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流產又滾下樓梯,容姝本就很虛弱,現在被靳言霆一拖,她差點跪在地上。
“靳言霆,你幹什麼?”
“閉嘴!”
她被塞上車,車在夜路上飛奔,靳言霆在一處高檔會所前停下,再一次將她拖了出來。
容姝心裡很恐懼,曾經靳言霆說過的話,像是電影一樣在她眼前放送。
容姝,你還沒有親身體會你給容雙的傷害,我怎麼會放過你?
很快,就讓你試試容雙承受過的……
之前因為她懷上孩子,所以靳言霆一直都沒有動她,現在她流產了,難道他要兌現之前說的話,讓她試試容雙受過的傷害嗎?
一想到這,容姝死也不想往前走,她不停地發抖求他,“靳言霆,真的不是我害死孩子的,求你不要……”
“容姝,你做的孽都要還的!”
“不要,不是我!”
他彎腰一把將她抱住,不管她在他懷裡掙扎,大步朝裡走,直到最裡間才停下來。
門被他一腳踹開,裡面有七八個壯漢和一個女人搞在一起。
見到這陣勢,容姝心如死灰,她已經沒有力氣掙扎,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他,“靳言霆,我恨你!”
她恨他聽信容雙的一面之詞不辨是非,她恨他不相信她要親手毀了她,她更恨自己直到此刻她的心還愛著他。
靳言霆一把將她扔在沙發上,俊朗如天神一般的臉上都是冷漠,掃了眼那些壯漢後,走出門。
容姝從衣內口袋裡掏出一把刀,看了眼還未結痂的傷口處,不同於之前嚇唬保鏢們的輕輕一劃,而是用了力氣狠狠一割。
血噴了壯漢一身,都嚇得不敢再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後,紛紛做鳥獸狀散開。
玩女人歸玩女人,要是玩出人命來可就不得了了!
壯漢們跑了之後,容姝才鬆了口氣,血液從身體裡爭先恐後流出去,本就虛弱的她再撐不下去,暈倒在沙發上。
她想,她應該已經快死了吧,或許死對她而言才是最好的歸宿罷!
血,順著雪白的手腕,流了一地……
靳言霆車開出沒多遠,就跟鬼打牆一樣急速往回趕。
不知道為什麼,他走之前,容姝看著他的眼神,讓他從中感受到了深深的絕望,他心裡竟然會有些害怕。
他不是要回去救那個女人的,他只是想弄明白這到底是什麼該死的情緒!
心裡這麼想著,靳言霆面上的表情卻沒有一絲放鬆,緊抿著唇,在路上疾馳。
沒想到會在門口遇到那一群他打過招呼的男人,他先是鬆了口氣,下一秒又奇怪,這些人不是善類,難道會放過送上門的大餐?
靳言霆抓住一個男人,他還沒追問,那男人就哆哆嗦嗦先招了,“霆少,那個女人自殺了,好多血!”
自殺?
容姝自殺了?
不,不可能的!
靳言霆一把甩開男人,朝著房間跑過去,當他把手放在門把上的那一刻,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手在抖。
一推開門,巨大的血腥味讓他的心一瞬間跌入谷底。
然而,除了一灘血,並沒有容姝的人影。
她去哪兒了?
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腿,靳言霆低頭一看,是一個髒得徹底的女人。
難道,容姝也像這女人一樣被那群人侮辱了?
一想到這,他不由得握緊了雙拳。
明明是他想要報復容姝,想讓她為當初派人倫容雙付出代價,為什麼他會恨不得殺了那些男人?!
靳言霆忍住噁心,蹲下來問那女人,“沙發上的人去哪了?”
“她流了好多血,後面來了個男的帶走她了。”
容姝,被一個男人抱走了!
靳言霆命令所有人去搜查她的下落尤其是醫院,他卻直接去了靳宸深家裡,和容姝有關的男人,靳宸深嫌疑最大。
然而,靳宸深不在家。
一個個房間搜完,靳言霆有些挫敗地轉身出門,而醫院的消息也一個一個地傳來,並沒有容姝的消息。
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地消失?!
