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觀察網 記者 任曉寧 晚上9點，坐在書桌前，打開iPad，清酒倒入茶杯，許單單開始一天中最後一項工作：視頻面試。
作為招聘網站拉勾網的CEO，許單單最近兩週給自己公司面試了將近20個人，拉勾網的HR用視頻面試的次數更多，平均一天能面3到4個。面試效果頗豐，儘管CEO因疫情無法順利回國，但每天都有新人在拉勾入職。
“不少員工吐槽說，在家上班比在公司還累，”許單單對經濟觀察網記者笑談。
2020年因疫情按下暫停鍵後，這是很難得的一幕熱鬧場景。尤其對於一家招聘公司而言，往年金三銀四的季節，在2020年受到重挫。
拉勾網其實也受到不小影響，截至2月25日，業務剛恢復到60%多，不到70%。幸運的一點在於，拉勾網大部分客戶是互聯網公司，沒有因為疫情受到太大影響。他們2月份的調研數據是，前200位大客戶中，95%說不會減少招聘。
線下招聘因疫情無法舉行，線上招聘忙起來了。有了視頻面試良好體驗後，拉勾網上線了這項服務，他們獵頭部門兩週時間幫客戶約出去951個一對一面試，效率比線下面試還要高。
許單單還發現了另外的驚喜，“最近招人的質量比平常高很多，”他是湖畔大學的學員，最近他和CEO同學們討論說，如果現金流還OK的情況下，這個時候應該密集去招優秀的人。
搶人
2月19日，許單單發了一條朋友圈，“疫情之下，面試效率實在提高太多倍了，是搶人好時機。”
通過遠程面試，以往三四天才能見面的一對一面試，現在當天就能完成了。並且，最近招聘市場裡的高質量人才多了。
不少核心骨幹及初級管理者來到了人才市場，“這群人空前的多，平時是很難招到這些人的。”許單單告訴記者，他們本身就是優秀的人，在原公司上升通道暢通。但今年，因為疫情，有公司遇到危機做不下去，或是發不起工資，這些人不得不應聘新職位。
和許單單同班的湖畔大學的CEO們看到了這些人，心動了，疫情之下，有公司開始逆勢招人，“不是要把人員無限擴張，而是通過這一輪疫情能看出來，有些人比較懶散，就把他換掉，招來更優秀的人。”
2月6日，拉勾網逐一和TOP200大客戶溝通交流，其中，190家說不會減少招聘，甚至還有幾家要擴大招聘。
他們調查後發現，互聯網行業基本上受疫情影響不大，愛奇藝、釘釘、今日頭條，各種在線教育公司、遊戲公司，SaaS公司，這些互聯網公司在這個階段反而快速增長，異軍突起。
疫情之下，受到影響的公司更多，不過，大多是中小公司，拉勾網2月份收入及招聘規模比往年同期縮減40%左右，“大公司沒有減少，那就說明是小公司在減少。”
150人以下的小企業，現階段招聘萎縮較多。許單單告分析說，一部分小企業的確抗經濟下行壓力能力比較小，現金流儲存比較少，疫情一來，是真的挺不過去了。還有一部分小企業，從人力資源到CEO，抗風險經驗較少，這時他們就傾向於保守觀望。
站在CEO的角度，他認為，疫情有動盪，但也是員工的試金石，疫情可能讓一個公司更清晰的看出來誰優秀，誰不優秀，未來，不優秀的可能就要被淘汰。
轉變
除了互聯網公司，還有一類企業最近也有招聘的想法，他們是傳統公司轉型數字化的公司。
前幾天，一個50多歲企業家給許單單打電話，講述自己使用辦公軟件的心得。這位企業家說，以前，自己雖然也用互聯網，但其實就是把智能手機用熟練了，會看今日頭條，能和家人視頻通話。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還會使用軟件開視頻會議。他問了一下週圍同年齡段的企業家，發現大家最近都會用了，並且覺得挺好。
“這次疫情顛覆了他們很多認知，我覺得可能會導致整個中國的互聯網化，在全世界前面又領先一大步。”許單單向記者舉例說，“比如同樣是飯店，外賣平臺做的好的，受疫情影響就稍小一點。行業裡大家一對比，就看到了未來趨勢。”
一部分企業家已經向許單單講述了這樣的計劃，“他們說，針對這些變化，現在就要做準備，去籌備人，要設立子公司，設立子部門等，一系列規劃都有了。”
“金三銀四”
不可期儘管大型互聯網公司沒有縮減招聘計劃，但往年這個時候即將到來的“金三銀四”，今年戲不大了。
“金三銀四”指招聘行業的一個高峰期。往年，春節前後會有一波換工作熱潮，招聘行業3月、4月兩個月佔全年超過1/4的收入。今年，到目前為止，幾大招聘公司都在透露收入下降嚴重，“像我們算是比較好的，2月份收入下降也挺多。”
目前，大部分企業仍未徹底復工，招聘旺季也沒能到來。等到企業正常運行，原本拿到年終獎想換工作的人，或是末位淘汰需要新工作的人，是否會繼續求職，讓“金三銀四”延後？
許單單告訴記者，這些人的需求是存在的，企業的招聘一定程度上也是存在的，之後會有一定程度上的小反彈。但是，並不會把原來的高峰期完全延後過去。
“經濟其實還是還是下降了一些，很多行業現金流受到影響，人頭預算會降低的，除了互聯網行業和一部分得益的行業，大部分行業預算會降低，招聘總量比往年少。同時，在經濟不穩當的情況下，那些原來主動想跳槽的人，可能就暫緩了跳槽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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