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士風流淚灑盛唐,壯志難酬亦能"閨怨"

導語:

唐代宮女問題以及帝王生活的窮奢極欲引起詩人們的普遍關注,宮怨詩具有進步的社會倫理價值,唐代一流詩人均有涉筆。盛唐王昌齡工詩,"緒密而思清",七言絕句可與李白"爭勝毫釐,俱是神品"。沈祖芬《唐人七絕詩淺釋》說:"王昌齡是首先以七絕詩成功地揭露了當時宮廷婦女的悲怨生活的作家。"他以七絕寫的八首宮怨詩是為宮廷婦女所唱的悲歌,向為世所重,明王叔承謂:"和農雅俊逸,真遺響千的詩歌境界,在於意境創造做到了渾春。"其宮怨詩之所以能產生震懾人心的力量,取得"不著一字,盡得風流"的藝術效果,達到"深文隱蔚,餘味曲包"金井梧桐秋葉黃,珠簾不卷夜來厚含蓄,故曰"自是盛唐家數"。署名王昌齡《詩格》標舉"詩有三境""詩有五趣向",十分推崇意境和"幽深"之境,這是他宮怨詩取境的著眼點。幽深之境與宮怨詩表達上的溫柔敦厚、不淫不怨、含而不露、意在言外等要求相一致。意象選取要體現幽深之境,最終透射出宮廷婦女被幽禁、被壓抑、被拋棄的悲哀之情。本文解析宮怨詩的造境藝術,兼及中晚唐頗得盛唐家法的宮怨詩。

一、宮漏永滴,愁思綿綿

《長信秋詞五首》其一:霜熏籠玉枕無顏色,臥聽南宮清漏長。昌齡《長信秋詞五首》,宋郭茂倩《樂府詩集》收其一、三,題作《長信怨》,編於《婕妤怨》後,詩擬託班婕妤長信故事詠唐宮婦女之哀怨。此第一首,前三句佈景,為靜態敘述,由室外而室內,所取意象,兩兩相對,金井-桐葉、珠簾-夜霜、熏籠玉枕-無顏色,前者均宮中奢華物事,後者皆深秋蕭殺景象,這樣就渲染出一個冷宮形象。在這淒冷的深夜,動態描寫的第四句閃出人物宮女,她在臥聽未央宮漏壺那漫長的滴水聲。如此,完成詩的意境構造,而失寵者的寂寞、悲傷之情都留在想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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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一 《樂府詩集》

明唐汝詢曰"熏籠、玉枕所設以養長信臺。"次句化用班姬《怨詩》:"新侍寢者,恩幸既疏,則二物無顏色矣。夜不能寐,唯覺宮漏之益永耳。"和盤托出詩人的本意。詩中的"宮漏"意象,取其永滴不盡之意,以抒宮女愁思綿綿之情。失寵者靜夜聞聽漏聲,益覺難眠,更感夜長。故為宮怨詩多用,如戴叔倫《宮詞》:"紫禁迢迢宮漏鳴,夜深無語獨含情。春風鸞鏡愁中影,明月羊車夢裡聲。塵暗玉階綦跡斷,香飄金屋篆煙清。貞心一任蛾眉妒,買賦何須問馬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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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二 唐汝詢

起以宮漏,佈景造境,"愁中影"、"夢裡車""綦跡斷""篆煙清"皆失寵人特有之境象"夜深無語獨含情",含情以待則不怨,結以"貞心"云云,則貞心固在,何須他求。最早以《宮怨》名詩的李益詞雲"露溼晴花宮殿香,月明歌吹在昭陽。似將海水添宮漏,共滴長門一夜長",前二句寫得寵,後二句寫失寵,失寵者聽到得寵者的歌吹聲,越加難受,越加睡不著,也越嫌不眠之夜難熬而漫長。

二、捐同秋扇,一往情深

《長信秋詞五首》其二高殿秋砧響夜闌,霜深猶憶御衣寒。銀燈青瑣裁縫歇,還向金城明主看。夜闌霜重,長信宮的搗衣聲仍在作響,砧聲越響夜越靜:她因暮秋霜深而憂念御衣寒,陪伴"銀燈青瑣",裁縫一夜,還不時深情地向皇上那邊望望。此宮女雖被遺棄,恩寵不再,卻依然牽掛君王,望寵之心顯而易見,其情可悲可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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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三 王昌齡

明胡應麟曾將王昌齡與王維相提並論:"摩詰五言絕,窮幽極玄;少伯七言絕,超凡入聖,俱神品也。"如王維《班婕妤》怪來妝閣閉,朝下不相迎。總向春園裡,花間語笑聲",描繪出一位自甘恬退的宮女形象。黃生《唐詩評》曰:"此暗用辭輦事,而反其意以寫之,言同列之承恩者爾爾,本意一毫不露,作法高絕,從來諸作皆可廢矣

