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理发店中，王牧穿着一身青色长衫，外面还套了一件黑色丝质马褂，胸前挂着一块精致的怀表，有些紧张地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头发在慢慢减少。
“行了，就这样吧。”王牧看着快被剪光的头发说道。剪了板寸的王牧带着一股彪悍的气质，但身上的长衫又显得有些儒雅，两种气质很奇妙地融合在了王牧身上。
陈青跑了过来，“头儿，这是你要的东西，一切都准备好了。”王牧接过陈青手中的盒子，脸色很是严肃地说：“出发！”
王牧居住的院子里，晴儿正在浇花，突然一群巡捕冲了进来，层层包围了晴儿，晴儿吓了一跳，还没等说话，王牧在众人的簇拥中走了过来。
王牧的神色有些凝重，有些颤抖的手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一咬牙张口说道：“晴儿，那个……嫁给我吧！”
晴儿先是一愣，随后眼泪便流了出来，王牧顿时慌了神，有些犹豫地问道：“你……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看着王牧窘迫的样子，晴儿破涕为笑，“你带这么多人来，是要逼婚吗？”王牧老脸一红，小声地说：“我……心里没底啊。”
“那就等你有底了再说吧。”晴儿拿过了王牧手里的盒子，转身就跑掉了。王牧愣了半天，转头问道：“她……是啥意思？”
陈青何冲假装没听见，在一旁玩起了石头剪子布……一群巡捕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
王牧哼了一声，“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你们可以滚蛋了！”等所有人走了之后，王牧来到了县长的办公室。
“胖子，你说说，晴儿是咋想的？”王牧皱着眉头问道。胖子哈哈大笑：“王牧啊王牧，什么案子你都办过，没想到栽到了这里啊！”
“你个死胖子，笑个屁啊！”王牧很是恼火，胖子咳了一声，“女人嘛，脸皮薄，你过两天等没人的时候再提，她没准就同意了。”
“真的？”王牧有些怀疑，胖子面色一正，“相信兄弟，这是经验之谈，我娶了五房姨太太，经验丰富啊。不过话说到这儿，有个事需要你出马。”
“什么事？”王牧问道。胖子严肃地说：“就在昨天，五姨太出去吃饭，她那条心爱的狗丢了，因为这事，到现在还伤心呢。你作为咱们罪城的探长，是不是帮我把狗找回来？”
王牧眼睛一瞪，咬着牙说道：“好你个死胖子！让我找狗？你给我等着，我要是找到了，也做成火锅给你送来！”
“嘿嘿，那就说定了，是一条雪白的小狗，也就一尺左右，母的，脖子上有个银色的铃铛，纯银的啊，在城里那家新来酒楼附近丢的。”胖子对王牧的脾气再熟悉不过了，早已经把王牧吃得死死的。
巡捕房，王牧办公室中，桌上摆满了酒菜，王牧和虎子都喝了不少，至于陈青何冲嘛，被王牧赶出去找狗了……
“姐夫，我跟你说，你得多跟县长学学，我姐的脾气我也摸不透，不过女人都一样嘛，你看看县长，姨太太丢了条狗都这么上心，你得学学这种精神，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这可是我辈典范啊！”
王牧一口干了杯中的酒，想了想虎子说的也有那么点道理，自己好像真没为晴儿做过什么，一是因为自己比较忙，二是晴儿真的从没提过任何要求，想想也挺对不住晴儿的。
“虎子，女人都像你姐这样么？你喜欢什么样的？”王牧向虎子虚心求教。虎子毫不犹豫地说：“腿长，胸大，会娇喘！”
王牧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阳穴，又问道：“那你觉得女人的什么最重要呢？”虎子脸色一正，“灵魂！谁都会老的，但灵魂始终不会变，对一个人好，百年如一日，这才是最重要的。”
王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笑道：“你这小子，变得还挺快，刚才不还说喜欢胸大的么？”虎子挑了挑眉毛：“难道你不喜欢？”
王牧：“……干了！”
