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保護好我們的中國醫生,他們太難了……

請保護好我們的中國醫生,他們太難了……

李文亮醫生走了。

書單君一夜難眠。我相信很多“書米”和我一樣,悲傷,哀慟,輾轉反側,深夜痛哭,只能在網上以各種方式寄託哀思。

但還有一群人,他們連可以悲傷的時間都很短,然後必須擦乾淚水,再上前線。

這些人,就是李文亮的同行——中國醫生。

他們最能體會到李文亮的痛苦與堅守,也最能理解他的堅強與脆弱。

因為職業的特殊性,醫生經常被稱為“白衣天使”,但脫下白大褂,他們不過是跟我們一樣,會哭、會累、會被傳染的普通人。

我們給了這個群體太多的期待,和太少的瞭解。

在這個特殊的日子,書單君想跟大家分享一部關於醫生的紀錄片,看完這部片子,書單君只有一個想法——中國的醫生,太難了。


請保護好我們的中國醫生,他們太難了……


請保護好我們的中國醫生,他們太難了……

我們在反抗996,醫生卻一直是007


“如果我死了,就是浪費國家資源。”

——腦血管主任朱良付


我們去醫院時,經常聽到醫生說“一定要按時吃飯,早點休息,這樣身體才好得快。”

這句話醫生囑咐的最多,可是他們自己卻做不到。

排著長隊的病人,動輒七八個小時的手術,還有各種突發的急診,讓“規律的三餐和作息”成為了很多醫生遙不可及的夢想。

996對他們來說確實是福報,因為他們的日常就是007。

在眾多突發疾病中,心腦血管疾病是死亡人數最多的,短時間內得不到救治,就容易致殘甚至致死,所以很多大型醫院都為此設置了24小時綠色通道。

醫生(河南省人民醫院腦血管的主任)就是這個通道的組長。每次綠色通道有急診,不管是深夜還是凌晨,他都要馬上趕到醫院來。


請保護好我們的中國醫生,他們太難了……

有一次,朱醫生的手術做到晚上12點,還有16臺造影,全部完成後已經是凌晨5點。

朱醫生自己都說,“天天就這樣作息不規律,工作量大,我就擔心自己會突然死掉。”

但他不能死,因為無論是家庭責任,還是醫療責任,他都還沒有盡到。像朱醫生這樣的主任醫師,差不多要用25年的時間才有可能培養出一位。

44歲的朱醫生說:

“如果我死了,就是浪費國家資源。”

看到這句話,書單君不禁想到了前段時間,被患者砍斷手臂神經的陶勇醫生。

這位朝陽醫院的眼科主任,本來是全國頂尖的眼科醫生。年僅39歲就已經是碩士生導師,獲得3項國家專利、發表了48篇SCI論文。

每年都有數以千計的眼病患者,在陶勇醫生的幫助下重獲光明。在病人拿不起手術費的時候,他甚至還會給患者貼錢。


請保護好我們的中國醫生,他們太難了……

就是這樣一位心地善良、醫術精湛的醫生,卻因為一次醫鬧,毀了。

同事和學生去探望時,陶醫生還安慰他們,讓他們好好學習和工作。

但沒人探視的時候,ICU的保潔醫生說,他在默默流眼淚。

陶醫生清醒後,口述過一首詩,他說即使以後不能再重返手術檯了,也想組織一群盲童進行巡演,讓他們賺錢養家。

詩的最後一句是:

“我把光明捧在手中,照亮每一個人的臉龐。”


請保護好我們的中國醫生,他們太難了……

看病不是買賣


“我們共同的敵人,是疾病本身。”

——胃腸胰外科主任牟一平


“我想要把你撕成碎片!”

這句話是一個老太太對朱良付醫生說的,她覺得“是朱醫生把老爺子(患者)害死的”。

她一邊罵人,一邊還說“我最近血壓高了,你給我看看”。

這個老太太也知道朱良付是好醫生,但是這不耽誤她投訴和告狀。

就像她知道,老伴是因為腦高灌注綜合徵(一種罕見但病死率極高的併發症)去世的,但是這不耽誤她把責任推到朱醫生身上。


請保護好我們的中國醫生,他們太難了……

在醫患關係中,我們大多數人都是作為患者或家屬出現的,所以我們對患者一方更容易感同身受:

要早起排隊,等很久才能見到醫生。

如果病情嚴重,每一天都在等待結果的煎熬中度過,結果出來之後又有新的問題要擔心。

手術時,家屬唯一能做的就是盯著通知的屏幕,如果手術超時,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除了病情,醫藥費對很多普通家庭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這些擔心和焦慮,我們很多人都體驗過。

這種情感上的焦躁都可以理解,但我們同時也要明白:這些負面情緒,是疾病帶來的,而不是醫生,醫生是百分之兩百希望手術成功的。

而且對於公立醫院來說,醫藥費貴主要是因為儀器和用藥貴,醫生的工資並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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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那些“醫鬧”的人眼裡,“我給了錢,你就要給我把病治好”。

