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9 漫 話 木 心


漫 話 木 心


那日,接那位遠方的小朋友微信留言,請我推薦木心的作品,我盡知以告。伊說:通過你知道了木心。我覺得在文壇上這麼重要的人物,應該讀一讀他的書。


很欣幸,因了我的緣故,許多朋友知道並認識了木心,且不乏其人、陽春白雪地關注、研讀、推崇之。亦因了這個緣故,在與引我為同道同懷者們的交流中,便時常、不吝地互遞了友好、美好與絕好。此殊可為喜也!


藉助於朋友圈、公眾號等等的平臺效應,一些或老或少、或男或女、或遠或近,身份不同,性格各異的朋友,在接收了我的關於木心的信息的同時,也不免盲目地被動地接受了我對木心的解讀與品評。雖則甚感慚愧,卻也因此而加深了我對如此平臺,以及諸般朋友的感覺和感情。


其實,以我的懶散和漫不經心,加之跟著感覺走的一貫習性,對木心的瞭解顯見的是感性、零散、不成系統的,故此對其解讀與品評自然也不可能達到什麼高度,更不敢妄言深刻。何況,如此高山仰止、博大精深的木心,豈是我輩所能承載得起、參透得了的呢?所以,面對著一干良善親朋的謬獎與求教,我便常常有捉襟見肘、問道於盲的感慨,同時暗想:似我等這般才學淺薄,卻浪得虛名者,不知世間還有多少!

漫 話 木 心


平淡、平靜、平實、平素,是我捧讀木心伊始便植下的感覺,而且這樣的感覺是與讀並進、與日俱增的。每每夜半更深、萬籟俱寂之時,伴和著骨子裡最為原始的汩汩的血液流淌的聲響,捧一本木心在手,便愈發地理解了這種平淡、平靜、平實與平素,進而窺見並感受到了其所折射出的超然、深刻、卓達與偉岸,以及其所帶給我們的同韻同頻的快意與和諧。


木心說:常以為人是一個容器,盛著快樂,盛著悲哀。但人不是容器,人是導管,快樂流過,悲哀流過,一直到死,導管才空了。原來,在木心那被平淡、平靜、平實、平素所嚴密包裹的內心世界裡,無時無刻不在觀察著生活,解讀著物我,醞釀著哲理。我想,世人所謂的靜水深流、大象無形、於無聲處等等,當不外如此吧。


長期以來,在我之悲觀主義元素佔據相當比重的心靈空間裡,悲情、悲催這兩個詞彙似乎已然約定俗成、條件反射地和兩位大賢大哲大師緊緊地扣在了一起,一位是弘一,另一位便是木心。每每論及二位賢哲師,這種悲情、悲催便會悄然地莫名地不由自主地瀰漫開來……


之所以會有如此刻骨銘心、難以自拔的感覺,大抵還是因為我對此二位賢哲師的瞭解與理解的有限和淺薄,更因為其異乎常人的平淡、平靜、平實與平素所傳導(抑或誤導)的想當然和約定俗成。僅就木心而言,在我所見到的有關先生的照相里,其表情幾乎無一例外地是沉靜似水、默然冷寂的,聯想到其一以貫之、蔚為風格的文字“表情”,以及其頗可憐見的身世遭際,更憶起當年其送別小女時所說的那句“其實我很孤獨”的話語,這樣的悲情、悲催便不由得瀰漫了身心,浸染了情緒。也正是因了這個緣故,我一直在努力地找尋木心也曾有過的快樂——從文字和影像裡。然而縱橫百度,上窮碧落,卻是失望。終於,在木心紀念館播放的視頻裡,我捕捉到了這般難得的瞬間。這是一段先生課徒授業的影像,畫面中的先生精神飽滿、談笑風生,加之其生動活潑,略帶頑皮的形體動作,盡顯其樂觀與開朗。那一刻,我的內心得到了極大的緩釋與安慰,並且保持了自那以後的好長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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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品讀木心的感覺與感受,一位學者的表述甚是透徹:閱讀當中幸遇木心,知道了什麼叫智者、什麼叫師尊和貴族。繼而其油然而生感慨,即木心讀罷“三不敢”:不敢寫文章,不敢當老師,不敢談優雅。


木心的文筆出神入化,典雅風趣,字字珠璣而又兼具詩意與哲理,明白曉暢而又不失委婉與深邃。這是來自木心親屬的對話。


木心是中文寫作的標高。不告訴讀書人木心先生的消息,是我的冷血,是對美好中文的褻瀆。這是上海作家陳村先生的靈魂解讀。


每次讀到木心的文字都讓我驚歎,字和字究竟是怎樣巧妙的湊在一起,才能有如此絕美而深刻的樣子!這是吾之好友至真至誠的心靈之聲。


古文今文焊接得好,那焊疤極美。這是先生底氣十足的自我袒露與總結。


……


木心之名,不過是陳丹青刻意炒作的結果。這是迄今為止,我所聽到的關於木心的唯一蕭瑟和飄零的聲音。那一刻,我竟然沒有“笑”!


拉拉雜雜,不揣淺薄,斗膽冒昧地對木心先生——我心中至尊的學者、智者、名者、長者做了一番不成章法,不成系統,甚或不成體統的論說,其實是滿心惴惴,頗為汗顏的。較之於那些學術的、深度的、理性的權威解讀,我之膚淺的,建立在感性基礎上的理解,倘能博人一笑,或也值了。因為其起碼可以起到一定的傳播作用,令更多的人知道木心,並有興趣瞭解、品讀木心。


真開心許多朋友也這麼喜歡木心!尤其是因了我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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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關於“當年其送別小女時所說……”

2011年暑期,小女與同學結伴前往烏鎮,立雪“孫”門(木心本姓孫,時受國家保護,求拜頗難),終得相見,且相談甚歡。半年後,木心去世,小女甚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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