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告白男神他總逃避,見男孩對我示好他卻吃醋,趁我發燒偷吻我


故事:告白男神他總逃避,見男孩對我示好他卻吃醋,趁我發燒偷吻我

1

週六下午剛過十二點,許多大學生正在午睡,或者還沒起床,體育館偌大的排練室已經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有人跑來跑去地擺放道具,漂亮的女生挽起袖子在給男同學化妝。這是話劇社在準備排練。

素來以嚴格著稱的社長姐姐把劇本捲起來敲手,威嚴地說:“快點,要開始了。”

“李伊還沒到呢。”演羅密歐的男生插嘴,一個女生給他畫眼線,正到要緊處,被他這麼一打攪,驚叫起來:“告訴你別眨眼了!”

“對不起。”他趕緊閉眼。社長環視一週,李伊果然不在,不禁不滿地說:“朱麗葉怎麼能遲到?”

“來了來了來了!”排練室的門被砰的推開,一個女孩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她還揹著包,馬尾辮在跑動中彈到了肩膀前面,兩縷細細的長劉海被汗打溼,粘在臉上,顯得她的臉比巴掌還小。

社長一見她,柳眉倒豎就要開罵,李伊見狀,趕緊把身後的人拉到身前:“我不是故意遲到的!是紀曾太慢了。”

被她當做擋箭牌的人笑了一聲。和李伊的略顯狼狽不同,這個人從頭到腳寫著得體。黑白條紋的襯衫熨得筆挺,深藍色牛仔褲,面容乾淨,頭髮一絲不亂,重要的是臉也好看。

社長頓時矜持了起來,一撩長髮:“這位是?”

“我拜託紀曾來給我化妝,”李伊從他身後探出頭來,“社長你不是嫌我化妝技術垃圾嗎?這可是專家哦!”

趁李伊去換衣服的功夫,紀曾把身上的包解下來。女生們都對這個帥哥很有好感,湊前去看,這一下就吸了一口氣。包裡是滿滿的化妝品和工具,平價貴价都有,一隻她們夢想中的包。

紀曾把一隻口紅旋出來,端詳著它的顏色,見她們都眨巴著眼睛看他,很溫柔地笑了一下。

他果然顯示出了專業級別的化妝功力,也不見他多麼費心勞神,一隻手像被開過光一樣,把李伊從原來那個只是清秀的女孩變成了一個豔光四射的淑女。圍觀的同學們嘖嘖讚歎,李伊卻好像有些不滿,皺皺鼻子,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髮。

紀曾輕拍了她一下,替她把腮邊的劉海撥到耳後:“我來——你要把頭髮弄亂了。”

“我們的朱麗葉成長了,大牌了,”社長笑眯眯的,桃花眼滴溜溜的在他們中間轉了一圈,“都知道要請這位……專業化妝師了。”

“嗨!哪有大牌!”李伊擺擺手,“叫他來,只是因為我很喜歡他嘛。”

紀曾不著痕跡地瞥了她一眼。李伊料想到他這樣的反應,她之前試探過他的態度,他也是這樣不聲不響,很禮貌地婉拒。她盯了一會兒他長而瘦的手指,嘆氣道:“喜歡他畫的妝嘛。”

社長隱秘地打量著二人:“這麼說,不是男女朋友了?”

“不是,”紀曾關上了包的拉鍊,“我不過是她聘來的化妝師罷了。”

“還不是男女朋友。”李伊說。

社長了然地點頭。在她的印象裡,李伊從來沒有對其他男生表現出這麼直接的好感,只可惜這一次,對方並不買賬。

2

排練結束後,李伊拉著紀曾去一家離學校有點距離的咖啡店喝下午茶,環境很好,口碑不錯,只是價格偏高。紀曾覺得讓一個學生付錢不好,提出應該自己請客,但李伊要他別擔心。

“我在打工的。”

紀曾驚訝地挑眉:“你在工作?”

