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一趟,傷一次,痛一生……

回一趟,傷一次,痛一生……

(老家的風景,依然充滿誘惑……)

年近八旬的大舅父,終於擺脫了一年多的病痛折磨,駕鶴西去。

依舊制,循古禮,作為外侄女、婿的愛人和我,不得不放下手裡的活,來了個千里奔喪,盡做晚輩的責任。

雖然只是做了點表面功夫,但卻贏得舅父大家庭中所有成員的讚許,心裡邊積攢了許久的羞愧,也隨著大舅父落字下葬,入土為安,煙消雲散了。

回一趟,傷一次,痛一生……

(老家的風俗,伴棺化財的冥幣……)

緣於年近,愛人和我的假期,都不是很充裕。除了抽時間,看望和安慰,剛與哥生離死別的岳母以外,其他的事情,只能能減則減,能少則少,相比前些次,很是低調,私底下還美其名曰,我這是微服私訪或者是不擾民。

拜訪的人、地方大部分可以忽略,但有一處地方,一些人,卻斷然、絕對不敢不去,不能不到,幾乎每次回老家,都是必須的。

生我養我的楊樹港,知我懂我的老家人。楊樹港雖然只是彈丸之地,也非山清水秀之福地,但在我的世界裡,卻是份量最重的地方。老家人,非聖賢,非富貴,山姑姥談吐甚至很土氣,但在我的記憶中卻最親切,最貼心……一言難盡啊!

回一趟,傷一次,痛一生……

(年過五十的我)

和愛人,冒著突如其來的寒冷天氣,在老同學雷哥的陪伴下,上桃花山,到楊樹港,剛轉彎看見老屋,孤零零、影單單、大門緊鎖、窗簾盡閉的老屋,淚水就由不得自己的情緒,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看不見六月初九日前,慈祥的父親,蹣跚著、帶著笑,從溫暖的家裡走出來,迎接我們;聽不到六月初九日前,我和愛人,老遠就粗著嗓子,大聲嚷嚷著,喊著父親。甚至連從隔壁姑媽那裡,拿來老屋的鑰匙,開門瞧瞧的勇氣也沒有。我和愛人,雷哥,還有偶遇的小叔,都沉默不語,只是看著孤零零、影單單的老屋,空有一雙睜不開的眼睛……

不想停下車,也沒有膽量讓雷哥踩著油門,其實,車很緩慢,心卻不是很輕鬆。小叔善解人意,提議他陪我們夫婦去看一看,表弟給父親新栽的墓碑。

愛人和我,在小叔的陪同下,去畫星咀看父親,母親已經合冢的墳。

回一趟,傷一次,痛一生……

(父母墳頭霸氣威武的“五香碑”)

父親,母親的墳地,很霸氣,很威武,很合我意,新近豎立的五香碑,很霸氣,很威武,很合我意,只是我左顧右盼,前尋後找,始終沒有看見曾經很霸氣,很威武,很合我意的父親母親。

母親走了,一走近二十年,父親走了,也已經超過百多天,回來的我,眼淚汪汪中,再也找不到他們的背影。

不敢久留,不能久留,我怕我曾經手術補過的心臟,不負重荷,碎成千片萬片……我怕多愁善感的愛人,淚如泉湧,我口袋裡掏不出能堵住悲痛欲絕的東西……

雖然很留戀不捨,雖然會念念不忘,但我還是需要,在膽小的愛人面前堅強,掏出手機,隨便拍了幾張照片,就匆匆忙忙的告別,已與青山為鄰,綠水作伴的父親母親。

下得山,一行人,默默無語的從孤零零,影單單的老屋前經過,逃也似的離開楊樹港,桃花山……隔天,我們夫妻又要踏上南下的行程,他們在九佛崗鎮上的酒店裡,備好午餐,準備為我們餞行。

第二日,即使我們登上火車,安頓好一切,我的心臟依然還在噗噗亂跳,回老家一趟,又重傷我一次,因此心會痛上一生……餘下的日子裡,我哪裡會過得幸福?

沒有了母親,父親,我的快樂之源就沒有了,我怎麼可能開心?

回一趟,傷一次,痛一生……

(父親母親的合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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