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学.第九十六篇》宪问(三)

《悟学.第九十六篇》宪问(三)

悟学.十八子20200222亥

论语. 宪问第十四.新解读(三)

14•11 子曰:"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

【译文】孔子说:"孟公绰做晋国越氏、魏氏的家臣是力有余裕,但不适合做滕、薛这样小国的大夫。"

【集解】孔曰:「公绰,鲁大夫。赵、魏,皆晋卿。家臣称老。公绰性寡欲,赵、魏贪贤,家老无职,故优。滕、薛小国,大夫职烦,故不可为。」

《论语讲要》:「孔子评论鲁大夫孟公绰的才性,认为他适合做大国的卿大夫家臣,不适合做小国的大夫。当时晋国是大国,赵氏魏氏皆是晋国的卿大夫。公绰为人廉洁,作事亦有条理,但非全才。如为赵魏老,老是家臣之称。公绰如做赵魏的家臣,所办之事,可为优等。藤薛皆是小国。公绰若做藤国或薛国的大夫,则不能称职。大国的大夫家臣,与小国的大夫,所办的事情不同,盂公绰长于此事,不一定长于彼事,用人不能求全责备,必须取其所长,舍其所短。孔子评论孟公绰这两句话,可为用人法则。」

有感: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识人难,知人善任更难!

14•12 子路问成人。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亦可以为成人矣。"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

【译文】子路问(什么样的人算是)完人。孔子说:"如果具有臧武仲的智慧,孟公绰的廉洁,卞庄子的勇敢,冉求那样多才多艺,再用礼乐加以文饰,也就可以算是一个德才兼备的完人了。"孔子又说:"现在的完人何必一定要这样呢?见到利能想到义,遇见危难能置个人性命于不顾,挺身而出,相隔很久不忘记过去的诺言,这样也可以算是完人了。"

注释:

(1)臧武仲,即臧孙纥,也是鲁国的贵族。他本是臧宣叔继室所生幼子,宣叔废长立幼,臧武仲即位后又参与季氏废立,得罪了孟氏,遭到诬陷和围攻,而在鲁国国内无法立足,就逃奔到齐国避难。夫子称赞他有智慧,主要基于两点:第一,他很清楚季氏虽然喜欢他但只会害他,孟庄子死后,必然给他带来杀身之祸,有先见之明;第二,他出逃以后,将自己被废的兄长请回来继承臧氏,又把自己的私人封地作为交换条件来请鲁襄公答应这件事,处事很有谋略。以上事迹见《左传·襄公二十三年》,在传文末尾,夫子评价说:"知之难也。有臧武仲之知,而不容于鲁国,抑有由也。作不顺而施不恕也。《夏书》曰:'念兹在兹',顺事、恕施也。"

(2)孟公绰,也是鲁国的贵族,以廉静寡欲闻名。夫子称其"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因为像他这种寡欲而少才的人,在赵、魏这样的大国去做统筹、组织的工作会比较轻松,也足够胜任,但是到小国去直接面对浩繁的事务,就怕他难以承受。

(3)卞庄子,鲁国大夫,也是孟氏的贵族,名仲孙速。因其采邑在卞,故也称卞庄子。卞庄刺虎,是近人熟知的典故,他勇武过人,传说也很多。《新序卷第八·义勇第八》:「卞庄子好勇,养母,战而三北,交游非之,国君辱之。及母死三年,齐与鲁战,卞庄子请从。见于鲁将军曰:"初与母处,是以三北。今母死,请塞责而神有所归。"遂赴敌,获一甲首而献之,曰:"此塞一北。"又入,获一甲首而献之,曰:"此塞再北。"又入,获一甲首而献之,曰:"此塞三北。"将军曰:"毋没尔家,宜止之,请为兄弟!"庄子曰:"三北以养母也,是子道也。今士节小具而责塞矣。吾闻之,节士不以辱生。"遂返敌,杀十人而死。」 《荀子·大略》:「齐人欲伐鲁,忌卞庄子,不敢过卞。」

(4)冉求,字子有,擅长于政务和理财,多才多艺,曾任季氏宰。(论语中有多篇谈及)。

【集解】马曰:「思义,义然后取,不苟得也。」孔曰:「久要,旧约也。平生,犹少时。」

【唐以前古注】皇疏引颜特进云:「见利思义,虽不及公绰之不欲,犹顾义也。见危授命。虽不及卞庄子之勇。犹顾义不苟免也。」

有感:世有完人乎?

14•13 子问公叔文子于公明贾曰:"信乎,夫子不言,不笑,不取乎?"公明贾对曰:"以告者过也。夫子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乐然后笑,人不厌其笑;义然后取,人不厌其取。"子曰:"其然?岂其然乎?"

【译文】孔子向公明贾询问公叔文子,说:"这位先生他不说、不笑、不取,是真的吗?"公明贾回答道:"告诉你这话的那个人说错了。公叔文子是该说时才说,因此别人不讨厌他的话;快乐时才笑,因此别人不讨厌他的笑;该取时才取,因此别人不讨厌他获取。"孔子说:"是这样吗,真是这样吗?"

