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此刻他叫門,裡面也不會出現李笑白來給他開門。
“李笑白……笑白……”
忍不住心裡的悲痛,在這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地方,井陽冰還是忍不住喃喃自語出這個名字。
原來他的心,也是會為了李笑白而疼痛的。
可是為什麼?他不明白!
……
頭昏昏沉沉的。
等井陽冰再醒過來,感覺到自己處於一個比較黑暗的地方,外面太陽西下,已經徹底沒有陽光照射進來。
他身體僵硬痠痛,電話在地上不停的響著,他可能就是被這樣的聲音給弄醒了。
他居然在這樣髒亂的環境裡睡著了?
“喂,誰?”
接起電話,井陽冰有些不耐煩,可是電話裡面的人卻不開口,讓井陽冰越發的不滿意。
這難道是什麼騷擾電話?
“喂!”
井陽冰又問了一句,語氣更是差的難看。
電話對面的人也在猶豫,根本不知道要不要將這個事情說出來,最後還是撞了撞膽子開口。
“是井先生嗎?3987在監獄裡……死了。”
3987?
死了?
跟他有什麼關係。
“既然有人死了,就去找警察,找我做什麼,我難道還能有讓死人活過來的本事?”
井陽冰說著,以為是惡搞電話,打算直接掛斷。
“不……是李笑白,她的資料上填寫的緊急聯繫人是你的名字,這不會錯的,3987就是李笑白,你確定真的不認識這個人嗎?”
電話裡的獄警快速說這,也有點著急,他們必須要聯繫死者家屬才可以,雖然死掉的是個年紀輕輕的女人,真是可惜了。
李笑白死了?
死了是什麼意思,李笑白跟死怎麼牽扯上了關係?
他記得自己剛見過李笑白沒多久,人……怎麼會死了呢?
“別開玩笑了,我明明之前剛見過她。”井陽冰說著,整個人好似也成了一個無助的孩子,早就沒有了以前的盛氣凌人。
“井先生這是真的,就在你走了以後幾個小時內,她被一個監獄裡的女犯人用匕首插進肚子裡面,直接死掉了,人已經送去火化,現在的話恐怕已經成了一堆骨灰。”
獄警說著,只能硬著頭皮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井陽冰已經徹底無法跟電話裡的獄警交流,他心裡只有深深的意外,難道他真的再也看不到那個可惡至極的女人了?這個女人好似什麼都沒有留下,就連骨灰在哪裡,他都不知道。
可是李笑白的死,井陽冰知道跟他一定是有關係的,要不是他在監獄裡的威脅,恐怕也不會死的這麼快速。
是他,害死了李笑白?
他是造成了這一切的人!
他用手捂著頭,蜷縮在地面上,覺得自己可能瘋了。
腦子裡都是耳鳴的聲音,混著李笑白的笑聲、嘶吼聲……向他襲來。空氣中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卡住他的喉嚨。
呼吸困難,好似快要窒息在這黑暗的空間裡。
他踉蹌的站起來,想要離開這裡,哪怕是透透氣也好,也許呼吸著曾經有李笑白存在過的空氣,對他來說還是太煎熬了。
為什麼,他一點興奮的感覺都沒有?
為什麼,他會覺得很痛苦,心口好似被人撕裂開來,不停的流血。
為什麼,他會如此的怨恨自己,怨恨自己之前說的那一番話。
也許……說一點李笑白愛聽的,這個女人在死亡的路上也會走的開心一點。
天空,烏雲密佈,好似隨時都要下雨。
他抬起頭看著,難道連老天也這樣欺負人,在笑白死掉的這一天,連一點陽光也不願意給嗎?
他漫無目的的往外走,走的很緩慢。
周圍,都是行色匆匆的人從他旁邊路過,不想被雨淋溼,所以都加快腳步快速的從他身邊跑過去。
他好似一個精神病人,就這樣越發緩慢的往前走。
電話,響了無數次,都是言心蕾打來的,是屬於言心蕾的專屬鈴聲,可是井陽冰好似根本就沒有聽到,只是這樣慢慢的往前走。
助手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蹲在一個垃圾桶旁邊自言自語,整個人看起來魂不守舍。
在井陽冰身邊工作了這麼多年,助手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家老闆這樣的失魂落魄,井陽冰一路順遂,從來沒有失意的時候,這可能是唯一的一次,可是助理壓根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老闆?”
