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真的,我不允許還有藝考生沒看過《寄生蟲》

現在,《寄生蟲》這個名字已經如雷貫耳,說真的,我不允許藝考生到現在還沒看過《寄生蟲》,

再次敲黑板,可能是本年度最大的考點

《寄生蟲》是一部創造奇蹟的電影,先是在第72屆戛納電影節上獲得金棕櫚獎,成為第一部被授予金棕櫚的韓國電影。

接著又在第77屆美國電影電視金球獎上獲得最佳外語片,如今又囊括第92屆奧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導演、國際影片、原創劇本,實現了韓國電影的歷史性突破。

講真的,我不允許還有藝考生沒看過《寄生蟲》

/導演奉俊昊

借這個機會先來說說韓國電影,2019年是韓國電影誕生100週年。大概在十幾年前,我上大學的年代,電影評論界頻繁地使用一個詞來形容韓國電影——異軍突起

經過這十來年的發展,韓國電影早不是“異軍突起”可以概括的了,在各種題材和類型上都產出了世界級的經典作品,並且有大量關注社會現實和深挖人性本質,甚至像《熔爐》那樣直接推動國家進步的電影

在這個進程中,有幾位導演做出了重要貢獻,包括李滄東、奉俊昊、樸贊鬱等,而奉俊昊是其中直接征服好萊塢,引領韓國電影走向世界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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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東赫導演電影《熔爐》

關於《寄生蟲》的影評有很多,我就換個角度,從嗅覺的角度說說這部電影,給大家提供一些分析影片思路。

英國首相撒切爾夫人曾經說過:“窮是一種疾病”,她認為一個人之所以貧窮是因為缺乏了某種個性,而《寄生蟲》,卻極力向觀眾表達了——貧窮是一種氣味

這部電影的主角基本就是貧窮的氣味,通過精彩絕倫的電影語言,奉俊昊使電影具有了嗅覺屬性,讓觀眾即使隔著屏幕也能聞到這股貧窮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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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奉俊昊的創作史,他電影中的主人公大多都是小人物,沒有所謂的主角光環,這些人物具有“反英雄”和“反傳統”性,帶有社會底層的油滑和猥瑣感。

也因此長著一張“底層大叔”臉的宋康昊是奉俊昊導演的御用男主,在這部《寄生蟲》中,宋康昊依然是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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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人如同社會的寄生蟲

《寄生蟲》的前半部分有是枝裕和《小偷家族》的故事感覺,一個住在半地下室的貧困家庭,一家四口在家待業,他們能望向外界的是半個狹長的窗口,經常有喝醉的人在他們窗外撒尿,從影片一開始,“貧窮的氣味”就開始蔓延

因為偶然的機會,家中的兒子獲得了為富家孩子當家教的機會,於是一家人步步為營,先是女兒利用虛假身份進入富豪家當繪畫教師,她趁機背後搗鬼使富豪家開除掉原本的司機,介紹自己的爸爸來當司機,接著又偽造原女管家患病的證據,使富豪開除女管家,讓他們的媽媽來當管家。

一家人展現了優越的詐騙天分,裝作互不認識,全家在同一戶富豪家找到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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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部不僅沒有放大窮人苦難的“賣慘”,反而表現出一種輕鬆詼諧

一家人的行為原本是建立在欺騙與摧毀他人利益上的,但影片的角度保持冷靜客觀,不帶立場,反而有種全家人團結一致的溫馨感,也正是這點散發出《小偷家族》中淡然剋制的感覺。

穩定的長鏡頭中,空曠的豪宅更顯冷峻寂寞,大量的交響樂作為背景音樂,將諷刺意味推到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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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地下室的窗口下,一家人烤肉慶祝,宋康昊扮演的爸爸說:“在一個警衛招聘都有500個大學畢業生應徵的時代,我們一家都能找到工作,真是太幸運了”。

他們流露出的不是對社會階層的憤恨和仇視,而是一種專屬於底層的知足感恩

從此,這一家人成了寄居在富豪家的寄生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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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半地下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富豪家如同美術館一般的豪宅,這棟大宅寂寥空曠,有著巨大的落地窗戶,他們望向窗外的光明開闊與地下室一家宛如兩個世界。

地下室一家就像是寄生在這裡的蟑螂,當主人一家去野營,他們從暗處走出,聚集在豪宅裡大肆喝酒聊天,享受窗外草坪的日光浴,彷彿擁有這些生活的是他們自己。

然而,他們就像蟑螂一樣,“當燈光一開,蟑螂們只能四散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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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富人才有善良的資格

