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路過荒村,病弱老太非要我留宿,發現她目的我拔腿就逃


故事:路過荒村,病弱老太非要我留宿,發現她目的我拔腿就逃

黑雲壓城,烏雲蔽日,原本樹木叢生的大道上如今已是寸草不生,裸露的土地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黑色。

放眼望去,荒野寂寥無人,唯有幽幽而過的風聲,發出猙獰尖厲的嘯聲,如聞鬼哭。

“師傅,再往前沒路了。”望著眼前淒厲的景象,輕言頓時心生懼意,小聲叮囑道。

“莫怕,為師此行已備足了草藥。”老道輕輕拍了拍身後揹著的包袱,微笑著安慰輕言道。

“嗯!”似是受到老道的鼓舞,輕言輕聲應道,腳下的步子又快了幾分。

師徒二人漸行漸遠,抬眼掃去,四周景色卻彷彿全然未變,依舊是草木枯敗,荒石裸露,四野青黑一片。

天色暗沉,空氣中漸漸傳來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像是什麼東西發黴腐爛了一樣。

輕言下意識地捂住口鼻,卻彷彿做了無用之功,依舊止不住那股縈繞在空氣中的惡臭鑽進他的腦子裡。

老道卻似不受影響,反而引著輕言尋著惡臭的源頭而去。

又走了半日功夫,待到天色昏沉,連一絲大日的微光也無了,輕言終於望見一處破敗殘舊的村落。

村外橫臥著一塊殘破的石碑,石碑下的小字已然模糊不清,難以辨認,唯有上方的幾個大字還能看出幾分紋理,依稀能看出是“小宅”二字。

老道駐在原地沉吟片刻,便拉著輕言走進了村落,只聽他邊走還邊叫喊道:“有人嗎?村中可有人家?”

“誰啊?”一陣低沉的聲音從寂靜無人的村落裡傳來,輕言頓時嚇得一個激靈,他抬眼望去,卻看見一個小姑娘攙扶著一位婦人蹣跚踱步,朝著他和師傅這走過來。

“老道清機子,領著小徒輕言到此,多有打擾。”老道躬身行禮道。

“既是道門仙長,倘若不嫌棄,便在我家暫歇行腳吧,咳咳。”老婦人輕咳了兩聲,回應道。

“多謝老夫人。”老道行禮謝道。

小女孩攙著老婦人引著師徒二人來到一處破落的草屋前停下,於黑暗中摸索出一根半大的紅燭點了起來,便將師徒二人迎進了屋內。

草屋破敗不堪,一副經年累月,久未修補的殘缺模樣,即使躲進屋內,依然能夠感受到縷縷寒風從屋中各處狹小的縫隙中穿透而出,攝人骨髓。

同時,房屋中還隱約傳出一股惡臭的氣味,夾雜著食物腐爛發黴的臭氣,令輕言感到一陣惡寒,下意識地捂住了口鼻,卻又發覺有些不妥,只得趕緊放下,隨後強憋一口氣,悶不做聲。

“村中可還有其他人?”老道率先打破寂靜,開口發問道。

“打鐵的老李頭,身體健些,還能撐些時日。”

“再就是村尾的崔寡婦。”

“咳咳,姑娘家的運氣好,十幾年也沒人進她的家門。”

“許不知是死是活嘍。”

“餘下的,就我們娘倆了……”

房屋內光線微弱,燭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中,只聽到老婦人沉重的咳嗽聲不斷傳來,愈演愈重。

“咳,咳,咳咳……”

老婦人的呼吸一聲比一聲急促,隨著咳嗽聲不斷加重,她漸漸似乎難以忍受,發出聲聲痛苦的微弱呻吟。

“夫人,貧道這裡有幾味藥,應該能夠暫緩你的痛苦。”

“輕言,為老夫人煎藥吧。”

輕言低頭應了一聲“是”,隨即掏出包裹中預備的草藥,趕緊支火熬起藥湯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左右,輕言將煎好的藥湯送老夫人服下。從微光隱匿的黑暗之中,能夠依稀瞥見老婦的氣色已然有所好轉,咳嗽聲都暫時止住了。

