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南方的大榕树

我见过南方的大榕树

年轻时,读巴金《鸟的天堂》,文章中河边那棵大榕树的印象太深了——“一部分的树枝垂到水面,从远处看,就像一棵大树躺在水上一样”。其中的“……有许多根一直垂到地上,进了泥土里。”还有什么“……只有无数的树根立在地上,像许多根木桩……”真有点让人不知所云,树根难道是长在数枝上面而不是长在下面的泥土里?

后来又读到:榕树的树枝上总有胡须一样的东西耷拉下来 ,这些胡须一旦接触到地面 ,就再也不会松手, 没命一般向土壤的深处扎去 。久而久之 ,在谁也不去关心的岁月里 ,这些胡须就慢慢变成了树根, 然后呢 ,又变成了树干 。所以, 在野生条件很好的环境里, 面对一棵榕树 ,你很难分得清楚, 哪是树干 ,哪是树根。

我见过南方的大榕树

直到后来到了福建的漳州乡下,住在林语堂先生老家的村子里,第一次见到大榕树,才终于明白榕树的根确实是从树枝向下扎人泥土里的。林先生村子里的那棵大榕树在新建的祠堂庙后面,其树干是由许多从上面下来的根组成,需要许多人才能合围过来,甚为壮观。大榕树作为庙的背景,古今结合,完美统一。庙为台湾人投资数百万,我去那年(世纪末)刚刚建成,庄严雄伟,富丽堂皇。国家邮电部发行有纪念明信片。

我见过南方的大榕树

有意思的是,林先生村外,大沟东山头上还有一棵大榕树,树龄当然都有数百年,漳州市政府大约也以建庙的构思,在大榕树前面建立“林语堂纪念馆”。自然,大榕树也成了纪念馆的背景。遗憾的是,我在的时候,只看到一张巨大的效果图,图上画着林先生的塑像站在数十级台阶上的大门前。我离开时才刚刚开始施工。后来我在建成的“林语堂纪念馆”的照片上看见又改成林先生坐在院子里了。“纪念馆”后面那棵大榕树,我当年没有爬上到跟前去看看,总认为住在这里以后有时间再去看嘛。谁知道我又犯了“别时容易见时难”的错误。因为那棵大榕树远远望去,其树冠很大很大。尤其前年在看了林斤澜先生在“榕”一文中曾这样写道:“枝条伸得远了。就挂下气根。气根落地,扎到土里。又不费心不费力的长成树干,枝条往四方伸展,各各一五一十气根落地长大。走到树下,就是走进一个树林……”这样的奇观,可真令人神往。

我见过南方的大榕树

我在福建广东一带混了许多年,到过许多地方,看见南方人们爱护大榕树并不亚于我们北方人爱护古银杏。现在有些纳闷,当年我所见到的大榕树,差不多都是古老的,为什么见不到年轻的小榕树?或许,这榕树除了观赏之外,没有什么实用价值吧。

后来在深圳市区,看到有些大楼遇到大榕树也要让开,开始见到有些楼房附近的大榕树的周围都砌上水泥墙,都长在很深的坑里。后来才明白这是四周楼房的地基升高了,需要保护大榕树所致。

我见过南方的大榕树

在深圳的住宅小区内能有一棵大榕树,简直就成了小区的骄傲,白天黑天树下都坐满了人。

按说有用的东西,才会有价值,人们才会保护它、器重它。而有些东西,看上去毫无实际用途,价值却更高。像一棵古树或一座古建筑,不仅价值高,甚至还会变成了珍宝,深受人们的景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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