃望去,走廊陰森森的,伊萊好像看見一個人影在盡頭一閃即逝。
除了擁有先進的醫療設備,空氣過濾系統也將房子打造成一個大型的隔離環境,在這裡,伊萊完全可以卸下裝備,放心大口的呼吸;甚至可以洗個熱水澡。
最近一次洗澡是啥時候?他自己也不記得。
深夜,陌生的環境讓伊萊難以入睡:寬敞的房間,零星的幾件傢俱,不時從哪傳出的異響;對他來說毫無安全感,他反而開始想念以前那個塑料屋。
“噠……噠……”
伊萊撩開窗簾,一隻蟲子在窗外飛舞,個兒頭還挺大,不時往玻璃上撞。
“嘿,你想進來麼?”
蟲子飛走了,伊萊的注意力還沒來得及從它身上移開,就聽見耳邊一聲輕輕的“哈~~~~~……”,窗戶玻璃上,多了一層霧氣,像是有人在對著窗戶呼吸。
伊萊愣了片刻,還沒來得及反應,又聽到隱隱而緩慢的喘息聲,那聲音漸漸清晰,而且越來越急促;窗上的霧氣也隨著那呼吸的節奏凝結、散去;凝結、散去…………
最後,伊萊只得和父母湊合了一晚。
第二天。
今天是“第一階段”的治療,霍恩醫生帶他們來到手術區,父母止步。
進入手術室,器具已經準備好,有:錘、鑿、鑽。
“站到體重秤上去。”
兩名護士分別給他稱了體重、換了手術服、還拍了照片。
“不是要手術麼?為什麼給我拍照?”
瘦護士反問他:“總是愛提問的孩子們,你知道他們最後怎麼樣了麼?”
“他們得到了回答?”
瘦護士神秘地搖搖頭,沒說話。
霍恩從另一扇門走進來,一臉嚴肅:“準備手術。”
伊萊趴在手術檯上,腳被綁好,腦袋也被固定住,他只能看著一個方向。
霍恩給他打了麻醉,接著又問了一些問題並向伊萊解釋治療的過程和藥理作用。
聽上去很合理,很科學。
解釋完,霍恩起身離開座椅,那椅子轉了半圈,椅背金屬的一面轉向伊萊,他可以通過金屬面的倒影依稀看到身後的情況。
“現在我需要你從100開始倒數。”
伊萊開始數數。
手術開始了,霍恩在伊萊的屁股上切了一個小口子:“骨鑽孔器。”隨後將鑽孔器從口子伸進去,用力鑽了幾下,取了一小塊樣本出來。
麻藥逐漸擴散到全身,伊萊感覺很困,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他看到手述室裡除了醫生和護士,似乎還有別的人。
猛然間醒來,手術已經結束,伊萊的手腳還被綁著,霍恩和護士站在一旁。
“霍恩醫生,請放開我~”
“現在還不行。”
伊萊感到不對勁,病症好像又開始發作:
“醫生……我好難受!”
“那是藥物在發揮作用。”
片刻,伊萊全身起了紅斑,而且顏色越來越深,像是有人用熨斗在他的皮膚上來回遊走,他痛苦地叫喊……
是夢?
伊萊下了床正要離開房間,窗戶響了一下,有人在用石子砸玻璃,是個陌生的女孩。
女孩搖搖手,示意他下去。
經過七拐八繞的過道和走廊,伊萊和女孩見面了。她叫海莉,交談中,她似乎對伊萊的病況和這所醫院有過一些瞭解,說明伊萊的確不是第一個病人。
“你喜歡什麼?”伊萊想盡量留住這位難得的小夥伴。
“你會什麼?”
“我會撲克魔術。”說著,他從兜裡掏出撲克牌,讓海莉任意選一張。
“然後你能猜到我選的是什麼牌?好遜。”
伊萊有些尷尬,把牌收回去:“呃……那你會什麼?”