“兼職教小孩子野外求生的知識。”李伊低下頭去翻菜單。桌子旁來了一個侍應生,禮貌地詢問他們要什麼,紀曾隨便選了一個咖啡,李伊卻點了一堆。侍應生核對道:“瑪芬蛋糕一個,抹茶拿鐵,熱巧克力……”

他一個急剎車,眼睜睜看著李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水果刀,刀鋒雪亮。

還有一隻蘋果。李伊嫻熟地把刀轉了一圈,貼在蘋果上,削出一圈圈薄薄的果皮來。那果皮螺旋狀下垂,粗細均勻,厚薄適中,可見用刀之人技藝精湛。

沒聽見侍應生的聲音,李伊抬頭:“還有一個冰淇淋。”

“噢……是的,抱歉。”侍應生反應過來,記下後匆匆離去。

紀曾用難以形容的表情看著她:“不要說著說著忽然掏出刀來啊。”

“陶瓷刀罷了。”李伊把蘋果切成小片,分了一半給紀曾,自己拿起一塊,咬得咔嚓咔嚓響。

她當然不能說,她只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順帶炫技而已。她和紀曾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但這已經足夠她感覺到,對方總把她當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孩在對待。忽然掏刀是顯得有些奇怪,但是普通的女孩子,也沒有人能夠使用刀來削果皮了吧?只有獨立女性,才會用刀。

李伊心裡這麼盤算著,絲毫沒有意識到,這種幼稚的炫耀,其實是小孩子的特性。

吃東西時,紀曾一直玩笑似的問她打工的問題,似乎是在測試她的專業性。李伊回答了幾道題,覺得自己像在面對老師的考核,忍不住皺起了眉。

“你不相信我,太過分了吧——我知道的野外求生知識,肯定比你在野外求生訓練館打工的三個月,學到的東西要多啊。”

紀曾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在訓練館工作過?”

李伊意識到自己說漏嘴,頓時閉緊了嘴巴。

紀曾想了想,笑了:“你去找了我的微博啊。”

她含糊地應了一聲。

“我在訓練館打工,是一年半之前的事了,”他問,“那麼早的視頻,你都翻到了?”

“不行嗎?”李伊把蛋糕吃完了,肚子裡有東西,底氣足了起來,“你放在微博上,不就是給人看的嗎?我還關注了你,讓你在五十萬粉的道路上又前進了一大步。你才應該謝謝我吧。”

沒等紀曾說話,她又補充:“不過,我覺得你打過的那麼多份工裡,還是現在這個最適合你。”

紀曾好笑地看著她。在李伊看來,這個表情就像是他覺得她一個學生,一本正經地給他關於工作的建議,是一件讓人發笑的事情。

他大概不理解自己的心情。

李伊悶悶地回憶起她和紀曾在專櫃裡第一次見面。那個時候他的手指輕輕地挑著她的下巴,她鼻尖都是書中說的脂粉香氣。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漸漸變得動人,一顆心雀躍地跳動起來。

都說郎情妾意,為女添妝,有一個男人無比耐心地為她畫眉,她對他動心,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吧。

3

李伊第一次見紀曾,要說到一個月前。她刷掉話劇社的前輩,力爭上游,競爭成為了年度大劇《羅密歐與朱麗葉》的女主角。

“太做作了,太做作了,”看完試戲的社長捧著心口,“我第一次聽到這麼做作的臺詞。少女,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李伊困惑地皺著眉,決定把這當成一個誇獎。

“只不過,人靠衣裝馬靠鞍的道理,少女你明白嗎?”社長話鋒一轉,“雖然你的表演獨樹一幟,但是容貌還稍顯清淡。這樣樸素的朱麗葉有悖於我的人生信條,下一次排練,讓我看到光芒萬丈的朱麗葉,好嗎?”

“好吧。”進了商場的李伊有氣無力地嘟囔了一聲。

面前是各家品牌金光閃閃的專櫃,她試探地走到一家專櫃前,探頭看了看那些粉底,兩個漂亮的櫃姐打量她一眼,毫不猶豫地收回目光,繼續聊天。

李伊為那動作中的自信震撼了一下:她的樸素已經寫在臉上了嗎?

