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十阿哥胤誐真的是草包吗?竟然直接在康熙面前讲粗鲁笑话

小说:十阿哥胤誐真的是草包吗?竟然直接在康熙面前讲粗鲁笑话

胤禩不禁抿嘴一笑,正搜索腹笥也要说一个,却见胤誐大咧咧迈着步子进园来,心头不禁猛地一沉,忙要招呼时,康熙已经瞧见,笑问:“你哪里钻沙去了?懒散成性,不成体统!罚你说个笑话儿!”

“是!”胤誐率性鲁直,不藏心机,颇受康熙喜爱,一向就骄纵,一边凑到第三桌,口中笑道:“不过说的不雅。前年我奉老佛爷圣旨山西赈粮,去永济看了看普救寺。那里却有一桩风俗不好,拉屎揩屁股不用纸,都用的秫秆做根棍儿,美其名曰‘厕筹’——”说到这里众人早已怔了,却听胤誐又道:“——儿子想,别人也就罢了,当日张生崔莺莺西厢之会,那崔莺莺倾国倾城之貌,羞花闭月之容,用这玩艺儿揩屁股,那揩得干净么?……”

众人起先还怔怔地听,至此已无不攒眉摇头,撇嘴龇牙。康熙皱眉笑道:“煞风景!你还叫大家吃东西么?罚你一杯!”胤誐“啯”地一口饮了满满一杯,嬉皮笑脸道:“是……果然是不好!又有一个——一起子水盗,打劫了商船,不料扒开货仓,全是些香烛。这东西没地方存,卖着又很贱,扔了又可惜。于是大家商量:‘咱们做没本钱生意,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勾当,全指望老天保佑,不如烧他娘的,也算功德。’于是一把火焰腾腾燃起,顿时香透九重。玉帝闻着,问:‘谁家做这么大的功德?’命天丁查看,天丁回说:‘没见别的,就见几个可怜人在那儿哭,一伙子老强盗在那里向火哩!’”

谁都听出来了,这压根不是笑话。康熙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慢慢放了酒杯。所有借过银子的阿哥心头都是一动,把目光瞥向这阵子飞扬跋扈,撵得百官鸡飞狗跳的胤祥。胤祥咽了一口唾沫,也起身笑道:“儿子也说一个船上的事——去年过芜湖,芜湖道雷庸去见儿子,我问他:‘贵道坐船来的?船在哪里?’他说:‘船在河里。’儿子又好气又好笑,就说:‘真草包!’不料他又答说:‘回十三爷,草包在船里!’”胤誐背地诨号“十草包”,人人皆知,所以这笑话说出来,没有一个人敢笑,只康熙笑得“喷”地一口酒吐出来,一眼瞥见胤誐气得脸色雪白,又止住了笑,只神色不动打量着这兄弟二人。此刻御花园中五六百人都已屏气息声,大家预感到今晚要出事,停了杯箸,惶恐不安地望着斗鸡似的胤誐胤祥。胤礽情知这两个弟弟要捅马蜂窝,慌乱地看一眼康熙,想起身去劝又不敢,只死命地给胤禛递眼色,暗示他去劝胤祥,无奈胤禛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事态发展,一点也不觉察。

“老十三呐!”胤誐到底憋不住,叩着杯子笑道,“方才你讲的这个草包故事,除了万岁爷,咱们都没笑,该罚你三杯哟!”胤祥笑嘻嘻执壶,在众目睽睽中踱至胤誐身边,说道:“万岁爷笑了,就是我尽了孝心,别的人哪怕哭呢,与我什么相干?十哥既然说到这里,我也想起十哥的香火船。不知此事出于何朝何代?何人的船被劫,这劫船匪盗拿住了没有?”“你问这个?”胤誐冷笑道:“本来是个古记儿,无朝代可稽,无年月可考,大约谁有这个强盗心,不免就狐疑起来。我倒晓得谁叫打劫了——万岁爷方才还问,为什么来迟了,我没敢回。生怕大节下的,扫了天家体面。不瞒你这当家兄弟,我家遭劫,四壁如洗,你嫂子你侄儿都是可怜人,在那里哭。我出去借一身干净衣裳进来,还要强笑着听别人骂桑树,兄弟你看我难不难?”