。"如劉皋《長門怨》寫被棄者"攜琴就玉階,調悲聲未諧。將心託明月,流影入君懷",心存復幸,怨而不怒。而皇甫冉的《婕妤春怨》:"花枝出建章,鳳管發昭陽。借問承恩者,雙蛾幾許長",則含憤激、妒意。

三、玉顏鴉色,比擬不倫

《長信秋詞五首》其三奉帚平明金殿開,且將團扇暫裴回。玉顏不及寒鴉色,猶帶昭陽日影來。首句用班婕妤事《漢書》卷九七本傳載其自悼賦曰:"供灑掃於帷幄兮,永終死以為期",梁吳均《行路難》用其事曰:"班姬失寵顏不開,奉帚供二字表今昔盛衰。'春風多'三字中包裂齊紈素裁為合歡扇"。班婕妤以團扇自比,於是"團扇"、"秋扇"便成色衰見棄的象徵,也是失寵者的代名詞。後二句以宮妃之美、幽閉長信而不沐君恩,反不及寒鴉之醜猶帶昭陽日影,比擬不倫,寄情無奈,尤覺沉痛。此詩為昌齡宮怨詩之冠,頗多好評,如唐汝詢《唐詩解》卷二六雲:"

不怨君而歸咎於己顏色,得風人渾厚之旨矣。"朱庭珍《筱園詩話》卷三評後二句"十四字中兼有賦比興三義,所以入妙,非但以風調見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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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四 班婕妤

從詩法上,宋範希文《對床夜語》卷四論"唐人絕句,有意相襲者",首列昌齡此詩,次如孟遲《長信宮》"

自恨身輕不如燕,春來還繞御簾飛",王建《綺岫宮》"武帝去來羅袖盡,野花黃蝶領春風",鮑溶《隋宮》"煬帝春遊古城在,壞宮芳草滿人家",王涯《宮詞》"共怪滿衣珠翠冷,黃花瓦上有新霜"等。此等意蘊始於昌齡,而其詩品最高。

昌齡此詩用"寒鴉"意象,唐宮怨詩中還多以"飛燕"為意象,取燕之體輕能舞意,多與趙飛燕有關,如李白《怨歌行》:"寧知趙飛燕,奪寵恨無窮",徐凝《漢宮曲》:"水色簾前流玉霜,趙家飛燕侍昭陽",劉駕《皎皎詞》:"班姬入後宮,飛燕舞東風",左偃《漢宮詞》:"寒燭照清夜,笙歌隔蘚牆。一從飛燕入,便不見君王",曹鄴《恃寵》"飛燕身更輕,何必恃容華"等等,這些詩多詠班婕妤,以奪人之愛的飛燕比襯,才更見婕妤之哀。

四、歡愉成夢,痴痴尋思

《長信秋詞五首》其四:真成薄命久尋思,夢見君王覺後疑。火照西宮知夜飲,分明覆道奉恩時。同樣是寫失寵宮嬪的幽怨苦痛,在昌齡筆下,卻很少藝術上的雷同。此詩構思曲折,清冒春榮《葚園詩說》卷三說此詩"以四三二一為一二三四,錯敘到底,是以千年來無人解此"。其實,在他之前,黃生就指出此詩"章法錯敘",前二句倒裝,三句"覺後",四句為"夢中",且雲:"此等詩,要識其錯敘章法之妙,看其如何落想、如何落筆。作者當時,必非率然一揮而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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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五 閨怨女性形象

由此可斷,詩有三個對比:夢中與覺後、自己與她人、今日與昔日。正由詩人創造的這種意境,讀者可想見此宮女的哀傷失望等詩中並無言及的情感。今昔對比是唐詩常用手法,如崔國輔《怨詞》"妾有羅衣裳,秦王在時作。為舞春風多,秋來不堪著。"此詞"但以舊日舞衣不堪再著為言,而怨情自見。春、秋含舊情無限。秦王乃泛稱,不必指實"。後二句春秋對比,生出紅顏零落之悲情哀嘆。

昌齡此詩,宮女將其被棄歸之於"薄命"。難沐君恩已成事實,夢中承恩,是對昔日得寵的回憶,又表現其望幸之心猶在。封建制度之於宮女身心殘害,使之"疑真疑幻",夢境與現實不分。劉皂《長門怨》"蟬鬢慵梳倚長門,蛾眉不掃慣承恩。旁人未必知心事,一面殘妝空淚痕",也刻畫了一個心理變態的宮女形象。此詩按三二一四理解:旁人不知其心事,她嘗"