【集解】孔曰:「公叔文子,卫大夫公孙拔也。文,谥也。」马曰:「美其得道,嫌其不能悉然也。」

《论语别裁》:「孔子当时"夫子"两字,等于我们现在以"先生"称人,这里就是指公叔文子。)是卫国的闻人,社会上很有声望,政治上很有影响力,大家都说他很好,但有一点不知可不可信?公叔先生平常不随便说话,说一句话就有相当分量;也不说别人是非;也不轻易笑;也不贪。

公明贾就说,别人对你所讲的,把他描写得过分好了。其实他讲话能把握时间、要领,不讲废话,恰到好处,因此人家听了,不讨厌他的话。他高兴了、痛快了就笑,笑得恰到好处,所以人家不讨厌他的笑。譬如下雨天在街上见人跌倒而哈哈大笑,这个笑,不得其时,人家已经跌得很痛,很狼狈了,这不应该笑的,偏要笑,岂不让人讨厌?

关于取,合理的送他礼物,适可而取,不故意标榜清高。

他这样一解释非常好,但是公叔文子这个人在历史上有点问题。所以孔子听了他的解释说:"是吗?真的吗?"是表示怀疑口气。是否这个人徒有虚名,很难断定,如白居易的诗:"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若是当时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周公辅助成王的时候,有人造他的谣,说他企图把侄子杀掉,自己当皇帝,使周公也怕起来了。而王莽在没有叛国以前好得很,满朝文武,全国老百姓,没有人说王莽是坏的。假使这两个人在这个时候就死掉了,那么他们一生中的真假又有谁知道?这是白居易一首大家熟知的诗,他给了我们一个启示,使我们知道,有些人运气不好,把冤枉带到棺材里去了,可知人生定论很难。所以对于公叔文子,在公明贾替他作解释以后,孔子说:"是吗?难道真的吗?"存疑是可以的。

14•14 子曰:"臧武仲以防求为后于鲁,虽曰不要君,吾不信也。"

【译文】孔子说:"臧武仲凭借封地请求鲁君替臧氏立后代,虽然有人说他不是要挟君主,我是不相信的。"

【集解】孔曰:「防,武仲故邑。为后,立后也。鲁襄公二十三年,武仲为孟氏所谮,出奔邾。自邾如防,使为以大蔡纳请曰:'纥非能害也,知不足也。非敢私请。苟守先祀,无废二勋,敢不辟邑!'乃立臧为。纥致防而奔齐。此所谓要君。」

【唐以前古注】皇疏引袁氏云:「奔不越境,而据私邑求立先人之后,此正要君也。」

《论语讲要》:「前章,子路问成人,孔子称赞臧武仲有智慧。这里,是说臧武仲以他的封邑请求鲁君,为臧氏立后。皇《疏》:"为后,谓立后也。"孔子依据此事说他要君。要是要挟。以《孝经,五刑章》而论,要君之罪最为严重。

防,是臧武仲的食采邑,在今山东费县东北六十里。鲁襄公二十三年,武仲为孟氏所谮,构成罪过,出奔到邾,后又从邾zhū 回到防邑,派他的异母兄送礼给鲁君,求鲁君姑念他祖先的功勋,为臧氏立后,以守其先人之祀。鲁君便立他的异母兄臧为。武仲把防邑交给臧为之后,便奔到齐国。详情见孔注所引襄公二十三年左传。

武仲"以防求为后",当时或有人说他不是要君,但他先回来占据防邑,始向鲁君请求,这就构成了要君之罪,因为如果鲁君不答应他的请求,他未必不以防邑来叛乱,所以孔子说:"虽曰不要君,吾不信也。" 」

14•15 子曰:"晋文公谲而不正,齐桓公正而不谲。"

【译文】孔子说:"晋文公诡诈而不正直,齐桓公正直而不诡诈。"

【集解】郑曰:「谲者,诈也,谓召天子而使诸侯朝之。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故书曰:'天王狩於河阳。'是谲而不正也。」 马曰:「伐楚以公义,责苞茅之贡不入,问昭王南征不还,是正而不谲也。」

【集注】「晋文公,名重耳。齐桓公,名小白。谲,诡也。二公皆诸侯盟主,攘夷狄以尊周室者也。虽其以力假仁,心皆不正,然桓公伐楚,仗义执言,不由诡道,犹为彼善于此。文公则伐卫以致楚,而阴谋以取胜,其谲甚矣。二君他事亦多类此,故夫子言此以发其隐。」

《论语别裁》:「由此而引出孔子对历史的批评。自周朝王道式微以后,就是霸业的开始,"挟天子以令诸侯",表面上虽然拥护中央,而中央政府的皇帝,还是听他们的意见摆布,这是春秋战国时候的霸业。如果以中国历史文化来分王道与霸业,则春秋战国以后的汉、唐、宋、元、明、清在儒家思想的看法,并不能称为王道,统统都是霸道。真正达到三代以上,以道德维系的政治,那才是王道。以权术取得而讲事功的则是霸道。所以在春秋战国五霸的阶段,仁义道德,也只是霸主的手段而已,变成口号了。

但在五霸中比较起来,也有好坏,所以孔子说晋文公谲而不正,他对晋文公的为人,不以为然。谲就是用诡道、手段。孔子为什么说晋文公谲而不正?因为晋文公家庭遭遇变故,流亡在外十九年,他的高级部下,智囊团之一的舅犯,断定他一定能复国:"重耳(晋文公的名字)在外十九年矣,险阻艰难,备尝之矣。民之情伪,备知之矣。"因为他吃尽流亡的痛苦,深深了解人心的险恶,所以便懂得如何运用权术。齐桓公就不是这样,孔子认为比较好,而齐桓公与晋文公两个人的遭遇也大有不同。根据孔子这两句话,研究历史上帝王、领导人的心理,与少年时代的遭遇、环境的培养都大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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