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密密麻麻，里三层外三层，男人们在里面，女人们领着或抱着孩子在外面透过人缝儿往里看。山风吹过来，带着一股浓烈的臭气，牛蝇和一些其它飞虫飞来飞去，落在人们身上。
他们一开始是来看死人的，后来的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们留在这里大概是为了看警察如何处理这具尸体的，他们中有的人声称听到锁住接了电视台的电话，电话里向村长锁住问过情况，说一会儿会派车过来，要采访目击者，有些抱孩子的女人本来已经准备回去了，但她们听说有可能上电视，就又停下来，在外围擦着自己和孩子脸上的汗，找了一块小阴凉地儿等着。
人群中间有三个警察，都穿长袖白色隔离衣，戴白手套。两男一女，两个男警察中的一个，手里拿着相机，另一个手里拿着软尺，年轻的女警察手里拿着板夹，板夹上夹着一些打印纸。
拿相机的大个子警察从女警察手里接过一个有号码的白色塑料牌，赶了赶尸体上的苍蝇，然后把塑料牌放到一处伤口旁边，他刚放完，两只绿头苍蝇就落到了塑料牌上，然后他用手指着伤口的部位，另一个把软尺拉开，赶走苍蝇，把尺子放到他指的伤口附近，他嘴里嘀咕着：“这得多大仇啊，给人捅成蜂窝煤了。”
照相者说：“蜂窝煤？我看，这是直接想把人弄成筛子。”
然后，快门响，他把相机捧在手里，回头问女警察，记下了吗？女警察点点头，把一个小的白色塑料牌递给他，他拿了放到下一个伤口旁边，又用手指了指，脸黑的把尺子再次放到小塑料牌旁边，小塑料牌上的号码是68号。
最早发现她的是宝力高，此时他正在接受警察询问，询问他的是两个警察，一个年长的，一个年轻的，年长的问话，年轻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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