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头琴的心语


马头琴的心语

蓝天白云下广袤的草原绿草茵茵,硕壮的蒙古马悠然闲步。

我向往蓝天白云下绿茵茵的大草原,以前是因为在哈萨克斯坦国住店时,曾被总台服务员误认为护照国籍“中国”,与我酷似朝鲜人的面相不符;后来走在大街上又被当地的朝鲜人误认为是他们的同胞,我不得不怀疑自己“或许有蒙古人的血统?”为此我曾请教一位民族学教授,他毋庸置疑地说:“你的骨相里有蒙古人的血统”;我调查我的族源,可以肯定地说,我的父族来自山东新城王氏(琅琊王氏分支),是绝对纯正的中原汉族血脉;那么,或许,我蒙古人的血统造就千年不变的骨相来自我的母族,他们虽然冠以汉族,并且不知自己祖先根脉何在?但称父亲为“大大”的习俗相袭甚久,至今不改。我相信,我的基因里潜伏着草原游牧民族特有的豪放与通达,因而我的记忆的时空隧道总会浮现蓝天、草地、骏马奔腾,以及群星璀璨与阒静旷野的影子;每当耳畔响起草原上悠悠长调,被德德玛、腾格尔、降央卓玛等纯净、浑厚、优美的音色演绎得恍如天籁,我的心就在“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阴山下徜徉。

我向往蓝天白云下绿茵茵的大草原,现在是因为耳畔像风一样划过一曲曲低廻宏荡的马头琴曲,仿佛是顶级马头琴演奏家齐·宝力高情感丰富地向我回忆善良的苏和与忠诚的小白马的故事,热血沸腾地给我讲述久远的英雄嘎达梅林的一生,虔诚崇拜地讴歌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伟业……

那晚,夜深人静,我打开齐·宝力高的演出视频,一缕柔婉的长音仿佛风中飘拂的绸缎,在弓与弦的亲吻中滑过,又仿佛平静的海水碧波无垠地荡着无尽的小波流过,我的心忽而提起,似被一双无形的手捧到喉哽,刹那间心泪一涌而上。我惊慌而疑惑地自问:“难道我的血液中真的有蒙古人的血脉吗?为何,我的灵魂可与马头琴的音韵相融?”

齐·宝力高像一位历经千年沧桑的草原牧人,深情地对我说:马头琴是成吉思汗留下的琴,是带脑袋的乐器,有五脏、有灵魂、有灵感,传达的是草原的灵魂、牧民透明的心声。

马头琴的心语

齐·宝力高不仅是世界顶级马头琴大师,而且还是一位活佛。

大师是蒙古人的嫡子,他的话是草原的心声,他的马头琴曲是草原的心语。在科技极为发达的今天,草原上依然传承着马头琴的“神灵”:牧民家的牛有病,若请马头琴手坐在高高的红漆桌子“对牛弹琴”,牛很快能恢复健康;草原上的母驼生产后,有时会厌弃驼羔不喂奶,牧民也常常会请人拉响马头琴,凄美而慈爱的乐曲感化母驼流着泪接受孩子。牲畜都能与马头琴的神韵灵魂相交,何况是草原上的人呢?更何况是身体里潜伏着蒙古人基因的后裔呢?所以蒙古人尊敬马头琴,崇拜马头琴,那是祖先的遗珍、心灵的伴侣,我也向往!

那晚,夜深人静,我,草原蒙古人的后裔,我的灵魂与千万血统纯正的蒙古人一样,与齐·宝力高的马头琴曲相融,仿佛清纯的草原女子,痴迷地陶醉在恋人美妙的马头琴曲中。那一首《干杯》《两匹骏马》《奔腾的野马》《嘎达梅林》……仿佛每一个音符都是双唇亲吻着弦而发出的呢喃,唇下是一颗挚爱的心。琴音清亮、清纯,那是马尾弓与马尾弦的柔情蜜吻,如一双失散许久的骏马,带着正午阳光般极阳极刚的气息相遇,吻得那般热烈,刹那间发出雷与电相撞般的激情,而又极尽温柔,衷情万千。其声柔美,其力却倾注于演奏者的右臂,从肩肘倾泻而下凝聚在手腕,于是手中的弓弦便时而轻如鸿毛,宛若惊鸿,时而重如千钧。其音如泣如诉。忽而,琴音遒劲如龙似马,令我意想舒展,在辽阔的草原上信马由缰,踏蹄疾驰,劲风呼呼从耳际掠过,如针如此细密而急速地射在脸颊上,头发随着马鬣飞扬,衣袂随着马尾拂起,天地之间惟我独在,昌意淋漓,呜呼快哉!时而,琴音如万马奔腾,我的眼前仿佛海市蜃楼般出现成吉思汗十万铁骑,横扫腾格里与巴丹吉林,踏破贺兰山雪,一个帝国屹立在世界东方,令人豪气冲天!时而,琴音哀婉,仿佛一匹受伤的小白马遇见善良的少年苏和,他们相依为命,不离不弃,后来大白马被人射杀,义骨忠魂变成一把马头琴,从此草原上的人与马,灵魂相融在马头琴弓弦与琴弦的“亲吻”中。

马头琴就是这样音色柔美与阳刚之美兼而有之,在演奏家左手抚琴,以指甲从弦侧触弦,弹、挑、颤、打、滑、拨、揉并用;右手执弓,在两弦外擦奏,或长弓、或半弓、或短弓、或跳弓、或连弓、或连跳、或顿、或打、或击、或碎、或抖等“亲吻”下,琴声时而粗犷、激昂、豪放,时而深沉浑厚、纯朴甘美,时而清晰、明亮,时而圆润、婉转,时而深情委婉、纯美,时而悠扬纵情,时而如群马昂天嘶鸣,表现力极为丰富。纯净、透明的音色与蓝天、白云、绿色的草原融为一体,淋漓尽致地表现出草原的辽阔,释放出草原儿女的勤劳、朴实、豪放的情感。


马头琴形象独特大气,形如骏马,因琴头雕饰马头而得名,最直接地表现出蒙古人对马的挚爱和崇拜。齐·宝力高在《马头琴的起源与发展》中也说“把龙头改为马头,大致是在俄国十月革命前后”,“由此现在国内外统一称‘马头琴’”。

马头琴的心语

铜雕马头琴,一个草原城市的符号。

马头琴体现的是人与马的精神相交,马与人的灵魂相融,我向往蓝天白云下绿茵茵的辽阔草原,悠长的马头琴声在我耳边不绝如缕——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心里有一首歌,歌中有我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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