“想試粉底嗎?”

李伊抬頭,一個櫃哥正笑意盈盈地看著她。他長得好看極了,又或者是妝容讓他好看極了:濃密的眉毛,深深的眼窩,高挺的鼻樑,皮膚沒有一點瑕疵。

“是啊,”李伊愣愣地盯著他,“我想試你臉上的這一款,真好看。”

他粲然一笑。

之後就是大變活人的時間了。李伊眼睜睜看著自己在他手下變得明豔動人起來,忍不住向櫃哥投去崇敬的目光。注意到她的眼神,他露出一個輕輕的微笑,眼睛彎起來,好像有星星閃耀。

“真漂亮。”他半彎下身看著鏡子裡的李伊,笑眯眯地說。

李伊當機立斷:“你在我臉上用的東西,我都要了。”

用獲取新品信息的藉口拿到了櫃哥的微信號後,李伊有事沒事就去專櫃裡轉一轉,在他面前刷存在感。櫃哥只要上班,就一定能看到她防不勝防地出現在自己面前:“紀曾!”

大概是覺得她實在太閒了,某一天下班,紀曾在送她回去時問:“你不是學生嗎,怎麼天天都有時間來找我?”

李伊很高興,她隔三差五來找他,就等著他問這個問題。她不假思索道:“因為你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啊。”

紀曾愣住了:“什,什麼?”

天邊的火燒雲紅彤彤的,映得他白皙的皮膚也泛上一絲酒醉的顏色。李伊卻沒有看見,仰起臉期待地問:“你能來給我化妝嗎?”

這段時間,她看了許多的帖子,都說追男生不能太直白,要含蓄,要矜持,要引著對方在自己身上花時間。如果一個男人喜歡你,那他就願意陪著你。

之前都是她跑來纏著他,現在,他願意去陪她嗎?

4

“所以你的微博ID叫進擊的朱麗葉啊。”紀曾看著手機,冷不丁說。

李伊吃完了瑪芬蛋糕和冰激凌,正在喝熱可可,聞言差點嗆到鼻子裡:“太過分了吧?你一個一個去翻粉絲列表嗎?”

“[博主的手是世界上最好看的手],[博主的聲音好蘇],”紀曾沒有搭理她的問題,反而穩穩地念著,“[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啊啊啊啊啊啊我又活了],[這個被你化妝的人是誰?我不允許你對她這麼溫柔]。”

李伊把臉放在熱可可的杯子上面。

腦門上的汗一定是錯覺,她想,那不過是熱可可的蒸汽。

“你的評論和別人的畫風差太大了。”紀曾點評道。

李伊抬起臉:“這就是為什麼我是特殊的啊。”

紀曾正要說話,窗外忽然一個炸雷,天色迅速陰沉下來,沒過一會兒,就落下了豆大的雨點,行人紛紛奔跑起來。

“下雨了。”李伊憂心忡忡地扒在玻璃上。等了好一會兒,雨沒有絲毫停歇的跡象,反而越下越大。他們都沒有帶傘,紀曾皺皺眉:“這裡離你的學校太遠了,要不先去我家,就在附近,可以先洗個澡,雨停了我送你回去。”

李伊愣了一下。紀曾見她猶豫,很快地說:“洗個澡而已——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喂!”李伊本該覺得安全,卻莫名其妙不滿起來,“——倒也不必!”

到了紀曾家裡,兩個人都淋成了落湯雞。李伊先用浴室,把自己從頭到腳洗了一遍,等紀曾去洗澡了,她就參觀起他的家,轉了一圈後,溜達到他的廚房。

紀曾家的廚房不算小,有一種被好好使用過的恰如其分的凌亂。李伊不禁想象起他穿圍裙的樣子,咯咯笑了幾聲,跑去翻出了冰箱裡的食材和麵,又切了姜,一邊煮薑湯,一邊做麵條。