海莉隨手撿了根樹枝,折斷一小截放在掌心:“看好了。”
這種廉價的小伎倆,伊萊自然是不會相信。
“我該走了。”
“等等,或許我能說服我的父母讓你進來。”
“進去?算了吧,這地方讓我起雞皮疙瘩,而且……”海莉把氣氛搞得很神秘:“而且那個霍恩醫生,她有點怪怪的。”
在返回房間的途中,伊萊路過一個餐廳一樣的地方,這裡也被玻璃隔離起來,裡面放著很多舊傢俱,其中有一張搖椅,居然在輕輕擺動,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像是有人坐在上面。
伊萊走近想看個清楚,這時,搖椅旁邊出現一個女孩的身影,伊萊拿手電一照,那女孩消失;把手電移開,女孩重現,正向他走來;走廊的燈光同時閃滅。
他用手電照向走廊深處,女孩就站在盡頭……
女孩又消失了,電燈重新亮起;就在伊萊想鬆口氣的時候,更詭異的一幕發生。
“伊萊!誰讓你亂跑的?!”
“那女孩呢?”
“什麼女孩?”
吃過晚飯,伊萊坐在床上看書。
“咚……”衣櫥響了一下。那裡面沒放什麼東西,空空的木製衣櫥讓那聲音聽起來更大。
“吱……呀……”衣櫥門緩緩打開,伊萊的目光跟著門上的穿衣鏡掃過去,看見窗簾有些異樣。
裡面似乎藏著個人,可是……窗簾下面兒明明空蕩蕩的……
下床看看去。
“你是誰?”伊萊給自己壯膽,隨後,掀開窗簾!
伊萊確實感覺到有人的存在,他在窗戶上哈了一口氣,寫下自己的名字:“ELI”
他手指剛離開玻璃,立刻就有“人”也哈上一口氣,將他名字的首字母抹掉,改成:“LIE(謊言)”
這就是典型的“葉公好龍”行為,想跟鬼交流,鬼真來了又怕得要命。
伊萊嚇得迅速遠離窗戶;可是,鏡子才將是他最大的夢魘。
一隻、兩隻、四隻……
越來越多的小手在他身上亂抓,想把他帶入黑暗。伊萊瘋狂掙扎,直到聽見父親的喊聲。
用了鎮靜劑,伊萊才好不容易睡過去。
“沒事了,是藥物作用產生的幻覺。”霍恩仍是那套說辭。
“醫生,也許你可以減少劑量。”母親露絲說。
保羅把她拉到一邊,語氣帶著不滿:“為了伊萊我們已經做了很多努力和犧牲,你別攪和!”
霍恩也解釋道:“我知道治療已經給他帶來巨大的負擔,但我們需要堅持給他用藥,尤其是之後的兩個階段。”
第二階段
“伊萊,我花了一整晚研究你的幹細胞,確定這個療法可以修正你的基因。”
第二階段也不好過。
首先,霍恩給他打了一針,誘發症狀。
“很抱歉,由於能夠治好你的病毒無法穿透血管大腦的阻隔,因此我要採用人工穿透。”霍恩接過電錐,在伊萊頭頂開了個小洞。
伊萊雖然感覺不到疼痛,但是電錐的鑽動讓他的視線也跟著顫抖。
晚飯,伊萊臉色不太好。
露絲想為他打打氣:“醫生說你今天很堅強……”
“霍恩醫生鬼鬼祟祟的,我覺得她讓我的病情更嚴重了。”
“那是因為好細胞和壞細胞在你體內‘打架’,起反應也是正常的。”
“我想回家。”
保羅把餐具一撂:“行,我們現在就走,不過,你回去以後還是隻能呆在那個塑料玩意兒裡,一輩子承受病痛。你選哪個?離開?還是留在這裡變好?”
父親很有迫力,伊萊最後還是:“…………留在這裡,變好。”
半夜,伊萊躺在床上輾轉,海莉不期而至。漫漫長夜,伊萊有些欣喜。
“伊~~~~~萊~~~~~……”
聲音是從浴室傳來的,那裡面有水聲,有人在洗澡。
伊萊把水龍頭關緊。
水蒸汽使鏡子蒙上一層薄霧,他站在鏡前,看著有些消瘦的自己,突然鼻子一熱,流出幾滴血,這是否預示著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
停電了,周圍瞬間變得陰冷。伊萊往鏡中看去,一個黑影立在身後。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
耳邊又傳來水聲……
那東西跟出來了,伊萊唯有躲進衣櫥;但這並沒能阻止它。
衣櫥被撞翻之後就沒了動靜,等了好一會兒,伊萊才敢爬出去,他發現衣櫥已經被人刻滿了字。
面對醫生和父母,伊萊依然堅持自己的立場,第二天晚上,海莉又來了。
幾天的煎熬,伊萊的病沒好轉,精神狀態更差。
“哇哦~你看上去像shi一樣,怎麼了?”