胤祥恍然说道:“哦——怪不得十哥来迟,原来借裤子去了!”胤誐见康熙听得专注,越发放肆,因嚷道:“兄弟好伶俐,真个响鼓不用重槌。你一定要我说透,我就说:你和施世纶那个丑八怪,就是强盗!我昨儿已经作践了老施,想必得罪你也不浅了——怕怎的,头掉了也就这么大个疤!”他用手比了个圆圈,一笑又道:“我比得不雅驯,很像个王八淫贱材儿,实在对不住,咱是个粗人。”

康熙这才晓得事情原委,清理亏空居然弄到皇子卖当的地步!他心思飞快的转动着:老十何至于此?莫不是和老八他们下头商议好了,今晚借机发难,要瞧胤礽胤禛的好儿?瞥眼看胤禩时,胤禩却是急得脸都黄了,只是皱眉叹气,又觉得不像……正恼太子一言不发,第二桌上胤禛大声发话:“十三弟,你过来这边坐了!他一个二五眼,你和他计较什么?”

“你是三五眼!”胤誐勃然大怒,冲胤禛吼道,“捉蚂蚁熬油,臭虫皮上刮漆,只要钱不怕寒碜!你不信到我家去看看,他们是在哭不是!”话音未落,胤禛一口顶了回来:“谁晓得是哭还是嚎?即便真哭,前人有话说的好:一家哭,何如一路哭?”胤祥接口便道:“就是四哥这话——有声有泪谓之哭,有泪无声谓之泣,有声无泪谓之嚎,谁知你们……”

胤祥十分解气,得意洋洋地还没解说完,“啪”地一声,脸颊上早着了胤誐一记清脆的耳光:“你是哪路神仙?淫贱材儿下作种子!就懂得跟着太子爷四哥后头拍马屁溜勾子舔屁股……”他唾沫四溅正说着,胤祥一个漏风巴掌回敬来,打得金花四冒,兄弟二人顿时在席前扭成一团。

“打起来了!”所有的人都站起身来,顿时御花园乱得一团麻似的。武丹鄂伦岱等侍卫在外边听见,一拥而入进来护驾,见是这种情景,不禁都愣了,要上前拉时,康熙又没发话,只好讪讪地站在一边。太子抽身过去,扎煞着手喝止,但他素无刚气,此时谁肯听他的?胤禔假惺惺摆着大哥派头虚吆喝;胤祉掸衣挥扇,劝了这个说那个;胤祺胤祚素来老实,抖着嘴唇惊惶四顾不知所措;胤禩此刻倒定住了神,挥扇品茗沉吟不语;胤禟胤

“看打着了!”

“何必呢!”

“胡搅!”

“唉……乱来!”

胤祈胤禝胤祎等人年在幼冲,早被乳母们护到一边,吓得咧着嘴大哭大叫……一时间,御苑中人如热锅蚂蚁,声似鼎沸之水,嘈杂纷乱不堪。

“都住手!”康熙突然咆哮一声,“让两个小畜生打,好生打,往死里打!”

他终于憋不住了,儿子多了,人各秉性不一,康熙原也知道他们间有不合气的,原想不过为有的受信用,有的没差使互相不服。不料竟是事关国策,旗鼓鲜明冰炭不能同炉!康熙这一赫然震怒,皇子们无人不怕,一个个脸上青红不定,诺诺连声后退。胤誐胤祥满身灰土爬起来,脸上都是乌一块紫一块。胤誐啐了一口别转了脸,胤祥举目一望,觉得除了胤禛都是外人,扭曲着面孔抽搐几下“呜”地嚎啕大哭,伏地诉道:“儿子失礼,凭着阿玛发落。只求万岁今儿当着众人还儿子一个公道……说明儿子的亲娘到底是不是淫……贱材儿……”