正在盡情享受片刻幻覺的一家人,突然被一陣門鈴聲打斷,他們立刻如夢初醒,又變回逃竄的蟑螂。

敲門的是以前的女管家,她說走得匆忙,放在地下室裡的東西沒來得及拿走,於是懇求能進來拿東西。跟著她走下地下室,一家人卻發現了一個與上層豪宅迥異的地下世界。

女管家的丈夫因為做生意欠了鉅額高利貸,只能蟄居在如防空洞一般的地下室裡躲債,並且整整呆了四年,就靠妻子偶爾拿食物下來維持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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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管家懇求一家人讓老公繼續住在地下室,但這樣就有可能暴露一家人的身份,在糾纏中原管家的老公拍下了一家人的視頻,掌握了威脅他們的材料。

最底層的夫妻倆也來到了地上豪宅,躺在沙發上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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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的分化在一棟房子裡達到震撼的視覺呈現,半地下室之下更有幽深隱秘的極深地下室,

上層人優裕從容,下層人只有你死我活的浴血搏鬥,社會的階層和寄生關係從來不是非黑即白的簡單

上層人不是一味剝削的醜惡嘴臉,下層人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無助善良。相反的,片中的上層人表現出的都是單純和善意,比如富家的太太,對一家人的欺騙行為從未有過任何懷疑,富人為窮人提供工作機會,保證了他們的基本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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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一家的媽媽說:“只有富人才有善良的資格”,極深地下室的丈夫甚至每天用頭敲擊感應電燈的電路,在主人回家時為他打下一串誰也不會留意的表達感謝的摩斯密碼,這一舉動有著宗教信仰一般的儀式感。

後來底層丈夫神志不清地衝出了地下室,地上的人正在為兒子舉辦生日會,他一刀刺傷了主角一家的女兒,嚇得富豪家的兒子當場昏厥。當他被刺傷制服後,他眼中出現的是戴著印第安頭飾的富豪男主人,這一刻富人如同神明,他至死的最後一刻都不忘說一句:“社長,謝謝你,resp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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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社會的深層現實,貧富差距造成階級的極大分化,但窮人又不得不仰賴富人提供的工作機會,某種意義上富人創造的價值遠大於窮人,而窮人則在不得不寄生和仇富之間搖擺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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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是一種氣味

富豪家的小兒子說,司機、管家、畫畫老師身上有一樣的氣味,因為這句話,主角一家人擔心穿幫,主角的女兒說,換什麼肥皂都沒用,這就是地下室的氣味。

窮是一種氣味,貫穿了整部影片。

後來當主人突然露營計劃改變提前回到家時,主角一家人被迫屏住呼吸躲在桌子下面,他們又變回了蟑螂,而男女富豪在閒聊中說,司機身上有種味道,像是“葡萄乾放久了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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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種氣味的形容,男主角甚為介意,

在全家的玩笑中,媽媽說爸爸身上有窮人的氣味,爸爸突然暴怒,雖然用“演戲”掩蓋,但已經表現出他對此的敏感。當底層地下室的丈夫引發血案後,面對他的屍體,富豪男主人捂住鼻子,露出了厭惡的神情,那是一種對貧窮的極度鄙視和嫌棄,主角因此大受刺激,一刀刺向了富豪男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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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人可以承受社會的無情僵化,可以忍受地下室的黯淡黴臭,可以為了自己的生存與其他窮人生死相博,但他們卻無法忍受被觸痛“氣味”的敏感神經。

階級固化的悲觀

影片的最後,主角家的兒子通過感應燈的摩斯密碼讀出了一封信,得知主角在刺殺富豪後躲進了地下室,底層成了更不見天日的深層底層。

兒子用自述完成了自己的幻想——努力掙錢,買下這棟豪宅,讓一家人生活在陽光下,讓爸爸從地下走出來。然而這一切終究只是底層虛妄的幻象,半地下室的窗戶如同一個鋼鐵牢籠,已經將階級牢牢地固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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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奉俊昊的所有電影中,都帶有這種“本質的悲觀”,無論是《殺人回憶》還是《雪國列車》,都沒有在結尾留下希望的可能,對社會和人性的困境始終保持冷靜到絕望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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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蟲》最大的特點就是表現了社會中真實存在的貧富對立,卻並沒有對任何一方持有偏倚的態度

,它的視角是客觀的,與通常表現階級差異的作品不同,既沒有美化窮人,也沒有標榜富人,片名中的“寄生蟲”究竟是指窮人還是富人,影片並沒有定論,每個觀眾都可以有自己的理解。影片只是以冷靜的立場揭示出殘酷的社會現實,卻如一把利刃犀利地刺進觀眾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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