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莊老家的春節,有一種習俗叫“磕頭”

“千戶萬戶曈曈日,總把新符換舊符”。一句古詩,讓我們想到,此時正是農曆新一年的第一天。

又是一年大年初一,又是一年嶄新徵程。作為我們的傳統節日,農曆春節的到來,寓意著新一年的開始。

每到大年初一的清晨,當我的棗莊老家裡,家家戶戶將第一鍋素餡水餃下鍋,待家人動筷前,總會點燃一掛鞭炮。待鞭炮聲熄滅,才是家人共同動筷時。此時,素餡的水餃代表著全家人未來的一年裡“素素淨淨”。

其實,隨後的事情,估計在我的棗莊老家,是一個“規定動作”,也是每個棗莊人心中“神聖”的事情,即:到自己的長輩家裡磕頭拜年。

當我還小的時候,大年初一的清晨,最盼望的事情是穿新衣、放鞭炮、吃好吃的。而,我的父親一輩的人,都會代表著家族做著一件非常非常神聖的事情:從自己的父母開始,到自己的長輩,挨家挨戶磕頭去。

過年磕頭,曾經的幾年裡,常在網絡中看到有人抨擊為“陋習”。但是,回想這麼多年來,這樣的“陋習”,恰恰讓我們對過年充滿期待,也讓已經漸漸平淡的新年,賦予了更多傳統的內涵。

對於磕頭拜年,其實很簡單。只要是到了長輩的家裡,進門後直接進堂屋(客廳),說上一句,“叔(嬸),俺給嫩拜年了”。很乾脆,家裡兩位長輩都在世的,直接作個揖、磕兩個頭;一位長輩已經去世的,就少磕一個。磕完,麻利的拍拍褲子上的塵土。

按照正常的“程序”,長輩會“作假”(謙虛)一點,說“心意領了,白磕了”,但是依然阻擋不了晚輩們的尊敬之情。稍後,長輩們會拿出香菸、瓜子、糖,讓一讓晚輩們。其實,晚輩們在履行完“程序”後,就要“趕場”到下一家了。

對於老一輩而言,晚輩來給自己磕頭拜年,是每年新春佳節的必備。所以,也會出現一種景象,就是大年初一的清晨,身體不便的長輩們提前開好門、留好燈和客套用的瓜子、香菸,然後去屋裡繼續睡覺。待晚輩們來家拜年時,自己只需躺上床上說些客套話,依然不影響晚輩們在外面磕頭。

當我第一次跟隨著父親去磕頭時,已經上小學五年級了。那時,認為自己已經是“大人”。從鄰居的爺爺家,到自己的親戚家,一圈磕頭下來,膝蓋疼的不行,額頭也因為磕頭用力而通紅。但是,看到父輩的人們,興致勃勃的竄東家、竄西家,用現在的眼光看,那才叫過年!

因而,到了每年的大年初一,常在街道上看到一種非常“雄壯”的景象:一夥又一夥的年輕人,或“組團”或單獨的到一家長輩去磕頭拜年。數十人一起,共同磕頭、拜年,聲音洪亮、隊伍壯觀,年輕人磕的帶勁、老年人站在一旁笑的樂呵呵!

隨後的幾年,父親挨家挨戶去磕頭的事情被我替代了。每到大年初一時,自己的事情就是趕緊起床,吃水餃,然後逐家磕頭。當然了,那時最讓自己幸福的,是自己年齡小,到長輩家裡磕頭時,會拿到金額不等的“壓歲錢”,或5塊、或10塊、或50、或100,一圈下來,兜裡鼓鼓的。

當然,通過磕頭拜年,相當於又走了一遍親戚。每到舅舅、叔叔家,因為年齡小,受到的“禮遇”卻高,不僅能夠拿到“壓歲錢”,並且衣服的幾個兜裡都被點心、糖果裝的滿滿當當的。回到家,一股腦兒倒出來,夠吃好幾天的。

但是,最終的壓歲錢還是會到父母那裡。給自己的答覆是:給你攢著,等你大了,一塊給你。只不過,現在我已成家立業,“壓歲錢”還沒見到“返還”。

當自己上了大學,甚至是成家立業了,加上這麼多年來,傳統的年味越來越淡了,再到長輩家裡,想要跪下磕頭時,總會遇到長輩們拉著自己,不讓再磕下。他們的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行了,行了,心意領了,現在不興了”。

十幾年來,我在棗莊以外的地方上學、工作、成家,總聽到他們說棗莊受“孔孟之鄉”的影響,講究的禮俗特別多。但是,作為從棗莊成長起來的一代,我卻特別喜歡這些、沉浸這些。彷彿感覺,只有這些,才讓自己覺得,這才是傳統中的年味。

雖然,現在自己磕頭,已經不再有人給“壓歲錢”。但是,作為晚輩的自己,還總會希望,大年初一的清晨,我會走在磕頭拜年的路上。再說一句:“祝嫩新年好!身體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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