这件事原委根由,就是一车话也难以说清

“不是儿子活够了,”胤誐在下头已与胤

康熙原知道因胤礽胤禛撑着劲,十三阿哥在户部办实事,必少不了得罪人,想不到竟弄到皇子典卖家当。不由心里一沉。正思量间,胤禛起身淡然说道:“老十,你觉得胤祥不留余地,你留余地么?施世纶一碗水清到底的官,你当着千人万人就那么羞辱他!你还叫我们办事不叫了?”因将胤誐昨日在大廊庙那档子事备细说了:“施世纶昨晚见我大哭一场,又赶着过节,怕主子知道了难受生气,没有奏闻——这样的忠良,我们做阿哥的凭什么要作践他?”

“老十是糊涂。”胤禩斟酌半日,觉得不能不帮着胤誐顶一顶这个硬头钉儿,因道,“不过事出有因,施世纶也有不是处,明知胤誐在大廊庙,偏就火上浇油,筛着大锣从那里过。好歹也该回避一下的。”胤禛笑道:“老十府里奴才要不拦轿骂街,施世纶就敢放肆拿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胤禟冷笑道,“施世纶说到底是汉人,要没人放纵他,就敢那么张牙舞爪?”

胤祥气得脸色雪白,大声顶回来:“施世纶天下第一清官!这是万岁的话!清理亏空是万岁的旨意,收来的钱归了国库!笑话——这事论的什么满人汉人?九哥,你去山东赈灾,手下的官都是满人?”一时间阿哥们七嘴八舌各执一词,红着脸唇枪舌剑,又是一番热闹情景。

“都住口!”康熙断喝一声。权衡再三,他很快就清醒过来:此刻自己只要稍有同情胤誐的表示,消息传得比风都快,不出三日便举朝皆知,胤礽胤禛和胤祥的差使就更难办,便踱至胤誐身边,狠狠盯了一眼,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通理!你这畜生竟比作‘强盗打劫’!朕知道你们不服气老四老十三办的差使多,你们回去扪心自问,是朕不给你们差使,还是你们不要?康熙四十四年朕就说过叫老大、老八老九去管户部,你们都‘有病’?身子骨儿金贵嘛!好差使,眼面光的差使你们抢了,苦差就推给他们,他们办得认真了,你们又眼红,以为朕不知道?”

一句话说得胤禛胤祥几乎堕泪,这些话其实连他们自己也不曾想得这么透彻体贴。其余阿哥们想想也真是的,便都低垂了头不吱声。康熙又道:“太子和胤禛胤样实心任事不避怨嫌,正是国家祥瑞,为什么你们就放他们不过?胤誐,你素日骄慢目中无人不学无术,朕怜你粗放,没有理会。索性今日连朕也不放眼里,大闹御花园,肆无忌惮至于此极——这犹可恕,只施世纶为朝廷柱石之臣,你竟敢于光天化日之下肆意侮辱,没有听说过士可杀不可辱?来!”

“奴才在!”

李德全脸色焦黄,心头狂跳,忙进前一步说道:“万岁……”

“带胤誐去宗人府。”康熙咬着牙道,“着慎刑司责他十脊杖,囚禁三日!”

李德全忙答应一声,哆嗦着腿至胤誐面前打了个千儿,颤声道:“十爷……请……”“我还没谢恩呢!”胤誐铁青着脸说道,过来双膝着地,恶狠狠盯了胤祥一眼,叩头说道:“儿子受杖去了!”说罢起身扬长而去,把康熙气得站着干发愣,半晌,叫过武丹道:“本想今晚吃一会子酒,叫你进来月下舞剑的,扫兴了。穆子煦不是进京来了么?明儿叫他递牌子,你们进来陪陪朕……”他长叹一声,摆摆手道:“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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