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論:知行的易與難


再論:知行的易與難

知行學說是典型的中國古典哲學體系。如《尚書》中雲“非知之艱,行之惟艱”說的就是知易行難的觀點,意思是認識事物的道理容易,實行起來卻很困難。後來孫中山為了時代革命的需要,強論三民主義的重要性,提出個知難行易,說明什麼事情只要認識統一了,做起來雖有困難,但總能解決。若是認識不到,事情就無從做起。後來好事者就更多了,什麼辯論會嘍,知易行難、知難行易地罵的不可開交。更有好事者跳出來,來個知難行亦不易、知易行亦不難等等。真是一地雞毛。

古典知行說的出發點無非是在爭論誰先誰後誰主誰次,是知先行後,還是行先知後,然後通過一個簡單也不靠譜的邏輯:先出現的都難,推導出孰難孰易。這個出發點是相當地偏頗。知即是知,與行何干?行即是行,與知何干?知與行是知行體系內兩個既相互嚴格獨立又相互密切聯繫的子系統。如陰與陽一般存在。爭論知行的先後就等同於大談這個世界是先有陰還是先有陽,毫無意義。

不否認知可以指導行,行可以促進知。但這只是知與行兩個系統間的相互作用關係,與誰先誰後誰易誰難沒半毛錢關係。因為知與行都是各自獨立的系統,每個系統內都有各自的法則,互不相干。討論知的易與難是這個知系統內的命題,與行無關。行的難與易是行這個系統內的家事,與知也沒有半毛錢關係。知的本質是什麼?知是人對自然的認知,人從出生時的一無所知,通過不斷地知來認識和掌握自然、社會的法則、規律、本質。這是人與自然關係的範疇。行呢?行是人掌握這個自然的法則後通過行動將自已參與到自然中去。而這個行動的內在動力源自於人的內心。這個很好理解,掌握法則後人可以選擇做或不做,這在歷史上不乏其人,如子牙、張良選擇浮於宦,竹林七賢選擇隱於山。所以行是人與自我內在的關係範疇。

現在清楚了知行的本質與範疇,才有了談論知行難易的可行性。知與行,難易其實都是階段性的、結構性的,從知易到知難再到知易,從行易到行難再到行易。可以這樣理解,人在一無所知時是一張白紙,比如小孩的學習和接受能力特別強,因為無知,所以學得快,現在流行的空杯心態,就是讓自已先無知起來,才會更好地掌握知識,也就是這個道理。這就是知易。其後,當人知到一定程度後,形成了思維框架,有了思維定勢,這時就進入了知難的階段。唯有打破了這個舊有框架的束縛,才會進入下一個知易的階段。至於行,道理是一樣的。掌握知識後小試牛刀時這是行易,漸漸地內心產生惰性後便是行難,克服了自我惰性後又是行易了。

這才是知行易難千古之惑的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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