伊萊軟綿綿地坐在地上:“說了你可能不信。我覺得這裡在鬧鬼。”
沒想到海莉很認真地說道:“嗯,看來小佩是對的,這醫院真的有問題。”
“小佩是誰?”
“在你之前接受治療的小孩,他也和你一樣。雖然我和他聊的不多,但是據他說,在這兒待的越久,看得越清楚;他告訴過霍恩醫生。”
“是嗎?那醫生怎麼說?”
“‘開始第三階段。’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
伊萊支撐起身體:“我得離開這兒。”
“那就穿上你的防護服,離開這兒。”
“不行,沒有父母我無法在外面生存。”
正說著,外面走廊的路燈又開始閃爍。
“你等我一下。”
憑直覺,要出事兒。
幾隻無形的手將伊萊拽倒,拖行;他從玻璃的倒影中看到了三個小孩的影子。
僥倖掙脫,伊萊想要逃回房間,無意中好像迎面撞到了什麼;那幾個看不見的孩子追上來,又是一陣猛扯,直接把他扔進了大門口的那間消毒室。
兩扇大門,一閉,一開;外面的空氣立刻湧進來,伊萊現在是無路可逃,病發症狀逐一顯現。
霍恩醫生及時將他救回,父母剛從樓上下來,兩名護士忙著準備鎮靜劑。
“你不是說這地方很安全嗎?”保羅問。
“一定是哪裡的線路出了問題。”
伊萊還沒緩過來,胸口急促起伏:“有…有鬼,你知道的……”
“鎮靜劑!快!”霍恩想轉移視線。
“我知道小佩!”
此言一出,霍恩的臉色就不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伊萊從地上爬起來:“你說謊!!”
這麼一鬧,伊萊很難再配合治療,而現在已經進行到第三階段,也就是最後一個階段,眼看就要前功盡棄。
露絲安頓好兒子,看到保羅在跟霍恩交談。
霍恩對他們說道:“治療的情況沒有達到預期,伊萊的大腦一直在抗拒血清,所以他才會有幻覺。我打算給他服用安定,這樣他能睡到明天黃昏,然後我們就開始第三階段。”
“把安定藥給我吧,我去和他說。”露絲從霍恩手裡拿過藥瓶,回到伊萊房間。
露絲打算從兩個方面入手:
首先,對他說,為了給你治病,你爹和我做了很大的努力,尤其是你爸,不遠千里才找到霍恩醫生;
其次,對於伊萊所描述的靈異現象,她選擇相信。
得到母親的認同,伊萊御下了心理防備,乖乖地吃下藥片。
確保兒子吞下藥片,露絲又給了一個擁抱,同時,伊萊的視線再次聚焦到衣櫥上。它還是原先倒地的狀態,上面的刻字變換了角度,單詞“LIE”180度翻轉過來,很像數字“317”。
伊萊暗暗記下,待母親離開,他將嘴裡的藥片吐了出來。
霍恩醫生偷偷燒了伊萊的防護服;而伊萊和父母,則在靜靜地等待時間流逝。
天還沒黑,海莉先到了。
“喲?還活著吶?”老地方,海莉打趣道。
這次伊萊沒心情聊天:“我問你,小佩有沒有提起過,鬼是來害他,還是來幫他的?”
“沒有,怎麼了?”
“因為它們試圖把我從房子拉出去,我不確定它們是想殺我還是想幫我。”
海莉想都沒想:“應該是想殺你多一點。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想法?”
伊萊在玻璃哈口氣,寫下:“LIE”
“謊言?”
“這是它們寫的,但如果你倒過來看……”
海莉把脖子一歪:“3,1,7;什麼意思?難道是暗門的密碼?”
“我可沒提到過門。”伊萊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海莉。
“呵,你用不著這麼看我,正常人的第一反應都會想到是密碼。”
“你不會……也是鬼吧?”
“我像麼?”
“好吧。我也覺得是密碼,唯一用密碼才能打開的門在醫院的另一邊。”
“裡面有什麼?”
“答案。”
“關於什麼的?”
“關於霍恩為什麼撒謊。”
“酷~,但萬一你被抓到怎麼辦?”
伊萊神秘一笑:“每個人都要睡覺的~”
密碼,門。
伊萊將會發現什麼秘密?他能找出證據來證明自己是對的麼?霍恩醫生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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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老羅,下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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