只見老婦激動地拽著輕言說道:“道長妙手回春,且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夫人莫要著急,貧道會試著看看,能否治好你的疫疾。”

老婦這才鬆開手來,輕言被嚇得不輕,當即退到了師傅的身後。

入夜,師徒二人盤腿打坐,輕言的身影卻東倒西歪,少頃,便倒在老道的身上。

老道無奈地搖頭笑了笑,將輕言攙扶睡下,隨後自己繼續盤腿而坐,念起經文。

一夜睡罷,數夜睡罷。

轉眼距師徒二人初到小宅村已過了數日,期間師徒二人也屢次表達離意,卻都被老婦苦言相勸,甚至攜女跪地哀求,二人只好作罷。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

“師傅,沒藥了。”輕言扭頭看向一旁的老道,面色憂愁。

“既然沒藥,便實言相告,離去便是。”老道沉吟片刻,少頃,低聲應道。

“夫人,實不相瞞,貧道師徒二人此行所攜草藥,已用盡了。”

“您的疫症實非藥石能醫,您不妨放我師徒離去,待到我們取得蜚目,定能治好您的病。”

“仙長,求求您救救我罷,我家芸兒還小,她爹已經得病死了,她不能再沒有娘了啊!”老婦一如既往的淚聲俱下,一如既往的涕泗橫流,聲色淒厲,令人悲憫。

“可是,真的沒有藥了啊……”輕言小聲嘀咕著。

“好,好,好,”似是知道自己確實無藥可醫,亦或是被輕言的幾聲低語激怒,老婦突然扯著嗓子吼道,“你們這些仙師道長平日裡安享俸祿,如今卻要見死不救嗎!”

老婦髒髮雜亂,搖晃著腦袋衝著師徒二人高聲叫道,聲音尖厲,彷彿從地獄深處爬出的悽惡女鬼,她披頭散髮,衝著師徒二人張牙舞爪。

接著,似是不滿足這般浮於表面的恐嚇威脅。老婦竭盡全身氣力,朝著輕言衝了上來,輕言卻似被老婦這般反覆無常給嚇個不輕,登時僵在原地。

眼見老婦正衝了上來,輕言卻不閃躲,危急關頭,老道一把推開僵住的輕言,接著,便被衝上前的老婦一口咬住了手臂。

路過荒村,病弱老太非要我留宿,發現她目的我拔腿就逃。

“嘶……”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讓老道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既然你們救不了我,就陪我一起死好了!”老婦緊緊咬住老道的手臂,隨後狠狠地一撕,帶下一大塊模糊的血肉。

隨後,老婦將口中的血肉吐在一旁,狠狠地朝著老道啐了一口,糊得老道滿臉都是。

“師傅!”輕言這才反應過來,想要衝上前去,卻被老道伸手攔住。

“算了,輕言,咱們走吧。”

老道領著輕言回身遠去,再遠些了,輕言不由得回頭瞥了一眼,老婦已然癱倒在地,藥物支撐起她的些許氣力已被她消磨殆盡,唯有一雙怨毒的眼睛,依舊惡狠狠地盯著遠去的師徒二人。

在她身後,叫作芸兒的小女孩佇立在原地瑟瑟發抖,晦暗的眸子藏在雜亂的頭髮裡。

輕言不敢再看,快步跟上了師傅。

山遙路遠,轉眼數月已過。

大楚界,太山

茂密的山林深處,鑽出兩個渺小身影,仔細看去,正是風塵僕僕趕至太山的師徒二人。

“師傅,太山這麼大,蜚獸在哪啊?”

“問得好,”老道沉吟道,“為師也不知道。”

“……”

師徒二人已在太山深處搜尋數日,確見金石,楨木無數,只是半點沒能看見蜚獸的影子。

“為今之計,便只有引它出來了。”

“啊?怎麼引啊?”