蛾眉不掃慣承恩",故今日之妝束情態"蟬鬢慵梳倚帳門"不為人解。其可憐用心,仍以此種不施粉黛的模樣依靠長門以期君王寵幸,愈見命運可悲,故結以"一面殘妝空淚痕"。此詩以心理刻畫取勝,宮女那點心機被詩人傳達給讀者,讓我們看見了她扭曲的心靈。

五、長信昭陽,愁樂比襯

《長信秋詞五首》其五:長信宮中秋月明,昭陽殿下搗衣聲。白露堂中細草跡,紅羅帳裡不勝情。此詩構架簡潔,由二組意象構成,前一組為物事:長信宮、昭陽殿、白露堂、紅羅帳,後一組為混合意象:秋月明、搗衣聲、細草跡,中間以四個方位詞聯結。前組意象形成對比關係,即長信宮與昭陽殿,白露堂與紅羅帳,而且象徵愁寂之長信宮、白露堂均以靜態景物相映,而象徵歡愉之昭陽殿、紅羅帳則以動態出之,由這些意象與結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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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六 影視作品中的趙氏姐妹

人物之"不勝情",完成意境構造,表達的無非是宮女的淒涼哀怨。《漢書·外戚傳》載"趙氏(飛燕)姊弟驕妒,婕妤恐久見危,求共養太后長信宮,上許焉",又載飛燕為皇后,"後寵少衰,而弟絕幸,為昭儀。居昭陽舍"。可知"長信宮"為班姬奉養太后處,作為意象,又有失寵之意,從而可與得寵者所居之"昭陽殿"形成比照,隱喻失寵與得寵,因此,宮怨詩中這組意象的運用非常多,如王湮《長信怨》"日落昭陽殿,秋來長信城",李白《長信宮》"月皎昭陽殿,霜清長信宮",皇甫冉《婕妤怨》"長信多秋氣,昭陽借月華",劉方平《班婕妤》"人愁在長信,螢出向昭陽"等等,此類詠班婕妤詩,惟有以昭陽反襯,才見班姬悲哀。與長信宮一樣,陳皇后失寵居長門宮,長門即為冷宮,成了令宮女生悲發愁之所在,而昭陽殿依然為宮女嚮往,即使被打入冷宮,仍心向昭陽。

六、春殘花落,紅顏無奈

《西宮春怨》:西宮夜靜百花香,欲卷珠簾春恨長。斜抱雲和深見月,朦朧樹色隱昭陽。班姬居長信,其宮在西,故曰西宮,那麼,此詩即擬託班姬而抒宮怨。詩之首尾二句寫景,中二句寫人,妙在句意層層推進,而所勾勒的宮女心理則步步退縮;詩起以景,繼以細節寫人,為花香而心動,欲卷珠簾,然春恨方長而罷"斜抱雲和欲奏,卻見月惹愁,無限心事結以景"朦朧樹色隱昭陽",含蓄不盡。胡應麟《詩藪》曾以李白《長門怨》"天回北斗掛西樓,金屋無人螢火流。月光欲到長門殿,別作深宮一段愁"與此詩比較:"李則意盡語中,王則意在言外。然二詩各有至處,不可執泥一端。大概李寫景入神,王言情造極。"說明昌齡言情筆法高妙,黃生《唐詩評》卷四亦曰:"琢句欲實不欲虛,用筆欲潤不欲枯,蓄意欲厚不欲薄,如三句著'斜抱雲和'四字,則句為之實,筆為之潤,意為之厚。"此四字實在是"

態則至媚""情則至苦",體現出昌齡七絕之渾厚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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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七 李白

與昌齡詩描繪的"百花香"美景相反,宮怨詩還常常取"落花"為意象,表現宮女青春年華的流逝與容顏的凋謝,如司馬紮《宮怨》"柳色參差掩畫樓,曉鶯啼送滿宮愁。年年花落無人見,空逐春泉出御溝

。"滿宮愁何,後二句言宮女容色凋謝而無人見,正如花之湮滅溝中。王堯衢更說:"春愁一起,因想年年花開,固無人知,即花落亦無人見,如己之容色凋謝,虛度春光而已。"可見此首猶具盛唐風韻。而李建勳《宮詞》"宮門長閉舞衣閒,略識君王鬢便斑。卻羨落花春不管,御溝流得到人間",坦坦蕩蕩寫出宮女幽禁之情,所以說怨詩摹寫至此,昌齡渾厚之風蕩然。而杜牧用"落花"意象之《宮詞》"監宮引出暫開門,隨例須朝不是恩。銀鑰卻收金鎖合,月明花落又黃昏",則十分可觀,真是"字字怨入骨髓"。

七、芙蓉寂寞,秋月空懸

《西宮秋怨》: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誰分含啼掩秋扇,空懸明月待君王。此詩又是一種筆法,難怪陸時雍《詩鏡總論》謂昌齡絕句是"難中之難"、"深情苦恨,襞積重重,使人測之無端,玩之無盡

