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功,在金庸武侠小说体系中,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轻功到底是什么?似乎在整个金庸的武侠小说中,都没有一个固定的说法,也很少有门派以轻功而得名。但轻功又是无处不在的,即使是江湖上三四流的人物,似乎都要会一些飞檐走壁的绝学,更别说是大门派,大宗师了。而很多顶尖高手,无一不是轻功绝佳之人。
但令人尴尬的是,很少有人以轻功闻名于天下,像是郭靖,他最出名的武功是降龙十八掌和九阴真经;比如杨过,他最出名的武功是黯然销魂掌。似乎没有什么著名的轻功本事。在神雕侠侣里面,郭靖唯一一次体现出自己轻功本领的,是襄阳城之战,之所以是唯一一次,原因在于,这次轻功,有了自己的名字,叫做“上天梯”。可当郭靖脱险之后,朱子柳评价郭靖这手本领,说道,这手上天梯的本领,普通人不过两三尺而已,郭靖居然能一跃一丈有余。可见他的内力深厚。
分明是轻功的本事,朱子柳却夸赞郭靖的内力,这个细节也可以看出,武林人士对于内功十分看重,而轻功在武林人士眼中,不过是一种辅助技能而已。同样遇到尴尬局面的还有以轻功著称的韦一笑。在闯金刚伏魔圈的时候,渡厄评价韦一笑武功的时候说道,韦一笑轻功绝顶,但内力不足。可见,即使轻功如韦一笑一般高明,也无法逃过内力的限制。于是,在整个金庸的武侠世界里,轻功成为一种神秘而并不起眼的存在。
轻功和门派
在长久以来,轻功到底如何修炼的,实在很难说,很多大侠似乎并没有额外修炼什么本事,然后就会飞檐走壁。而其他一些武功,尤其是神功,都有所谓的秘籍,谁得到了秘籍,谁就有机会获得高明的武功,然后走向人生巅峰。于是,大量的武林人士,对于秘籍或者高明的武功趋之若鹜。有趣的是,很多高明的武功秘籍,都是一种很系统的武功体系,就如同九阴真经一般,有内功,有掌法,有爪法,各式各样的武功,当然也会有身法的要求,简而言之就是一种轻功。
除了一些高明的武功里自带轻功技能,很多门派的入门武功,也是轻功,最著名的就是古墓派。为了练习轻功,小龙女整天睡在绳子上,而杨过练习轻功,则选择了捉麻雀。这些手段,因人而异,也因门派而异,甚至没有门派,只是一些普通镖局,普通练武的人,也会通过走梅花桩来练习身法。因此,把轻功当成入门级的武功,也未尝不可。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武功高的轻功也不差。
在金庸的武侠体系中,轻功的名称,其实并不多,没有太多门派乐意给轻功弄一个名称,即使轻功强如韦一笑,他练的到底是什么轻功,也没有人知道。当然,凡事没有绝对。一些门派,会有一些看家的轻功本领,最出名的就是华山派和铁剑门,华山派的轻功绝技叫做十段锦,由穆人清传授给袁承志。铁剑门的轻功叫做神行百变,由木桑道人传授给袁承志和九难。后来的韦小宝,也学会了几招神行百变的本事,作为自己的逃生技能。但绝大多数门派,对于轻功命名方面的问题,没有太多兴趣。
韦一笑的横空出世,让轻功实现逆袭
入门级的武功,边缘化的轻功,上手也很简单,像是韦小宝都能学上几招,可见轻功门槛很低。这种特性,让轻功的地位并不高,评价一个高手,无非都是武艺高强,剑法精湛,内功深厚,但很少有人评价一个高手是轻功绝佳,即使这个高手的轻功也是超凡脱俗的,但人们会选择性遗忘。其他武功压过轻功的现像,在几乎所有高手身上都能发现。
这种尴尬局面,直到一个高手的横空出世,彻底打破,而轻功也实现了唯一一次逆袭。这个高手就是明教四大护法之一,青翼蝠王韦一笑。