“說不來,咱們還要感謝那位老夫人。”

老道伸手卷起衣袖,露出一個被白布包裹的傷口,他咬牙一把將手臂上的傷口撕開,頓時汙血淋漓,露出一個猙獰可怖的傷疤,疤痕呈現出詭異的青黑色,流出墨綠的血液。

“書上說蜚獸會被疫患吸引,所到之處,草木不生,希望是真的吧。”

疫氣越傳越遠,漸漸的,數里山林都呈現出一副衰亡凋敝的景象。

突然,于山林深處傳來一聲“哞”的一聲巨大牛吼,隨後高聳的林木逐漸朝著師徒二人垮塌,山林中灰煙繚繞,於深沉的煙塵霾霧之中,一個碩大的身影隱現其中。

“狀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是蜚!”

“是上古兇獸,蜚!”輕言大聲叫道。

身影如山如嶽,身形虛幻,唯有一珠獨目奕奕閃爍,泛著微光,頭頂的牛角巍峨如山,直頂天穹,彷彿要將蒼天都捅個窟窿。

緊接著,又是一聲“哞”叫,蜚獸舞動著牛角朝著師徒的方向衝撞過來,山林傾倒,攜帶著恐怖的颶風和威壓。

“師傅!”輕言懷抱著一棵高聳入雲的大樹,這才勉強定住身形,卻依舊跟著樹木隨風搖擺,身子彷彿隨時都會被扯斷一般。

“書上有沒有說怎麼對付它!”

“沒有。”

“啊!”

勁風呼嘯,少頃,寶鏡似乎終於支撐不住,其上漸漸蔓延起道道如同蛛網般的裂痕,裂隙逐漸佈滿鏡面,隨後“砰”的一聲,夾雜著高亢淒厲的哞吼。

寶鏡碎裂,消失不見,隨之一同消失的,還有如同山嶽的蜚獸身影,原地只剩下一顆蜚目,如同熠熠閃光的寶珠,漂浮在虛空,隨後逐漸墜落在地上。

“師傅,沒想到你這麼強。”輕言一拍老道的身子,興奮地衝著老道叫道。

卻見老道的身子如同柳絮般輕盈,只是被輕言這麼輕輕一拍,便頓時栽在地上。

“師傅!”輕言急切地叫道。

“師傅,你怎麼了?”

只見老道癱倒在地,面色發黑,唇齒髮紫,渾身呈現出詭異的青黑色,儼然一副時日無多的樣子。

“輕言,你且聽為師說……”

“十五年前,為師奉帝命前往墜星之地。”

“彼時石旁居人盡皆被誅,不過,咳咳,不過出自為師之手……”

“因為,墜星之中發現了一個嬰孩。”

“墜星之地最大的秘密根本不是熒惑守心,而是,在你……”

“十五年後,墜星之地再起疫患,恐災劫來自於天外。”

“為師幾番鑽研,才尋此破劫之法。”

“唯有以你之血,與上古兇獸蜚之獨目,才能治此疫患。”

“咳,咳,不過,為師此番與蜚獸搏鬥,乃是祭出了清平觀傳承的最強法器,才勉強將其消除。”

“然,為師已傷及本源,再加之體內疫疾爆發,恐時日無多矣。”

輕言聞聲已是涕泗橫流,他撿起一旁的蜚目,對著老道說,“師傅,我給你蜚目,給你我的血,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會救你的,師傅。”

“呵,為師疫疾已然深入骨髓,咳,咳,先前不過是以秘術強行壓制,再加之內傷真氣。”

“要救為師,非蜚獸全目不可。”

“咳,咳,還是莫要浪費此藥。”

“待將之打磨成粉,輔以你之血液,送服天下,自可解除此患。”

“師傅!”

“咳,你此番帶蜚目回去,咳咳,要切記,當心魃帝。”

“魃帝心在天下,而非在黎民百姓。”

“十五年朝夕如露,為師臨死,終於可以做件好事了……”

真氣已盡,老道目光沖天,凝視著遠處的雲霧,緩緩合上了眼睛。

歲月如梭,沒了師傅的日子更是難熬,輕言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他搖曳著身子,猶如風中殘燭,又來到了小宅村。

村中寂寥無人,一片靜謐,輕言先是到了老婦家中,卻未發現她的蹤影,連喚作芸兒的小女孩也已然消失不見。

突然,輕言竟聞到空氣中飄來一股詭異的肉香。

輕言還以為是自己餓昏了頭,他搖晃著羸弱的身子,尋著肉香的源頭,竟來到了一處破舊的茅屋前。

“這裡是……老李頭家?”

