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新型冠狀肺炎把我們之前被工作奪走的時間加倍地還回來，以致如何打發這些無聊的時間反而成了比工作還勞心的問題。此情此景，何以度日？朋友的做法五花八門，有看書的、追劇的、刷手機的、打遊戲的、做美食的、甚至有數米粒、找白頭髮的……我選擇了看書，老婆卻追劇。對此我很不以為然，看書最有意義，追劇無聊至極。我想把她從電視前拉到我身邊，救她脫離苦海。
那天，我看書有些倦了渴了，走到客廳喝口水。老婆依舊歪在沙發上，手握手機，眼盯電視，看得津津有味，見我過來眼也不眨一下。我有些慍怒，忍不住再次嘮叨道：“你整天地看這些泡沫劇，有啥意思，還不如看會書呢！”她瞪了我一眼，回嗆說：“要你管？我老實在家看電視也是給國家做貢獻。”
我喝了口水，思忖半晌，坐在沙發上，欲向她申明大義，正義凜然又苦口婆心地勸解，定會畢其功於一役，讓她棄暗投明。
“老婆，電視劇是方便麵，沒營養，吃多了會損害健康；書是你燉得雞湯，鮮香可口，營養豐富。”
“什麼方便麵雞湯的。”她瞟我一眼不耐煩地說：“電視裡有我喜歡的明星，高富帥，他演什麼我都覺得好看。這就是我的詩和遠方。”
“電視多都是虛幻的東西，越看越輕浮，一會兒，你就和氣球一樣飄到遠方了。書是壓艙石，再薄的書也比最長的電視劇厚重。”我提高了聲調。
“電視劇哪來的？是按劇本演的，它們都來源於生活。麵包和饅頭都是麵粉做的，你吃饅頭就貶低麵包？可笑！”她不屑一顧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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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用書中得來的“言如玉”一舉攻下她這個頑固派的山頭，但這次還是功敗垂成。肯定是書看得不夠多，鑽得不夠精。我心不甘卻無可奈何，欲起身繼續鑽“黃金屋”。掃了眼電視，我震住了：“怎麼有她呀！這是我最喜歡的演員，漂亮、文雅，特別有思想、見的。據說是圈裡最喜歡讀書的。”老婆咯咯笑出聲：“哎呀！你個傻帽！那是她的人設。微博上經常曬她看書的照片……狗仔經常拍到她在夜店裡抽菸喝酒……”
一會兒，她憤懣地說：“這劇情太狗血，這個男的一次次地傷害她，她還不執迷不悟，死心塌地地愛他，太傻了。”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當局者迷。我們單位的小麗就這樣，她那個男朋友很明顯就是碩果僅存的渣男，她還不聽勸，像狗皮膏藥一樣往上貼。”
“嗯。渣男肯定會遭報應的。”
老婆歪在沙發那頭，我歪在沙發這頭，她腿搭在我身上，共同盯著電視，渴望揭開迷底：渣男遭到怎樣報應，純真貌美的她如何揚眉吐氣。一集又一集，劇情跌宕起伏，眼見就要柳暗花明，卻又陰差陽錯地山重水複了。頓時，除了電視，世界已不復存在。心如漂流瓶隨劇情而浮動。唯有痛恨之處是我們雖是網站的VIP會員，但還要插播令人厭惡的廣告。
劇情正酣，老婆忽然喊道：“呀！天都黑了，該吃飯了。”我眼沒眨一下，隨口呢喃：“你先吃吧，把中午雞湯熱熱。餓了我泡麵吃。”
晚上，躺在床上不免感慨萬千。看電視如游泳，輕而易舉地跳入水中，快速劃過水面；看書如潛水，戴好裝備，慢慢由淺入深，徜徉水中世界。
文 | 阿瞞
圖 | 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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