李伊做飯很好吃,社長第一次吃到她煮的咖喱土豆雞時驚掉了下巴:“新世紀了,居然還有像朱麗葉你這麼賢良的女孩子。”李伊不在乎什麼賢良不賢良,她喜歡做飯,精心準備食物讓她覺得放鬆。

水咕嘟咕嘟地翻滾著,李伊百無聊賴,玩起cosplay。“你煮的麵條真好吃,”她裝出一個低沉的男聲,和紀曾的聲音有五分相似,又笑起來,自言自語:“那當然了,我什麼不好?如果你喜歡,我以後可以一直做給你吃。”

水蒸氣混合著姜的辣味撲出來,李伊扭頭打了個噴嚏,抬眼就看見靠在廚房邊的紀曾,他的頭髮洗過吹乾了,柔順地垂著,顯得很惺忪,眼睛裡卻好像點起燈火,正默默地看著她。

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李伊把麵條撈出來,炒過的番茄肉醬蓋在上面。紀曾一直注視著她的動作,看她把兩盤面條和兩碗薑湯都端到了桌上,這才眨眨眼,走過去替她解開了圍裙。

吃飯時,李伊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你是一個人住嗎?你爸媽在老家?”這個房子裡只有他一個人的痕跡。

紀曾的手頓了頓:“我們不住在一起。”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李伊卻聽出他不願多談,心裡瞬息轉過好多念頭,識趣地轉移了話題。

吃完麵條,紀曾抱著碗碟去洗,李伊探頭問他:“好不好吃?”

“好吃。”他微笑了一下。

“心動了嗎?”

他無奈地搖搖頭:“你一個小丫頭,能不能不要每天想這些?”

又來了,李伊皺起眉,她已經發覺了,每次她盡力向他展示自己的成熟時,想要和他靠近一點,他就用年齡來否定她的可靠,把她推遠一些。

“你口中的小丫頭,是一個很棒的成年人,雖然還是個學生,已經很清楚地規劃了她自己的人生。”她認真地說。

紀曾卻沒有看她。

雨已經停了,他望著窗外暗淡的天色,說:“我送你回去吧。”

李伊氣沖沖地走了。紀曾擰開水龍頭,在水流聲裡出神。

他不是瞎子,不是看不見李伊的心思,只是他總覺得,李伊這樣的女孩子,值得比他更好,更能給她安全感的人。

5

紀曾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兩個人都不願意要他,他輪流住在不同的親戚家裡,從來沒有得到過安定的感覺。

這樣的經歷給他的性格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唸完大學後,他覺得找一個穩定的工作毫無意義,索性過一段時間換一份工作,快遞小哥,酒吧服務生,牙醫助手,平面模特……什麼他都做過。

後來自媒體興起,他把不同的工作經歷拍成視頻放到網上,居然還吸引了一批粉絲,讚歎他拍攝手法細膩,記錄內容真實。自由博主漸漸成了他工作的中心,為了保證內容,他開始有計劃地更換工作,這也導致他無法在一個環境裡安定下來。

他越發懷疑起任何“長久”的意義。感情、家庭、婚姻……在他看來都是鏡花水月,一觸就破。

在嘗試了許多種工作後,他終於響應了粉絲的要求,去應聘做了櫃哥。這原本只是他無數種工作中平凡的一個,直到那一天,有一個怯生生的女孩子走進來,在他給她上妝之後煥然一新,粲然一笑。

他很少見到這麼純真的笑容,好像一朵花開進他心裡。他下意識要伸手去觸摸那面鏡子,手指動了動,卻被女孩子抓住了手臂:“你用在我臉上的東西,我都要了。”她的手的溫度幾乎燙得他打個哆嗦。

他以為這不過是萍水相逢,沒想到她以後日日都來,心思全部寫在臉上。他不相信愛情,卻願意陪她聊天,走半小時的路送她回學校,犧牲自己的休息日去陪她排練。

孤單久了,總是需要一份暫時的消遣的。紀曾這樣對自己說,卻在一個下雨天,看見她繫著圍裙,一邊煮麵,一邊嘰嘰咕咕一些不成體統的話時,猝不及防地被擊中了。世上沒有什麼事是長久的,可是那一刻,他第一次生出令他自己都驚訝的奢望。

應李伊的要求,下一次排練時,紀曾又去給她化妝,畫完之後就站在一旁看。

李伊的搭檔是個高大的男孩子,開朗帥氣,笑起來像一顆太陽。排演花園裡各自告白的那場戲時,他躲在一旁,小聲道:“輕聲!那邊窗子裡亮起來的是什麼光?那就是東方,朱麗葉就是太陽!”

