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男子重伤苏醒立马就想下床行走,原来是担心与公主下月婚礼

冷,深入骨髓的冷。仿佛寒风刮地骨头缝儿里都填满了冰渣子。刘岑看到自己又回到了右相府,寒冬腊月地蜷缩在灰暗破败,四面漏风的破柴房里。

他抖抖索索地缩着脑袋往外面张望着,看到那些下人们一个个手里捧着朱漆圆盒,秩序井然地往前厅里送着。

盒子盖上冒出的热气,还带着食物的香气。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肌肉都醒过来了,深入骨髓的饥饿压倒了他的理智。这时,他看到了一个手里捧着一盒糕点的小丫头忽然踩到雪,砰地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雪白晶莹的糕点冒着腾腾的热气,撒了一地。

自己顾不得什么,猛地冲上去,捡起两块点心扭头就跑。

那些人原本都拍手笑话那丫头,冷不防看到有个黑糊糊的什么动物突然蹿过来,倒是唬了一跳。后来才发现是他,于是全都撸起了袖子,拿起了榔头,破口大骂着追着打他。

他被追上了,被人一脚踹翻在地,拳头榔头,雨点般地落在他身上。所有人围着他,叫骂着,又掐又拧。他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只是拼命地往嘴里塞着那两块点心,哽地他几乎都要窒息了,却依然无法停止吞咽。

刘岑这时突然浑身抽搐着,像是窒息一般地在地上突然翻滚起来。剧烈的挣扎着,连右肩上的伤口撕裂渗血,也浑然不顾。

洛云瑶原本以手托头,在刘岑的床榻边打瞌睡。突然被刘岑的异动惊醒,顿时唬地魂飞魄散,一边伸手去抱住他,一边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快来人啊!快去请钟太医!”

顿时公主府内一片闹腾,直嚷地人仰马翻,最后头发花白的钟太医才迈着虚软的步子,被墨翩半推半扶着进了毓秀阁。

此时的刘岑已经平静下来了,只是浑身是汗,依然昏睡不醒。钟太医皱着张老脸,细细把脉后,还翻看了刘岑的眼睑,才对着紧张望着自己的洛云瑶迟疑道:“刘大人的脉象已经平稳下来,按理说,他此时应该是清醒了才是。只不过……”

洛云瑶此刻急地一颗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哪还有什么耐心陪着老太医瞎磨叽,直接问道:“到底岑哥哥发生了何事,他既然好了为何醒不过来。他刚刚那样到底是何缘由!”

老太医知道洛云瑶急了,此时也只好直说道:“根据老夫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刘大人如今的确是已无大碍,只是,他刚刚的模样,可能是由于什么难以忘怀的心结所致。

老夫也与刘大人在莲青坞上有过一面之缘。刘大人绝对可以说是才智惊人,他的心智也十分成熟。

这样太过聪慧之人,要是有什么难以释怀的心结,都会以自身强大的意念将之压制在心底。平时不会显露,只有在他无意识的时候,才会突然被牵绊其中,就像刚才一般。”

“原来是这样。”洛云瑶玉手轻柔地拭去刘岑额间的薄汗,眼里全是满满的心疼。你到底放不下什么,来让你这般痛苦。

“一般这种情况,除非他本人能够释怀曾经的心结,不然这个隐患将会一生伴随,直至老死。”钟太医也有些怜悯地看着那脸色惨白的刘岑,心底不住叹息,这样玲珑剔透的一个绝世奇男子,竟然会有着如此严重的心结。实在是天妒英才啊。

收拾好自己的药箱,钟太医看了刘岑一眼,转身下去开药方去了。但是还有一句话,钟太医一直都没说,但凡有心结之人,都是心思细腻,城府极深的人。这样的人,心机太过深沉,可以成为位极人臣的权贵,但是却罕有成为能用情至深的良人的。

只不过,他也深知,最后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所以他才没有说。只是嘱咐不要让他着凉之类的话。

洛云瑶用绢布细心地擦拭着刘岑脸上的薄汗,看着他紧闭双目,眉头紧锁,好像又沉入了他无法摆脱的梦魇之中。

平时刘岑一直都是清冷睿智,八风不动的淡然模样,也只有在睡梦中,洛云瑶才能看得到他的挣扎和恐惧。她的岑哥哥,也是个凡人啊。

直到钟太医开好药方,嘱咐侍婢煎好一副药,送入毓秀阁之时,刘岑才终于悠悠转醒。

睁开朦胧的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眼睛肿成个核桃似地洛云瑶。皱眉伸出手指抚上了近在咫尺的容颜,湿润冰凉的触感,刘岑才知道不是在做梦,看着洛云瑶泪光莹然地看着自己,刘岑扯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哭什么?我不是还没死吗?”

洛云瑶拼命摇头,滚烫的泪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接连不断地滴落在刘岑白色的睡袍上,晕开扩散。

伏在刘岑身上,洛云瑶哽咽低声道:“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

刘岑微微一笑,左手费力地揉了揉洛云瑶的鬓发,溺笑道:“傻瓜,我可是陛下亲封的兰台寺大夫,这种事本来就在我的职责之内,我又怎么能不管呢?更何况哪怕不为了陛下的期望,为了你,我作为大燕的驸马,也是义不容辞的。”

就在这对小人儿互相肉麻的时候,钟太医很尴尬地一声咳嗽,有些无奈地对着二人说道:“殿下,此时刘大人刚刚苏醒,还不宜多说话。况且,老臣还需要再为刘大人确诊一二,才知道此刻的状况,才好对症下药。”

说着洛云瑶俏脸一红,刚才太担心了,一时忘情,现在才急忙起身,对着钟太医矜持笑道:“都是云瑶一时情急,劳烦了,钟太医。”

说着钟太医连声不敢,方才上了座,为刘岑细细诊脉。看着这老太医拧巴成粽子的一张脸,刘岑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得了绝症。

惴惴不安地试探问道:“钟太医,您就直说吧,我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康复?那件案子现在还搁着,着实不是个办法啊。”

洛云瑶在一旁急地埋怨道:“岑哥哥,都说了那件事你暂时先放下,养好伤要紧!你怎么不听呢?!”

钟太医也点头赞同道:“殿下说的极是,刘大人你虽然此次并未有性命之忧,但是你失血过多,右臂筋骨也多有损坏,如果不好生修养,以后怕会留下什么暗疾。”

刘岑低头沉默了半晌,才无奈叹了口气,退一步问道:“那么钟太医可否告诉在下,最快多久我能恢复,下床行走。”

洛云瑶急地直摇头,泪珠儿包在眼里直打转,跺着小金莲怨道:“岑哥哥,都说了那件案子的事你现在不要去想了!你再这样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刘岑有些尴尬地望着要被气哭的洛云瑶,无奈笑道:“我又没说我是担心案子的事。”

“那你是?”洛云瑶瞪大了眼睛,一副你不说清楚就饶不了你的模样。

刘岑清俊的脸庞微红,干咳了声,尴尬笑道:“我是担心我们下个月成亲的事。”

洛云瑶:“……”

钟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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