輕言隨著師傅在村中時,也曾拜訪過老婦口中所言可能還有生人的幾戶人家,可惜除了老李頭,已然全部命喪黃泉了,只是不見屍骸,恐是被山林野獸叼了去。

輕言本能地走進房屋,老李頭似乎察覺到有人來訪,吃了一驚,待細看去,才發現是輕言小道士。

“輕言小兄弟,咳咳,你回來了?”老李頭張羅著輕言坐下,關切著問道,“你師傅呢?”

輕言聞聲搖了搖頭,沒有答話,卻聽到了老李頭低沉的咳嗽聲,他抬頭一看,果不其然,老李頭也面色發黑,身體呈現一種詭異的青黑色,陰沉的臉顯得極為可怖滲人。

“你還好吧?”輕言問道。

“唉,也沒命活嘍。”老李頭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

輕言沉思片刻,從懷中掏出一顆熠熠閃爍的寶珠,正是蜚目。

他從包裹裡拿出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從寶珠上刮下一小撮粉末,將之倒進了老李頭桌上的鐵鍋中,然後持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刺破了一個小小的傷口,擠出幾滴鮮血也傾倒進鐵鍋中。

隨後他伸手示意老李頭喝湯,老李頭先是不解,但輕言下一句話卻讓他按耐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

“喝吧,能治疫疾的。”

只見老李頭端起大勺為自己盛了一碗熱湯,三下兩下便將之送下了肚,輕言見老李頭狼吞虎嚥的樣子,頓時覺得唇齒生津,下意識地吞嚥著口水。

老李頭肉湯下肚,果然覺得身心舒暢,身上的疫疾減緩了許多。

當即又端起大勺來,想要再盛一碗,卻瞥見一旁輕言吞嚥口水的模樣,隨即嘴角微笑,便為輕言盛了一碗熱湯。

“喝吧,輕言小兄弟。”

輕言正欲端起碗來痛飲,卻見老李頭再去盛湯時,從碩大的鐵鍋中撈起一塊骨頭,看形狀不似獸骨,倒像是,腿骨!

輕言端著肉湯的手頓時一抖,碗“哐當”一聲砸在地上,當即碎成一片。

輕言逃了,飛也似的逃了,他沒有道術護身,就連跑的快,也只是趁著老李頭還未反應過來。

時過境遷,待到輕言回到王城,才發覺懸賞自己的告示已然貼滿了城中的大街小巷。

“你聽說了嗎?”

“啊?”

“聽說這個叫輕言的小道士,盜走了皇宮中的至寶!”

“那可是帝君用來醫治天下百姓疫疾的寶貝!”

“是啊,聽說是個姓李的大人揭發的他。”

“嘿,什麼醫治天下百姓。”

“誰都知道,帝君是為了……”

“噓…….噤聲,不要命了你!”

天下黎民百姓何其之多,你心中藏的是百姓,百姓心中卻未必想的是你。

大楚界,夕海

天下江河始於夕海,歸於忘川。

夕海崖畔,一個身影攜著一顆熠熠閃爍的寶珠孑然而立。

少頃,身影縱身一躍,躍入無邊夕海,波濤洶湧,轉眼就將身影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黎民日飲夕海之水,天下疫患隨之消解,人們卻都說,是天上的神仙顯靈。

魃帝被後人推翻,大楚毀於一旦,王朝更替。

只是先前的大楚天下第一道觀——清平觀,人煙稀絕,早已斷了香火。

門前的雜草無人打理,愈長愈高,一如夕海畔的崖邊,無人問津,崖畔被踩過的青草早已重新冒起頭來,遮蓋起來人的痕跡。

只是在天下一派祥和寧靜的氛圍中,存在一處無人可見之所,一個碩大如同山嶽的身影身形虛幻。

其狀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張開獨目注視著人間。

下次它再來時,誰來救苦人間?(作品名:《蜚疫》,作者:長樂說書人。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點擊右上角【關注】按鈕,第一時間看更多精彩故事。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