李伊趴在道具做成的窗格里,露出少女的愁態,在羅密歐的注視下,毫不知情,自言自語與他有關的心事。

紀曾看著搭檔毫不掩飾的目光,刺眼似的皺了皺眉。

社長在他身邊,笑著問:“我們是先定了朱麗葉,再選的羅密歐。你知道我為什麼選他做羅密歐嗎?”

他無言地看著她,她則捂住胸口:“這也是個浪漫劇本嘛……不光是形象合適,他和李伊搭戲的時候,我好多年沒有跳動過的少女心,在那一刻復活了。”

休息時間,李伊蹦蹦跳跳地湊到紀曾身邊,搭檔也走了過來,帶一點點臉紅,遞給李伊一包薯片:“新出的口味,很好吃。你嚐嚐。”

她眨眨眼:“啊!謝謝。”

搭檔露出一個笑容,李伊卻轉身就對紀曾說:“一起吃。”

紀曾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臉色垮掉的男孩子:“少吃些膨化食品,你還要演話劇,不好太胖。”

這話說得不聰明,沒有女孩子喜歡聽人說自己胖,李伊卻只是“哦”了一聲,歉意地朝搭檔吐了吐舌頭,把薯片還給了他:“我還是不吃了。對不起。”

“沒,沒關係。”搭檔僵硬地笑了一下。

排練結束之後,紀曾和李伊一起走。李伊出神地望著道路盡頭的晚霞,火紅的雲朵和青色的天空交界處有一星淺淺的粉色,是紀曾乾淨的手指甲的顏色,也是他很偶爾地臉紅時,皮膚的顏色。

紀曾忽然說:“你的搭檔……”

“嗯?”她扭頭。他略微低著頭,劉海蓋住一點點眼睛,沉默一會兒,卻輕笑一聲。

“沒什麼。”

雖然排練都在週末,但李伊依然擔心,紀曾會覺得麻煩而不願意每次都來。出乎她的意料,他總是欣然同意跟著她一起去給她化妝,然後在旁邊等她結束。甚至到後來,不用她說,紀曾就會提早出門,在她宿舍樓下等她。

只是紀曾覺得沒什麼,卻有人嫌他礙事了。

一次排練結束,李伊跟著大家把道具放回器材室。其他人都走了,只有搭檔還磨蹭著,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李伊奇怪地看他一眼,轉身要走,他終於叫了她一聲:“李伊。”

她停住腳步。

“什麼事?”

搭檔咬了咬牙:“你的那個化妝師,管的是不是太多了?”

看見李伊疑惑的神色,他有些生氣,聲音大了起來:“不過是一個化妝的,卻連你吃什麼都要插手,每次我送給你零食,他都讓你拒絕,憑什麼?”

他忽然羞澀地低下頭去:“而且,你一點都不胖。”

李伊吃驚地看著他,忽然注意到在搭檔背後,器材室的門口有一條長長的影子靜止著。

搭檔問:“李伊?”

“啊,”李伊收回目光,想了一會兒,“謝謝你說我不胖。”

門口的影子微微一動。搭檔緊張地盯著她,她笑了笑,豎起兩根手指:“不過你說錯了兩個地方。”

“第一,紀曾不止是一個化妝師,起碼對我來說不是,我叫他來,不是為了一個妝,我其實是想讓他陪著我。”

“第二,不是‘他讓我拒絕’,而是‘我為了他拒絕’。他不想我吃你的零食,那是他的事;我不想讓他不高興,所以我不吃你的零食,這是我的決定。”

李伊盯著門口的影子,發現它又動了動。搭檔紅了臉,咬牙跑了出去。李伊走出去,果然看見紀曾靠在一邊的牆上,神色如常,好像什麼也沒有聽見。

“走嗎?”他直起身,微微笑著問。

李伊忽然挫敗極了:她那樣說,對他也沒有半分撼動麼?

