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连忙道来一声是，随后快步出门去了厨房。
顾韵抹去眼泪，下床披了一件外袍就出门了。
她好久没有看见雪了。
青州的冬天很少下雪，见雪的次数也寥寥可数。
“我说了今日不能下床！”
顾韵左右四顾，头上被砸了一个雪球。
她抬头，看见树梢之上倚着的穆阳，白衣没入雪中，长发如墨渊。
他的手中有一支开的正艳的红梅，正准备摘下花瓣，却看见顶着雪盲目在园中踏步的顾韵，大声吼了她一句。
少女毛绒绒的脑袋四处相顾之时，他竟觉得有几分可爱。
“你不爱惜自己的命也罢了，也得心疼一下我四天四夜未合眼的辛苦吧？”
穆阳跳下树，树枝颤抖了几下，树枝上厚厚的血全部落了下来，顾韵瞪大了眼睛，正要后退。
一只手揽过她纤细的腰身，脚下一个旋转，带走了双目呆滞的姑娘，二人已离梅树两步远，原地落下厚厚的雪层，掩盖了人来过的痕迹。
丢掉花纸，指尖仅留一朵娇艳红梅，别在少女发间，墨发印红梅，在白雪中生辉。
“好看。”
放开顾韵，穆阳离她一步远，端详了一会儿，得此结论。
面对穆阳轻佻却不猥琐的调戏，顾韵羞恼的瞪他一眼，跺了跺脚，脸上多了一抹女儿家的娇羞之红。
她欠声打了一声招呼，便匆匆离去。
“哎！你跑什么呀！”穆阳大步追上她，“我正准备去给你换药呢！既然遇到了，就一起吧？”
温热的手拉过她的左手，看着上面的伤口已经结痂，穆阳目光一沉，“那么多年了……他们这样对你，你都不会反抗吗？”
“许是……习惯了吧。”顾韵目光闪躲，不想他看见自己的狼狈。
“呵……也是，养在猪圈多年的猪啊！只能任人宰割！”
“你！！！”
“好了！去换药了，别闹小孩子脾气！”穆阳大笑一声，跟薄少卿完全不同的笑容。
一个是带着谦和和修养的温润，一个是不收管束的爽朗，前者是刻意，后者是自然。
她向来眼里只有薄少卿一人，自认再无法去欣赏别的男子，但如今看见穆阳的笑容，却不由的跟着一起笑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就开心了。
可能是穆阳的笑容太阳光了。
不，他本身就是一个太阳，给了她灰暗的人生一点点光亮。
“对，就是这样！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嘛！天天板着脸，一脸怨妇的模样，谁喜欢啊？”
顾韵垂目低笑，“是吗？”
“嗯，笑一笑，十年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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