两人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一直睡到傍晚时分，才被陈青叫醒，“头儿！狗找到了！”王牧点了根烟，有些不满地说：“一条狗还汇报，送去不就得了。”
陈青脸色有点难看，“狗死了！”王牧愣了一下，也没当回事，“死就死了呗，告诉县长，让他再买一条去。”
“不是，头儿，那狗死得有些蹊跷。”
“嗯？有多蹊跷？”王牧终于提起了点兴趣，陈青双手比划了一下，做了一个撕扯的动作说道：“那狗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然后从中间撕开的。”
王牧想了想，如果是狗打架，不太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但城里似乎也不会出现很凶猛的动物，这倒是有些奇怪。
“醒醒！跟陈青验尸去！”王牧踢了一脚虎子，虎子揉了揉眼睛，“啊，又死人了？”陈青说：“不是，是一条狗。”
“什么？让我给狗验尸？？？”
2
陈青带虎子出去之后，王牧沏了点茶开始醒酒，喝到第二壶的时候，何冲进来了，“头儿，我怀疑是一个连环杀手！”
王牧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连环杀手？”
何冲说道：“我们找到狗之后，陈青带着狗回来了，我又在附近调查了一圈，最近有好几条狗都是这么死的。”
王牧挠了挠头，这个连环杀手还真是，专杀狗，难道是对狗有什么特殊的恨意？
“姐夫！这狗死得不对！”虎子急匆匆地冲了进来。王牧有些好奇，“哪里不对？”虎子双手放在嘴两侧，比了一个啃玉米的动作。
“狗应该是这样被人咬死的。”
“那有什么奇怪的……等等！你是说被人咬死的？”王牧听出了虎子的意思。
虎子点了点头，“狗身上留下的牙印和人的非常像，我剪光了狗毛之后，狗身上有两片瘀血，那是人的手非常用力攥住之后留下来的，这点肯定错不了！”城中挖出几条死狗，伤口一模一样的牙印，让他惊呼不对
王牧想了想说：“何冲，你想办法把最近死的狗弄来给虎子看看。陈青，你找几条狗放出去，然后带人跟踪，把这个连环杀手给我活捉。要真的是人，很有可能是得了狂犬病，这东西可传染。”
“是！”三人应了一声，连忙出去了。
晚饭的时候虎子身上带着一股怪味儿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王牧面前说道：“挖出来了几条死了不久的狗，伤口完全一样，而且我在两条狗的伤口上，都发现了几根头发，是人的没错，都成绺卷在一起。”
“嗯，那就等陈青的最终结果吧。”
傍晚时分，酒楼后的一条小街上，陈青带着人坐在街口抽着烟，蹲点陈青不是第一次，但蹲一个对狗下手的连环杀手还是第一次。
有些烦躁地赶着该死的蚊子，陈青心道：“这个差事还真有些无聊。”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陈青几人都有些昏昏欲睡，刚打了个哈欠，巷子里就传来了一声惨叫，随后几条狗飞快地跑了出来。
陈青连忙带人冲了进去，陈青特意选了一条死胡同，这样凶手出现之后比较好抓，借着月光，能看见有个黑影趴在地上，正在撕咬着一条可怜的小狗。
陈青一摆手，身后的巡捕打开了手电，那是一个全身赤裸的人，长长的头发挡住了他的样子，他似乎对陈青几人的到来有些恐惧。
转头对着陈青龇了龇沾满鲜血的牙，然后非常灵活地窜上了最近的墙壁，糟糕！陈青抬手对着那人的腿就是一枪！
那人痛叫了一声，从墙上掉了下来，几个巡捕连忙扑了上去，“啊！”有个倒霉的家伙被那人咬住了手，陈青连忙跑过去，用枪托打晕了那人。
第二天上午，巡捕房的操场上，所有人都在好奇地看着笼子里的人，王牧更是紧皱着眉头。
这人准确来说是个男孩，也就十一二岁左右，但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和结实的肌肉，头发像是从没洗过一样，此时正趴在笼子里，警惕地看着众人。
不时露出的一嘴尖牙告诉了王牧，他就是凶手，但……他似乎不会说话，不是哑巴，更像是一个野人一样，行动方式和野兽无二。
腿上有着简单的包扎，但此时已经被他撕掉了，不时用舌头舔着伤口，触碰伤口时的疼痛，让他对着陈青露出了怨毒的眼神。
