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福南杀人事件始末》中的那座岛屿名叫无岛,就像莎士比亚笔下那场暴风雨:“没有一个人不是发疯似的干着一些不顾死活的勾当…………地狱开了门,所有的魔鬼都出来了!”
岛上剩下的八九户人家,金福南的老公和小叔子是岛上唯一的年轻男人。那片岛屿,是他们两个人的天下。
金福南是无岛上除了老公和小叔子之外唯一的女性壮劳力,是老公发泄私愤,取乐的对象,也是丈夫和小叔子两个人泄欲的工具。
生活之所以会是碎裂的,是为了光能够从那些裂缝中透过。对福南来说,好朋友海瑗和女儿是她活下去的支撑。
无数次逃脱,都被抓回,岛上的人,没人希望福南逃走。在那些早已被奴化的老妪们看来,没有什么是暴力解决不了的。
金福南把逃生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远在首尔的好朋友海瑗身上。
一封又一封寄出去的求救信,海瑗压根没有耐心拆开看,随意丢弃在一边儿。她正在被身边的很多俗事所缠绕。
海瑗是一个没有同情心,冷漠的银行临时借贷工。面对孤苦老奶奶的求助,海瑗可以冷漠地拒绝提供帮助,在警察局,她也可以对她曾目睹的杀人事件三缄其口。
就像当初还在岛上,海瑗惊慌躲开,亲眼目睹福南被四个少年轮奸那样,事后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机缘巧合下,海瑗终于回到无岛。
福南欢喜异常,她原以为海瑗是收到了她的求救信,这对于福南来说,无异于最后的稻草。
面对热情如初的福南,海瑗心中久违的那种儿时的欢乐短暂的回归。可这种欢乐仿佛是海市蜃楼般缥缈虚幻。
因为直呼丈夫大名被殴打,丈夫公然带回妓女,福南表达不满的几句嘟囔,其她老妪们在田地里对福南的欺辱谩骂,福南忍受而逐渐变得麻木。
可是,当福南从丈夫的口袋里搜出女儿的底裤,福南最恐惧的事情还是发生。她乞求海瑗,至少,把女儿带走。
海瑗冷漠地拒绝掉。岛上那些人异样的表现在她而言,并无多大关系。
自小长大的朋友,还不如那个被丈夫带回来的妓女。妓女连夜带着福南和女儿出逃。福南忘记了船夫也是从那个岛上出去的人。
故意拖慢的数钱动作,最终还是被老公拖上了岸。就像福南曾抱着女儿说过的那样:“再来一次,肯定会被打死吧!”
盛怒之下的丈夫,女儿紧搂住爸爸的胳膊,再打下去,妈妈真的会被打死。女儿忍不住死死咬住爸爸的胳膊。女儿被狠狠甩在了石头上,血从脑后顺着石头流了下来,猩红色地血液刺痛了福南的心,她心里的希望塌了。
警察登岛查问女儿死亡的事情,其他人的隐瞒已经成为常态。站在山角清楚看到事情经过的海瑗再一次选择视而不见之时,福南心中仅有的希望坍塌了。整个世界对她而言,除了可憎可怖之外,她不再抱有任何的奢望。
人忍受的太久容易生病,福南抬头仰望耀眼的正午阳光,那光芒普照大地,却照不进人心。
举起屠刀,一个接着一个。福南屠尽了所有伤害过她的人,血泊中,躺在海瑗的怀里,拿着被折断的半个笛子。年少时仅有的微光,最后那么点儿世间的温情,是福南至死都在怀念却最终在现实中幻灭。
韩国有两千多个小岛,现实里有很多女人被卖到小岛上,就像福南那样,一生都被摧残被压迫,终生无法离开岛上。就像婆婆被福南逼到悬崖边说的那样:“我从十五岁嫁到这个岛上来,活了五十年。”
现实世界中,我们的身边,存在着无数个金福南。她们或许被拐卖在遥远而闭塞的村庄里,或许在每一天的生活里颤栗着承受老公无缘无故的暴力。
生活能够忍受的是眼前的苦难,可是无法忍受没有爱的未来。女人们苦熬着眼前的生活,是因为膝下嗷嗷待哺的孩子。母爱的牵绊可以让这些女人们舍弃掉自己的全部。
如果不是女儿死了,福南或许不会用惨烈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荀子论及人性之时,认为人性是无所谓善恶的“本始材朴”的自然之性。它既有转化为恶的本能,也有转化为善的机会。需要后天的约束和学习遏制心中恶的存在。
这是一个需要法制的社会,我们渴望精神文明能够解救所有人性的险恶,荒芜的孤岛亦如此,如果没有一个健全的制度进行有效的约束管制,下一个悲剧可能就会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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