助理走上前,也覺得很緊張。
“他們說她死了,一定是有人把她藏起來了,你幫我找到她,我給你好多錢,把我的錢都給你!”
看著助手,井陽冰輕聲的說著,助手需要很用心才能聽清楚他說了什麼,卻不能明白。
誰死了?
“她死了,怎麼就死了呢?”
“求求你,幫我找到她!”
“我要她,我要她出現在我面前!”
井陽冰嘶吼著,語無倫次的喊著。
在這一瞬間,他心裡多年來建造的心裡圍牆,徹底的轟塌。
他甚至想要跟著李笑白去陰曹地府,好好問問她,為什麼要死掉!
井陽冰說著,好似也是在問自己。
助手扶著他,不行的詢問,想要聽明白這件事情,可是井陽冰卻好似瘋了一樣,緊緊咬著嘴唇,再也不願意多說。
其實很多話,他都留在了心裡……
三年後。
“今天是安城著名集團言氏企業上市之後的第一次發佈會,言氏企業將於今天上午十點召開發佈會,更有很多商界名流出席,一起見證發佈會的好日子……”
電視裡,主持人在裡面播報安城最新的消息,畫面裡面閃過很資料,有言心蕾的父親言明的照片,還有言心蕾跟井陽冰的合照,所有的媒體已經儼然認為井陽冰已經是言家的人。
酒店大廳裡,言心蕾挽著自己父親的手,從大門內慢慢的走進來,裡面都是一些記者媒體朋友,眼睛全都在他們身上。
井陽冰站在他們後面,緊隨其後,也是為了作為未婚夫對他們的一種支持,三年的時間,井陽冰看起來已經越發的冷漠,就連言心蕾有的時候都很難跟這樣的井陽冰交流太長時間。
“言董事長,我是NW報社的記者,請你跟我們的鏡頭打一下招呼。”
“言心蕾小姐,你跟井陽冰總裁已經訂婚很多年,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們還沒有確定結婚的日子,你們是不是不打算結婚了?“
“井陽冰總裁,聽說三年前有一位你的青梅竹馬死在了監獄裡面,請問這個情況屬實嗎?你是因為這個死去的青梅竹馬才不跟言心蕾小姐結婚的嗎?請問這是事實嗎?”
在一群問題裡,這個問題顯然非常尖銳,讓在場的三個人臉色全都有些微微變色。
只是井陽冰的臉色不過更冰冷一點,倒是看不出什麼蹊蹺,可是言心蕾有點無法隱藏自己的臉色。
過去了三年,怎麼還會聽見跟那個該死的女人有關係的事情。
青梅竹馬,這是什麼情況?
“這位記者,你是哪家媒體的?”言心蕾直接發難。“對我未婚夫詢問這樣沒有事實根據的事情,我們是可以對你進行起訴的,你現在最好離開,不然一會的發佈會,我們也不會歡迎你進去。”
說著,言心蕾跟言明加快腳步離開,這位男記者直接躲在了人群裡面,也不打算出現了。
井陽冰看了一下這個男記者消失的方向,前面已經有人在催促,他只能先過去裡面,也沒時間多想。
人群外面,角落裡。
男記者拿著相機,去找站在那邊一個穿著一身黑色職業套裝的女人,這女人脖子上掛著一個工作證,也寫著記者兩個字。
“我的天,要不是我跑的快,他們也許就請保安將我趕出去了,安南,下一次再有這樣的事情,你就自己去問,也是你給我的信息,別總讓我去給你賣命啊。”男記者說著,也覺得有點無奈。
安南是誰,是現在記者業內讓人聞風喪膽的女記者,只要是醜聞,不管是大型公司還是政府領導,她全都敢報道。
光是死亡威脅,這一個月就收到了上百封。
“知道了。”安南說著,顯然沒講男記者的事情放在心上。
“你啊!”看著安南,男記者也很無奈,搖搖頭轉身離開,他的任務完成了,其餘的就看安南的。
“喂,丁宇。”
男記者離開以後,安南接通了電話。
“怎麼樣,看到他了?”電話那頭的人輕聲笑著,怎麼聽,聲音都覺得非常輕浮。
“我眼睛沒瞎,自然看到了。”
“小安南,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不溫柔,可是我不嫌棄你,哈哈。”
“好了,我要進去了,結束的時候在後面的出口等我,記住時間。”
掛斷電話,安南的臉色又冷漠下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髮型跟著裝,朝著人最多的地方走過去。
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消失了整整五年的李笑白。
此時,她整個人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臉的冰冷自信,再也找不到五年前那膽小痛苦的樣子。
在前面的發佈會大廳裡,井陽冰穿著一身黑色的高級手工西裝,正坐在第一排的位置,表情凝重,渾身散發著一如既往冷清的氣息,可是安南的眼神再也不會為他所動。
發佈會,開始了。
“言董事長,請問這一次你們公司上市以後,有什麼打算,有沒有想過要轉型?“
“言董事長,最近大大小小的會議,你都帶著女兒言心蕾小姐出席,難道已經要開始培養自己的繼承人了嗎?”