"。從敘述上看,此詩前後二句似無關涉,前述芙蓉不及此女妝成後之明豔驚人,亦不及美人之香;後述她含啼掩扇之落魄,與前述美人形象十分不相稱。結句言其待君王,"空懸明月"橫空而出,悲愴無限。讀完全篇,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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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八 《詩鏡總論》

唐人以"月"為意象的宮怨詩還如李白《玉階怨》"玉階生白露,夜久侵羅襪。卻下水精簾,玲瓏望秋月

"。失寵之人,深秋夜永而不眠,佇立玉階,久則白露侵襪,下簾入室,猶不能寐,"玲瓏望月",意境悽惻。此詩亦含蓄渾成法,向為人所重,俞陛雲曰:"題為'玉階怨',其寫怨意,不在表面,而在空際。"全篇無一"怨"字,讀之則淒冷逼人。含蓄渾成之法略見於晚唐,如杜牧《月》詩云:"三十六宮秋夜深,昭陽歌斷信沉沉。唯應獨伴陳皇后,照見長門望幸心。"言夜深宮靜,昭陽歌舞已然停歇,唯月獨伴長門望幸的陳皇后。"月"似乎十分垂憐失寵之人,月與人的對望,渲染出無望的期待與孤寂。又如張祜《贈內人》"禁門宮樹月痕過,媚眼唯看宿燕窠。斜拔玉釵燈影畔,剔開紅焰救飛蛾",言其夜深不眠而看燕窠,羨之雙雙在焉"斜拔玉釵""剔開""紅焰救飛蛾",構思奇巧,刻畫出宮女此際之無聊與無奈,如以紅焰喻深宮、飛蛾比宮女,誰又來救她呢?

八、樂景寫哀,倍增其哀

《春宮曲》昨夜風開露井桃,未央前殿月輪高。平陽歌舞新承寵,簾外春寒賜錦袍。《唐詩別裁》稱"只說他人之承寵,而己之失寵悠然可會",則又是一種作法,前二句寫景:首句用漢樂府古辭《雞鳴》"桃生露井上",謂桃得春風披拂始開,以興宮人之承寵者,桃開夜暖,月高夜深。後二句述事:未央宮歌舞歡愉,承寵者蒙賜袍之恩。結語虛設"春桃開不寒而特有賜,宜為人寒""妒""不寒而寒,賜非所賜。失寵者思,得寵者之榮,而愈加愁恨",正是不言怨而怨至深、似無恨而恨彌長。詩中"平陽歌舞新承寵"是借衛子夫承寵說的,事見《漢書·外戚傳》,衛子夫本平陽公主謳者,武帝過其家,子夫得幸,則陳皇后被棄。劉禹錫以此作《阿嬌怨》,堪稱絕作:"望見葳蕤舉翠華,試開金屋掃庭花。須臾宮女傳來信,言幸平陽公主家。"見翠華之舉,疑君王來幸,故開屋掃除以迎駕;不來而幸平陽之第,此家最為阿嬌所嫉,因此,篇中不言怨,而怨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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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九 影視作品中的衛子夫

昌齡與禹錫二詩都從熱鬧處寫來,以樂景寫哀,藝術效果撼動人心。此等手法亦為唐宮怨詩慣用,如王維《班婕妤》"宮殿生秋草,君王恩幸疏。那堪聞鳳吹,門外度金輿",李端《長門怨》"金壺漏盡禁門開,飛燕昭陽侍寢回。隨分獨眠秋殿裡,遙聞語笑自天來",馬逢《宮詞》"

玉樓天半起笙歌,風送宮嬪笑語和。月殿影開聞夜漏,水精簾卷近秋河"等,皆因取象、取境不同,而各盡其妙。

結語

總之,昌齡八首宮怨詩各呈姿態,無一言怨而每首怨情俱在。朱光潛說:"世間有許多奧妙,人心有許多靈悟,都非言語可以傳達,一經言語道破,反如甘蔗渣滓索然無味。"讀此八首,卻無這種感覺,其含蓄渾厚、語脈深曲的宮怨詩法,為後世詩家推崇不已。王昌齡的八首宮怨詩代表著唐宮怨詩的最高成就,無一言怨而每首怨情俱在,作法上卻各呈姿態,因取象、取境不同,各盡其妙,體現出高超的造境藝術。


參考文獻:

王世貞《藝苑卮言》

王叔承《宮詞五十首序》

黃生撰《何慶善點校·唐詩評三種》

唐汝詢選釋《王振漢點校·唐詩解》

胡應麟《詩藪》

劉永濟《唐人絕句精華》

王堯衢《唐詩合解箋註》

王夫之《唐詩評選》

王門豈運《王門豈運手批唐詩選》

朱光潛《朱光潛美學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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