靳言霆開車回到別墅,甚至連燈都沒開沒驚動任何人,去了容姝的房間。
房間裡是她最喜歡的薰香,熟悉的味道和身上的血腥氣混雜在一起,他的心慌亂地不行,他不敢去想如果容姝出事這四個字。
突然記起容姝最關心的那個小啞巴,他一瞬間燃起希望,容姝那麼在乎小啞巴,一定不會有事的。
他跟被附身一樣推開門,想去確定小啞巴還在他手裡,看到孩子還在熟睡後他莫名鬆了口氣。
是啊,他手裡還有這張王牌呢!
閉眼睡著的小光,不知道是睡眠淺還是根本沒睡著,見他進來,還是和之前一樣一言不發。
“小啞巴,容姝沒事的吧?”
說完,靳言霆自嘲一笑,他也是瘋了才會想和小啞巴求證。
他就睜著圓乎乎的大眼睛看著靳言霆,這清澈的眼睛,竟然和容姝有幾分神似!
愣神間,電話傳來,“霆少,監控拍到了是宸少,但他現在正在老宅。”
果然是靳宸深!
難道那女人是想重回靳宸深的懷抱嗎?
靳言霆開車直奔老宅,誰知一推門進去,靳宸深和靳老爺子下著棋,一幅悠閒舒適的模樣。
靳言霆衝過去,抓住靳宸深的領口,直接將他拖了起來。
靳言霆低咆,“你把她帶哪去了?”
“你在說什麼?”靳宸深忍住內心想痛揍面前這人的心思,裝作毫不知情。
還在裝!
靳言霆火氣上頭,直接一拳就揍過去,靳宸深立刻掛彩,他也不甘示弱地反擊,兩兄弟在地上扭打成一團。
靳老爺子柺杖在地上狠狠一敲,他威嚴地說,“再打架都給我滾出去!”
兩人雙雙停手。
靳老爺子不滿地看向靳言霆,“言霆,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一言不合就打你哥哥?”
靳言霆隨手擦掉唇邊的血跡,冷冷地說,“他該打!”
“宸深,到底怎麼回事?”
靳宸深一臉無辜,“爸,我一直在和您下棋,我怎麼知道他突然發的什麼瘋?”
“你到底把容姝藏哪兒去了?”
聽到靳言霆的質問,靳宸深淡淡一笑,眼裡都是諷刺和怒意,“你妻子的去向,還要問我這個前夫,你不覺得諷刺嗎?”
靳言霆目光如利劍,“如果你不把容姝交出來,我就把視頻曝光,讓股東們看看他們眼中溫文爾雅的靳家大少爺私生活有多麼混亂!”
聽到這,靳老爺子已經忍不住了,在靳言霆和靳宸深背上一人輪了一柺杖,“你們兩個孽子到底在搞什麼?還有姝兒到底怎麼了?”
“她死了。”
三個字,讓靳言霆眉頭緊鎖,他差點又動手,“靳宸深你他嗎在亂說什麼!”
靳老爺子也急了,“宸深,你什麼意思?”
靳宸深冷漠地看了眼雙目通紅的靳言霆,一字一句地說,“容姝自殺了,你這個兒子把她扔給七八個男人侮辱,她承受不住就自殺了。”
那個抱走容姝的男人果然是靳宸深!
靳宸深說出來的話,像刺一樣狠狠扎進他的心裡,是他一手造成的!
靳宸深還在繼續,“那些男人就跟餓狼一樣,容姝才剛剛流產,身子本來就弱,我去的時候她已經割腕自殺了……”
靳言霆想到之前那個女人,生生打了個寒顫。
一柺棍狠狠打在他背上,靳言霆沒有防備,被打得朝前一傾。
靳老爺子氣得渾身發抖,“你這小畜生,姝兒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怎麼能這麼糟踐她?還害她流產,你是不是想氣死我這老頭子!”
