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6 那些离家出走的女作家们,白薇、萧红、张爱玲,有个好母亲多重要

张爱玲的《半生缘》中,曼桢被姐姐曼璐、姐夫祝鸿才合谋陷害,被关在祝家近一年,直到在医院生了孩子后逃走,这段经历,张爱玲用笔很克制,但读者仍然能读到深浓的悲哀和苍凉感。稍微了解作者生平的人,恐怕都会联想到张爱玲本人的类似经历。

张爱玲从圣玛丽亚女中毕业后,为了她留学的事,母亲黄逸梵特意回到上海,同张志沂谈判,可事对方避而不见,不得已,张爱玲便自己向父亲提出要去英国留学,遭到了拒绝。为了这件事,后母孙用蕃也发表了一番讽刺,大意是黄逸梵不是张家的人了,倒还想管张家的事。

事实上,张爱玲出国留学,是张志沂和黄逸梵离婚时就说好的事。张志沂和后妻抽大烟,开销大,连对儿子张子静的教育都完全不放在心上,何况花巨钞送张爱玲出洋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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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


后来发生了沪战,张爱玲的母亲和舅舅都住在租界的旅馆中,因为房间够用,为了避免浪费,黄逸梵就要张爱玲也过去住。

张爱玲将此事同她父亲讲过后就去旅馆,跟母亲、舅舅、表姐妹们呆了两个礼拜。回家后,后母孙用蕃指责她不向自己报告就住在外面,争执中打了张爱玲一巴掌,并反诬她打长辈。

张志沂不分青红皂白,毒打了张爱玲,并把她关在一间不用的房间里。从秋到次年春节前,长达几个月之久,其间张爱玲还患了痢疾,却只得到孙用蕃的一盒清凉油。

若非带她的何干的帮忙,张爱玲很可能就此丧命。张志沂后来害怕了,趁着孙用蕃不在,自己去给张爱玲打针治病。

张爱玲后来逃出了这个家,投奔母亲黄逸梵,从此没有再踏进这个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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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逸梵


张爱玲家当时住的房子,是张家的祖产,但属于她的二伯父。孙用蕃嫁给张志沂后,一定要从他们原来住的地方搬过来,哪怕出很多租金也不在乎。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张志沂跟黄逸梵离婚后还跟前小舅子黄定柱住得很近,对于孙用蕃来讲,这是一种刺激。

孙用蕃晚年接受采访时声称问心无愧,笑言如果时她的一巴掌打出了一位著名作家,倒也值得。这样的态度,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后母的一巴掌,让亲爹毒打亲女儿,并把她关上几个月,这种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可能轻易谅解。张爱玲后来在文章里写到这件事,不管用笔如何克制,读者都能感受到她内心的震动。她在《半生缘》中写曼桢被关在祝家时的心境,也会让了解她经历的读者联想到这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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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缘》剧照 曼璐 曼桢


我们熟悉的民国女作家中,遭遇囚禁的人似乎不是孤例。原因各不相同,结果却是一样。比如张爱玲不愿意与之相提并论的白薇,比如在张爱玲因太平洋战争离开香港时因病去世葬在浅水湾的萧红,她们都曾被各自的家庭囚禁过,也都逃离了家庭,最后成为作家,靠一支笔谋生、谋爱。

白薇是被婆婆和丈夫家暴后被囚,她逃离婆家后,父亲还要捉她回去,就为了让自己的脸面好看。她的母亲一手制造了白薇的不幸婚姻,却在这期间缺位、失声——当然,那个时候的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低,不能完全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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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


萧红的母亲早就去世了。萧红被囚禁后逃离家庭,父亲从此不认她,此后她基本上是在社会上流浪,命运多舛,几无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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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


总而言之,旧时代的女性命运,如张爱玲在多篇小说中写到的那样,与她们的父亲、丈夫有很大的关系。

张爱玲比另外几位女作家幸运的是,她有一位开明睿智、性格独立的母亲。

张爱玲逃离家庭后,在母亲的支持下补习英文,包括伦敦大学,后因战争,转而赴香港大学念书。黄逸梵对张爱玲一生的影响极其深远,特别在对她的教育上,付出了很多。可以说,张爱玲最大的幸运,是拥有黄逸梵这样一位不同凡响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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