這句話放在商業邏輯裡是沒有問題的,但看病不是買賣

人體和醫學都是非常複雜的,無論你給多少錢,很多疾病都會存在或大或小的治療風險,再厲害的醫生也只能降低風險,不能杜絕風險。

哪怕幾率再小,只要是發生了,對於病人來說就是100%。

關於醫患關係,我很喜歡紀錄片中,血液科學術主任孫自敏給出的比喻。


請保護好我們的中國醫生,他們太難了……

請保護好我們的中國醫生,他們太難了……

在給一位十歲的血液病患者進行治療前,孫醫生是這樣跟他們溝通的:

“我們醫護人員和家屬、病人三方是一個戰壕裡的戰友,目的是一樣的,只是分工不同。

就像我們打突圍戰,能不能衝出去,你(患者)是戰士,我們是制定方案的人,你爸爸媽媽是準備糧草彈藥的人,最後成功肯定是我們共同努力的結果,但關鍵的人是你。”

醫生是提供幫助的夥伴,我們共同的敵人是疾病。

在這場針對疾病的戰役中,有任何一方撤退,戰役都無法取得勝利。


請保護好我們的中國醫生,他們太難了……

有些痛苦,是註定要承受的

“往往是醫術的瓶頸還沒遇到,人心的瓶頸就遇到了。”

——燒傷科醫生徐曄


《中國醫生》的第二集,講述了南京鼓樓醫院一位燒傷病人的故事。

60歲的老劉因為煤氣爆燃,全身燒傷面積高達95%,一同被燒傷的老伴,因為病情稍輕,已經轉到了當地醫院。

每天,老劉都要經受一次長達2小時的“酷刑”——換藥,陪床醫生徐曄要把他的傷口打開,上藥,再包合。

整個過程無比痛苦,接近“不可忍受”。有句話叫“往傷口上撒鹽”,老劉的情況就是往全身撒鹽。


請保護好我們的中國醫生,他們太難了……

請保護好我們的中國醫生,他們太難了……

他受傷最嚴重的地方是雙手,所以四天後的植皮手術至關重要。

但每天的換藥就要大幾千塊錢,手部植皮手術要兩三萬,因為燒傷面積過大,植皮手術要重複多次。整個治療過程算下來,大概要花費100多萬。

在整個治療過程中,徐醫生和家屬做了三次比較正式的交流,每次交流的難點都是一個字——錢。

徐醫生希望至少能讓病人做完手部的植皮手術,這對病人之後的生活,有非常大的幫助。

而且創面如果不關閉,後期也非常容易感染。他為此還從醫院的基金會申請了2萬的救助金。

兒子考慮的則是,做完手術不可能馬上走,後期還是一個經費問題。現在已經花了20萬,手術後還要20萬,而且老人還沒有醫保。

本來之前他剛買了房子,還辦了個小廠,投了點錢進去,但現在賣就虧太多了。“現在能借的都借了,還在網絡上籌集了幾萬資金”。


請保護好我們的中國醫生,他們太難了……

請保護好我們的中國醫生,他們太難了……

幾十萬的醫藥費對這個普通家庭來說,確實是很大的負擔。

最後,兒子劉某還是決定不做手術,直接出院。

這個決定對於三方來說都是痛苦的,但這種痛苦,在當下是註定要承受的。

得知病人強行出院的消息後,徐醫生說:

“我肯定希望他活下來,但是什麼叫好,你把他治癒、出院,但他渾身是瘢痕,他的生命質量下降,他的家庭也會因此受到拖累,這是不是真的好,很難說。”

一個月前,就在同一個病房裡,徐醫生的另一位重度燒傷患者,也因為同樣的原因,家屬放棄了治療,最終病人去世。

老劉走後,徐醫生拍著病房裡那張燒傷病人專用的翻身床,感慨良多。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修行,對任何人來說都是。


請保護好我們的中國醫生,他們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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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篇文章之前,我跟一位做過腫瘤醫生的“書米”聊過,他開玩笑說,“命短的不適合學醫”,最普通的醫生,也要本科5年+畢業1年後考執醫證書,才能上崗。

主治醫師就更長了,至少要經過“5年本科+3年並軌+2年考試”,最快10年。

這位“書米”最後選擇了轉行,因為“社會認可度不高,工作強度大,工資比高中同學還低。”

前幾天,他寫了一篇關於醫生的文章,裡面說道:

“醫生是培養週期最為漫長的一個行業,當你拿起屠刀時,傷害的其實是千千萬萬的患者。當你拿起鍵盤時,請考慮一下,為了成為一名醫生,他們已經失去了太多太多。”

每一個醫者都是普通人,但不是每一個普通人都會成為醫者。

李文亮醫生的去世警示我們,一個健康的社會,不能只有一種聲音。一個健康的社會,不能沒有醫生。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希望我們每個人都能理解醫護人員的苦衷和價值,我們不能讓醫生既穿防護服,又穿防彈衣。

如果醫生真的成為“高危行業”,以後還有多少人願意學醫?

我們都可以選擇不做醫生,但是,誰能選擇不生病呢?


請保護好我們的中國醫生,他們太難了……

圖源 | 《中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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