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演義（十）山海關石河灘大戰，吳軍不敵退守山海關
吳三桂眼見突破李過防守的西岸陣地極為不易,他立刻派人飛馬向楊珅傳令:停止進攻,到午時聞鑼聲退兵。楊珅遵令收斂人馬,準備與李過兩陣相持。
此時,李過在馬上將令旗連揮數下,河岸上鼓聲大作，一支人馬飛駛而下,衝開楊珅的軍陣,一分為二將之包圍。
楊珅見勢不好,身先士卒,揮劍狂呼,衝破包圍,率手下人馬猛衝猛打一陣,オ使被分割的部隊合在一起。但沒過多久,李過依靠人數眾多的優勢,又將關寧兵分別包圍,進行混戰。
吳三桂立刻派出三千人馬接應楊珅。楊珅率領殘兵敗將且戰且退。李過並不追趕,一面重整陣形,一面催促部下清理戰場。
李自成在淺崗東面立馬觀戰,一顆心彷彿要從胸腔中跳出來。當楊珅突圍時,鳥龍駒一聲長嘶,愈加掙緊韁繩,李自成也下意識地“唰”的一聲抽出花馬劍,要親率御營將士下崗殺敵。旁邊的宋獻策急忙阻止。
正在這時,紅瓦店戰場突然間鼓聲大震,喊殺連天。那地方原來作為主戰場部署兵力,由劉宗敏親自指揮。李自成一邊向南遙望,一邊問軍師道:“獻策,要派兵支援嗎?”
宋獻策沉著地回答:“請陛下放心,汝侯那裡馬上就有捷報了。關寧兵會逃出紅瓦店,混戰又要回到石河灘上。”
這時,東北方向忽然冒出幾股灰色煙氣。眾人舉目望去，宋獻策道:“如此大的灰煙,可知威遠堡與歡喜嶺一帶必有異常之事。
就在這時,距山海關不足兩裡的北翼城上出現了三面白旗,正在用力揮動。李強大聲稟報:“北翼城中有部隊譁變,向我豎起白旗。”
李自成馬上下令:“立刻派兵接應!”剛剛策馬上崗的李過道:“遵旨,臣立刻派人前去!”隨即吩咐果毅將軍李彌昌點齊兩千騎兵去接應北翼城。
細心的宋獻策又大聲囑咐一句:“你們要小心山海城上的紅衣大炮!”兩千騎兵風馳電掣般地棄向北翼城。
雙喜忽然用驚喜的聲音叫道:“父皇,快看紅瓦店!”大家看見,半個時辰前攻入紅瓦店小街的關寧兵,中了埋伏,紛紛敗退。劉宗敏指揮部下將潰敵追到河灘中間,鳴金收兵。
卻說駐守北翼城的是原山海關的守軍,並非吳三桂從寧遠帶來的嫡系部隊。守將姓吳,名國忠,是個千總,手下只有四百人。吳國忠得知吳三桂投降了滿洲,激於民族義憤,趁著石河灘大戰正酣,率部起義。
孰料,駐紮在山海關的參將很快率兵殺來。吳國忠寡不敵眾,所率部卒全部戰死,他本人身負重傷,被生擒活捉。三面白旗也被迅速拔掉,扔在城下。
李彌昌率領的兩千騎兵尚未趕到,只見北翼城的舉義已經失敗,敵軍在西城牆上的紅衣大炮也攔頭打來,截斷了前進道路。李彌昌當機立斷,馳回石河西岸。
激烈的戰鬥停止了。雙方的受傷士兵躺臥在亂石灘上,痛苦呻吟。河灘上血鳥一片,在圓石間匯流。天上暗雲密佈,日色無光。
宋獻策仰望蒼茫白日,自言自語:“太陽怎麼起了風圈?”李自成問其究竟,宋獻策答道:“日暈是颳風的預兆,並不主吉凶,但要防備大風中飛沙走石,旗折馬驚。”
李自成道:“你速ト一卦,看明日是什麼風向。”宋獻策道:“不用ト卦,如今已入初夏季節,瀕海一帶,東南風最多,一般從海上刮來。”
李自成並沒在意,他讓劉宗敏、宋獻策和李過同到御帳中吃午飯,順便商議禦敵之策。大家一邊談話,一邊從崗頭下來。
宋獻策走在最後,他再一次縱觀戰場的地理形勢,一個念頭突然跳進他的腦海,使他的全身猛然一顫:明天,滿洲兵會不會趁著東南風起,突然萬騎奔出,使我大順軍無法抵禦呢？
李自成和劉宗敏等人已經進了御帳。宋獻策踏著坎坷不平的小路,匆匆往崗坡下走。他心事沉重,忍不住又一次抬起頭來,但見一條又細、又直、又長的白雲,從東向西,橫過太陽中間,不覺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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