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這個世界上最溫暖的稱謂
無論何時
都能喚起我們心底最柔軟的回憶
但丁說
“世上有一部永遠都寫不完的書,
那便是母親。”
母愛
是困境中的燈塔
是漂泊天涯的縷縷思念
是家裡永遠不變的味道
是最簡單、最質樸卻又最讓你無法割捨的記憶
每每想起母親,便覺溫馨
從小學二三年級起,母親便為全家的生活去離家很遠的工地上班。每天早上天未亮便悄悄地起床走了,往往在將近晚上八點時才回到家裡。若冬季,那時天已完全黑了。比我年齡更小的弟弟妹妹都因天黑而害怕,我便冒著寒冷到小衚衕口去迎母親。
從那兒可以望到馬路。一眼望過去很遠很遠,不見車輛,不見行人。終於有一個人影出現,矮小,然而"肥胖",那是身穿了工地上發的過膝的很厚的棉坎肩所致,像矮小卻穿了笨重鎧甲的古代兵卒。斷定那便是母親。在路燈幽藍清冽的光下,母親那麼快地走著。她知道小兒女們還餓著,等著她回家胡亂做口吃的呢! 於是邊跑著迎上去,邊叫:"媽!媽……"
如今回想起來,那遠遠望見的母親的古怪身影,當時對我即是溫馨。回想之際,覺得更是了。
我小學五年級時,母親仍上著班。但那時我已學會了做飯。從前的年代,百姓家的一頓飯極為簡單,無非貼餅子和粥。晚飯通常只是粥。用高粱米或苞谷碴子煮粥,很費心費時的。怎麼也得兩個小時才能煮軟。我每坐在爐前,借爐口映出的一小片火光,一邊提防著粥別煮煳了,一邊看小人書。即使廚房很黑了也不開燈,為的是省幾度電錢……
如今回想起來,當時爐口映出的一小片火光,對我即是溫馨。回想之際,覺得更是了。上了中學的我,於一個窮困的家庭而言,幾乎已是全才了。抹牆、修火炕、砌爐子,樣樣活都拿得起,乾得很是在行。幾乎每一年春節前,都要將個破家裡裡外外粉刷一遍。今年牆上滾這一種圖案,明年一定換一種圖案,年年不重樣。冬天粉刷屋子別提有多麻煩,再怎麼注意,也還是會滴得到處都是粉漿點子。母親和弟弟妹妹們撐不住盹,東倒西歪全睡了,只有我一個人還在細細地擦、擦、擦……連地板都擦出清晰的木紋了。第二天一早,弟弟和妹妹們醒來,看看這兒,瞅瞅那兒,一切乾乾淨淨有條不紊,看得他們目瞪口呆……
如今想來,溫馨在母親和弟弟妹妹眼裡,在我心裡,他們眼裡有種感動,我心裡有種快樂。彷彿,感動是火苗,快樂是劈柴,於是家裡溫馨重重。儘管那時還沒生火,屋子挺冷……下鄉了,每次探家,總是在深夜敲門。燈下,母親的白髮是一年比一年多了。從懷裡掏出積攢了三十幾個月的錢無言地塞在母親瘦小而粗糙的手裡,或二百,或三百。三百的時候,當然是向知青戰友們借了些的。那年月,二三百元,多大一筆錢啊!母親將頭一扭,眼淚就下來了…… 如今想來,當時對於我,溫馨在母親的淚花裡。為了讓母親過上不必借錢花的日子,再遠的地方我都心甘情願地去,什麼苦都算不上是苦。母親用她的淚花告訴我,她完全明白她這一個兒子的想法。
我的心使母親的心溫馨,母親的淚花使我的心溫馨……後來我又將母親接到了北京,而母親正病著。鄰居告訴我,每天我去上班,母親必站在陽臺上,臉貼著玻璃望我,直到無法望見為止。我不信,有天在外邊抬頭一看,老母親果然在那樣望我。母親彌留之際,我企圖嘴對著嘴,將她喉間的痰吸出來。母親忽然甦醒了,以為她的兒子在吻別她。母親的雙手,一下子緊緊摟住了我的頭。摟得那麼緊那麼緊。於是我將臉乖乖地偎向母親的臉,閉上眼睛,任淚水默默地流。 如今想來,當時我的心悲傷得都快要碎了。之所以並沒碎,是有溫馨粘住了啊!
溫馨,不是設計與佈置的結果,不是刻意營造出來的。它儲存在尋常人們所過的尋常的日子裡,偶一閃現,轉瞬即逝,融解在尋常日子的交替中。
它也許是老父親某一時刻的目光;它也許曾浮現於老母親變形了的嘴角;它也許是我們內心的一絲欣慰;甚至,可能與人們所追求的溫馨恰恰相反,體現為某種憂鬱、感傷和惆悵。
它雖融解在日子裡了,卻並沒有消亡,而是在光陰和歲月中漸漸沉澱,等待我們不經意間又想起了它。
今日話題
你在心中珍藏的
“溫馨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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