“請問言家跟井家的戰略性聯姻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啟動,一直遲遲不啟動,是因為有什麼別的問題嗎?”
……
臺下,記者們已經開始了猛烈的問題攻勢,但是言明跟言心蕾都可以表現的非常平靜來應對這些提問。
就算有些稍微尖酸刻薄,也沒什麼可擔心的。
安南隨意的坐在椅子上,在這個角度,正好可以很輕易的看到井陽冰的背影,然而眼睛還是覺得有點被刺痛了。
這些問題,還真是無聊。
“準備車,一會我要離開。”前面,井陽冰對坐在旁邊的助手開口,讓助手楞了一下。
但是一想到今天的日子,也就立刻明白了過來。
今天是李笑白的忌日,每年這個時候,井陽冰都會在特定的時間去墓地陪著她。
要不是因為言家的人一定要將發佈會選擇在今天的日子,也許井陽冰早就已經出現在墓地了。
助手不多問,快速的出去準備車子,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井陽冰就已經離開了。
雖然沒有人在意,可是言心蕾的臉色難看的很。
井陽冰走了,現在就是安南的‘天下’了。
整理了一下衣服,安南站起來直接提問:“言董事長,這一次你們言氏集團啟動的心蕾基金會,有人舉報你們做假慈善,將善款全都用在了賄賂高官、買通官員上面,請問對於這件事情,你們怎麼看?”
“什麼?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
“是啊,慈善造假,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啊。”
“就是啊,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啊。”
……
周圍的人都在議論,同樣是記者,他們卻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事情,也都紛紛開始拍照聯絡報社,打算核實信息看一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前面的言明跟言心蕾都很緊張,因為這是事實,只是當言心蕾看著安南的時候,只覺得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是……誰?
死掉的李笑白活過來了?
這不可能!
快速的想著,言心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安南身上有跟李笑白完全不同的氣勢,恐怕只是長相相似而已。
真是沒想到,死了一個李笑白,又多了一個這樣討厭的記者來煩自己,難道她就永遠不能脫離開李笑白給的陰影嗎?
“你是誰?居然敢隨便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言論,我要……”
沒等言心蕾說完,安南笑著說:“怎麼,言小姐是想要用老一套來起訴我嗎?可惜我不是無中生有,而是手機裡有切實的證據,我們WTN報社,就是要為事實跟正義說話,如果你想起訴,我一直欣然接受,只是你們真的可以做到良心無愧,跟我在法庭上對峙嗎?”
說著,安南從鼓鼓的公文包裡,將文件拿出來,傳給其餘的記者翻閱,上面有很多數據證明那些善款根本沒有被用在有用的地方,反而都是被揮霍了,這些證據,也不過就是冰山一角。
她既然敢對付言家,自然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言家的生意從來都是不乾淨的,想要找到一點漏洞,自然也很簡單。
趁著混亂,安南做好了自己要做的事情,自然也就離開了,要知道這可是現場轉播的發佈會,恐怕很多人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
從後面離開,言心蕾不知道什麼時候追了上來,拉住安南的手臂,不讓她這麼厲害。
“賤人,你到底是誰,毀了我們言家,對你有什麼好處!”言心蕾喊著,這裡雖然沒有人,可是監控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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