靳言霆緊緊盯著靳宸深,“容姝,到底在哪?”
靳宸深看了眼手錶,“如果你現在趕過去,或許還能親眼看她被送去火葬。”
靳言霆轉身就走,保時捷在路上被他開得像F1賽車,他不信靳宸深說的這些屁話,他要親自戳破靳宸深的謊言!
容姝還欠容雙一份清白,欠他一個孩子,還沒有還完債,她怎麼能死?
容姝,沒我的允許,你不準死!
一到火葬場,靳言霆就衝了進去,得知容姝的屍體正好在被火化,他跟瘋了一樣衝到火化地,想進去卻被人攔下,“先生,裡面是不準進去的。”
靳言霆猩紅著眼嘶吼,“告訴裡面的人給我停下來,我看誰他媽敢動她!”
工作人員看了下掛鐘,“不好意思,已經進行到最後一步,屍體已經火化成骨灰了,先生等下可以將骨灰……”
見到靳言霆那張鐵青的臉,工作人員不敢再說話,自動退到了旁邊。
很快門被打開,標著容姝名字的骨灰盒被送出來,靳言霆那雙比星子還亮的眼睛漆黑一片。
記憶如困獸,從腦匣中咆哮著衝出來。
少女牽著男孩的手,笑嘻嘻地和他說,“言霆,如果我先死了,你就把我的骨灰撒在海里,跟著海水自由自在地到處去旅遊也挺好的。”
男孩生氣地在她腦門彈了個爆栗子,“做夢,想拋下我一個人去玩,我不準!”
少女樂得咯咯直笑,“傻瓜,我這麼喜歡你,怎麼捨得拋下你呢?”
骨灰盒的冷意同到掌心傳到心底,靳言霆回過神來,恨恨地看著骨灰盒,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從始至終都在騙他。
她到底還是拋下他一個人了!
手裡的骨灰盒被搶走,靳言霆像被觸怒的獅子,怒瞪來人,“還給我。”
“你不是早就不要容姝了嗎?還抱著她的骨灰裝什麼深情?!”靳宸深恨他奪走容姝卻又不珍惜。
靳言霆搶過骨灰盒,冷冷地說,“就算是我不要的,也輪不到你!”
靳言霆走掉,靳宸深這才接通了口袋裡一直震動的電話,“宸少,她失血過多還在昏迷中,但是她的身體好像有一個更嚴重的問題。”
“什麼?”
“我們還在進一步的確認中。”
靳宸深掛掉電話,眼底瀰漫上一層陰霾,急忙開車趕去目的地。
……
靳言霆再次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他將骨灰盒抱著回容姝的房間,誰知一經過容雙的房間就聽到裡面傳來孩子壓抑的哭聲。
“媽媽……媽媽……”
容雙房間裡怎麼會有小孩?
靳言霆猛地一開門,被裡面殘忍的場景震驚到。
他看見容雙拿著細小的繡花針,在孩子細幼的手臂上不停地刺,孩子不知是痛還是害怕不停在顫抖,嘴裡還小聲喊著媽媽。
這孩子,不是小啞巴嗎?
“容雙,你在幹什麼?”
“我……”容雙嚇得飛快扔掉手上的針,不停搖頭,“靳哥哥,不是你看到的那樣,那次小光的手被針紮了下,他就叫媽媽了,我在想會不會是疼痛能刺激他說話。”
她還在演戲!
她瞎編這些把戲,是把他當傻子嗎?
靳言霆走過去想要抱起小光,然而小光只是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就往床頭縮過去。
被那雙純粹的大眼睛一看,靳言霆竟然覺得像是看到了容姝在看他,一樣的警惕和不信任。
冰涼的骨灰盒在提醒著他容姝已經死了,她再也不會那樣看著他了,不會在他面前哭,也不會氣呼呼地罵他不相信她。
想到容姝,那種苦味從心底蔓延到身體的每個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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