6

天氣涼了下來,李伊發現身邊感冒的人越來越多,每天上課,打噴嚏的聲音此起彼伏。

她把這件事告訴紀曾,他問她:“你的室友呢,有人感冒嗎?”

“兩個。”

“那你多加點衣服,”他像老母親一樣叮囑她,“要不,穿上秋褲?”

她對這個建議嗤之以鼻:“朱麗葉怎麼能穿秋褲?再說了,你是不是忘記了我的工作,一個教小孩子野外求生的女人,區區流行性感冒,還不配做我的對手。”

一週後,區區流行性感冒重拳將她擊倒在宿舍的床上。在電話裡被社長教育一頓後,她得到了本週假期,隨後給紀曾打電話。

“這個星期你不用來,排練取消了。”她甕聲甕氣地說。

“你這是……感冒了?”

“嗯,”她努力吸了吸鼻子,太陽穴痛得嗡嗡響,“不許嘲笑我……我先睡一覺。”

這一覺睡了不知多久,等她醒過來,天都黑了。她把手伸出被子,卻被另一隻手握住了:“你醒了?”

“哇啊!”李伊嚇了一跳,床邊的人影開了燈,她認出是紀曾:“你怎麼在這裡?”

“我給你打了很多電話,你都沒有接,我過來看看你,”他拿出一個保溫桶,“睡了這麼久,你餓不餓?”

她點點頭,紀曾打開保溫桶,裡面是青菜麵條,一邊堆著香菇,一邊堆著切碎的火腿腸,上面還臥了一個蛋。紀曾側過身,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邊喂她:“啊。”

紀曾的動作很輕柔,好像生怕筷子戳痛她,又怕湯汁落在床單上。也許是因為生病,李伊有點想哭,把臉埋在他的肩上:“我頭好痛哦。”

“你發燒了,當然頭痛,”紀曾好像在笑,肩膀輕輕震動著,“我給你量過體溫……38.5,你居然只和我說是感冒麼?”

李伊抬起頭,紀曾正溫柔地看著她。室友們不知道為什麼都不在……也許是有事,也許是特意出去了。紀曾又是怎麼進的女生宿舍,偷偷溜進來的,還是用照顧朋友的藉口?不知道,反正紀曾現在陪著她,太好了,他從來沒有對她這麼好過。

李伊的腦子不清醒,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這句話說出口了。託著她後背把她放回被子裡的手頓了頓,在重新襲來的睏意與溫暖中,她似乎聽到一個聲音,嘆息般地說道:“是麼?是我的錯。”

說是你的錯……倒也不必啦。

那個聲音還在機修。

“我沒什麼安全感,我其實在意你的搭檔……他喜歡你,我明明知道你不喜歡他,可在你排練的時候還是會動搖。你演得真像朱麗葉,屬於羅密歐的朱麗葉。我看了那麼多次,次次都在想,我畫了這一張臉,可這張臉,每一寸都是別人的,而他擁有這張臉,你卻不是他的。真讓人感到虛無。我一直在猶豫,浪費了你很多時間吧?”

是紀曾說的這些話嗎?平時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現在她病了,卻絮絮叨叨得好像她是他的情感諮詢師。

李伊在模模糊糊的夢裡掙扎,要給出自己的回答:“不浪費,不虛無。你要相信我……演戲是我的愛好,喜歡你,是我的真心啊。”

她說出來了嗎?告白男神他總逃避,見男孩對我示好他卻吃醋,趁我發燒偷吻我。

她不知道,只是好像有一片輕輕的羽毛,掉在她的額頭上。(作品名:《戀愛太難了》,作者:啾妮。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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