青翼蝠王韦一笑,轻功独步天下,即使金庸老爷子生前,也曾经谈论过韦一笑的轻功,认为韦一笑轻功天下第一。轻功也成为韦一笑的标志,整个江湖上,都知道韦一笑轻功了的,江湖上已经没有了对手。这种评价让韦一笑轻功盖过了他的武功,以至于人们都误以为,韦一笑轻功很高,武功很弱,只会逃跑。而韦一笑练习寒冰绵掌导致走火入魔,更是断定韦一笑武功不高。
也许,韦一笑是唯一一个,因为轻功的好,而让人觉得武功差的高手了。可事实上,韦一笑的武功并不差,在韦一笑寒毒被消除之后,他的武功很可能已经不弱于成昆以及玄冥二老。
我们从成昆偷袭光明顶时候,韦一笑的表现就可以看出韦一笑的实际本领。
原来韦一笑被圆真一指点中后,虽然受伤极重,但他内力毕竟高人一筹,并非登时全无反击之力,只是装作晕去,等到圆真得意洋洋、绝不防备之际,暴起袭击。这一掌他逼出了全身劲力,为了挽救明教浩劫,意图与敌同归于尽。
圆真虽然厉害,但青翼蝠王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岂同小可?“寒冰绵掌”的掌力入体,圆真但觉胸口烦恶欲呕,数番潜运内力欲图稳住身子,总是天旋地转,便欲摔倒,只得盘膝坐下,运气与那“寒冰绵掌”的寒气相抗。韦一笑连中两下“幻阴指”,更是立足不定,摔倒后便即动弹不得。
虽然这次韦一笑依然是利用轻功的优势偷袭成功,但他本身身受重伤,功力未必能发挥极致,如此情况下,直接把顶峰状态下的成昆打成重伤,只中了韦一笑一掌,成昆就不得不盘膝坐下,没有还手余地。可见,若是韦一笑没有受伤,武功不弱于成昆,而韦一笑寒毒被解除之后,他的武功,可能还要更高几分。
而后期的韦一笑,他的武功虽然被渡厄评价为内力不足,但这并不能改变韦一笑顶尖高手的身份,甚至隐隐可以和光明左右使相提并论。
这样一个顶尖高手,因为轻功的高超,让人产生了判断失误,这可以算是轻功压过武功的典型。轻功也在韦一笑身上,实现了逆袭。
世上只有一个韦一笑
韦一笑让轻功逆袭,但韦一笑之后,再无韦一笑。武林人士依旧没有对轻功产生更大的兴趣,对于很多武林人士而言,或者是金庸的武侠世界而言,内力永远是第一位的,即使令狐冲拥有独孤九剑这般神奇的武艺,在没有深厚内力的前提下,依旧无法称得上顶尖。觉远禅师不会什么武功招式,却凭借深厚无比的内力,硬生生和何足道打成平手。可见,在金庸的武侠世界里,内力永远是第一位的,至于轻功,只能处于有用但不重要的地位。
于是,在金庸构筑的武侠世界中,韦一笑成为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他成了轻功的代言人,也通过自己的传奇经历,让江湖人知道了,原来轻功练到巅峰,也是如此可怕的存在。
那么,走出金庸的武侠世界,走到其他的武侠世界中,我们发现,轻功的地位,依旧并不那么重要,在诸多武侠小说大家中,唯有古龙将一个轻功绝顶的高手,当成一个主人公来描写,这就是楚留香。而当古龙仙逝之后,人们都说“小李飞刀成绝响,人间再无楚留香”。轻功,也成了一种传说。
轻功,练至巅峰,来无影,去无踪,如鬼如魅,如风如电,如此神秘而传奇。可以意会而不可言传。它似乎更像是武侠世界里的水一般,平淡似乎并没有什么特点,却无可或缺。成为武侠世界独具特色的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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