显然他很记仇，还记得昨晚是陈青伤了他，虽然他在笼子里，身边还有一群拿着枪的人，被他盯着的陈青还是感到了一丝寒意。
“关起来吧。”王牧说道，等众人散去之后，王牧叫过了陈青何冲，对二人说道，“晚上的时候，你们带着他出去，把他的窝找出来，还有训练他的人，如果有人反抗，格杀勿论！”
“是！”
显然王牧动了真怒，罪城附近可没什么深山老林，他脖子上还有着项圈的痕迹，显然是有人刻意培养的，把一个孩子训练成野兽，这种人抓住之后枪毙十分钟也不为过！
3
快到中午的时候，王牧还在思考野人男孩的事，虎子进来说道：“姐夫，今天我姐过生日，我先过去了啊。”
王牧点了点头，快到饭点的时候，王牧犹豫了半天，才到外面买了两朵花，也真难为王牧了，这么多年也没给任何人买过礼物。
王牧回到家中，晴儿已经做好了一桌饭菜，虎子坐在桌子前盯着饭菜流着口水，要不是晴儿看得紧，一桌子菜估计是和王牧无缘了。
见晴儿又去厨房了，王牧小声地问虎子：“你说我买了两朵花，她能喜欢么？”虎子撇了撇嘴：“太没新意了，不过谁让你是我姐夫呢，别人送的不喜欢，你送什么她都是高兴的。”
王牧心里有了些底，“那你送了什么？”虎子嘿嘿一笑，“猫！女人大多都喜欢小动物的，尤其是又安静又好看的小动物。”
“那你怎么没把这个告诉我？”王牧有些不满地掐住了虎子的脸蛋，虎子一脸委屈地说：“你也没问过我啊。”
“你别欺负虎子了，吃饭吧。”见晴儿回来了，王牧直直地伸出了手，那姿势让虎子想起了某本武侠小说里的功夫，王牧憋了半天才说道：“生日快乐，这个给你！”
看着王牧的动作，虎子不由地扶住了额头，这架势哪里是送花，怎么看着像梁山好汉敬酒呢？
还好晴儿也了解王牧，接过花之后在王牧脸颊轻轻亲了一下，虎子看的眼睛都直了，心说：“这特么也可以啊！”
晴儿有些嗔怒地看了虎子一眼，“快吃饭！”虎子连忙低下了头，拿起面前的肘子啃了起来。王牧倒是也有些尴尬，索性跟着虎子埋头吃了起来。
虎子吃完之后，满意地拍了拍肚子，用袖子擦了擦嘴之后说：“姐夫，晚上我也想跟陈青他们一起去。”
王牧点了点头，“去吧，跟在他们身边，别乱跑。”
“好嘞！”见王牧答应了，虎子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在院子里的凉棚躺下了。
“去干什么啊？有没有危险？”晴儿问道。
王牧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在城里抓住了一个野人，晚上去找找他的窝，有陈青他们护着呢，虎子不会有事。”
“不行！你们多少人去？”晴儿先是一惊，随后紧张地问道。王牧说：“四五个人吧，你怎么了？”
晴儿和王牧对视了很久，才缓缓说道：“相信我，别让虎子去，尽量多带些人，这很有可能是圈套。”
王牧放下了筷子，“行，我知道了，晚上回来再说。”说完之后，王牧转身出去了，坐在门口抽起了烟。
晴儿看了看王牧的背影，又看了看剩下一半的饭菜，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默默地收拾着王牧没吃完的饭菜。
此时王牧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晴儿啊晴儿，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刚刚听说虎子要去的时候，那种紧张感不是假的。
说明晴儿了解那里的危险之处，并且早已知道城中有人养着野人，但……如果不是虎子，恐怕晴儿会一直瞒着自己。
这也正是王牧的伤心之处，虽然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但是立场很重要，很明显野人的存在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是一群有威胁的人培养的。
晴儿早已经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说？（作品名：《民国奇案：罪城之鱼死网破》,作者：常小道。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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