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2 在悲劇性人物中倖存下的詩人——西川:一個將寫詩當做常態的人

上世紀80年代,是一個屬於詩歌的時代,也是屬於詩歌的黃金時代。

那個時代誕生了很多傑出的詩人,留下了許多影響力延續至今的詩歌作品。

那是一個充滿理想和激情的時代,但改革開放後的物質社會卻和很多詩人的內心精神世界發生碰撞,也正是那個“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的時代,許多詩人抑鬱至死。

在悲劇性人物中倖存下的詩人——西川:一個將寫詩當做常態的人

顧城

西川與海子、駱一禾在詩壇被並稱為“北大三劍客”。

在悲劇性人物中倖存下的詩人——西川:一個將寫詩當做常態的人

海子、西川、駱一禾

1989年3月,海子臥軌自殺。

在悲劇性人物中倖存下的詩人——西川:一個將寫詩當做常態的人

海子

同年5月,僅僅在海子去世的兩個月後,駱一禾突發腦溢血身亡。

在悲劇性人物中倖存下的詩人——西川:一個將寫詩當做常態的人

左一西川左二駱一禾

這似乎是一種強加在那個時代詩人身上的魔咒,又有些宿命的味道。

在這三個人中,只有西川倖存了下來。

在悲劇性人物中倖存下的詩人——西川:一個將寫詩當做常態的人

西川

在接受《13邀》許知遠的採訪,被問及詩歌對自己意味著什麼時,西川說:

詩歌對我來說就是諸子百家!就是戰國諸子!

西川對詩歌的這種理解也正好印證了他的詩歌風格。西川認為,寫詩對他來說就是一件常態的事情。春秋戰國時期的文人墨客,他們的作品也大多是在抒發自己的情感。寫詩不一定非要包涵人類和整個世界的龐大意義。

西川的詩歌偏向散文化,但同時這也是那些批評家們詬病的地方。你不知道他在表達什麼,但讀完之後卻又知道他在表達什麼。

很多年輕的詩人都常常會一昧地追求佳作、追求精品,但西川已經度過了那個階段。

如何延續自己的創造力,不一昧地追求極致,能將生活和作品融合起來,處理好文學創作和生活的關係,我想這應該是許多年輕作家向西川學習的地方。

在談及身邊好友們的離世時,西川說,自己不愛在公眾面前談論死亡這個話題,如果深究,肯定都有他們的意義,但中間一定會誤導很多人。

在悲劇性人物中倖存下的詩人——西川:一個將寫詩當做常態的人

有很多人說詩歌是一種討巧的文學體裁,因為一篇詩歌的字數非常少。但其實,詩歌是語言的一種高度凝練,利用幾百字或者更少的字數來表達出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這不是一個普通人就可以隨隨便便做到的。而且,作為一種文學藝術形式,詩人是非常避諱重複和抄襲的。匠人需要把一個東西努力做到極致,他才是一個優秀的匠人,但藝術家必須不斷地拋棄掉自己已有的成果,努力創作出新的作品,他才可以被稱為一個優秀的藝術家。如果一直在重複自己,在吃自己已有的成果,那麼這就不是一個好藝術家的表現。

當然寫作也是有樂趣的,馬爾克斯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

寫作對一個作家最大的回報就是,一個被寫作訓練的頭腦,能夠一眼就認出另一個被寫作訓練出來的頭腦。

的確,一個作家會一眼看出另一個人究竟是不是作家。文字只比文學少一個維度,但這一維度就決定了你所看到的東西。普通人可能只會看到一個面的事物,而作家,通過文字,他會看到一個立體的,甚至是四維空間的世界。

但這種寫作上的訓練,往往會使作家沉浸在一個作品的環境氛圍裡,所以作家大多都很孤獨,但這並不代表無趣。作家的外表可能會看似平靜,但他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能看到潛藏在事物之內更深處的東西,這本身就是一種樂趣。

在悲劇性人物中倖存下的詩人——西川:一個將寫詩當做常態的人

青年西川

但如果長時間地陷入一個人作品的環境氛圍裡,就很有可能由於過度的追求,導致精神和心理上的壓抑,以至於從現實世界的懸崖上墮入文學世界的深淵禁地,因而再也無法攀爬出去。

西川不同於大多數詩人的就是,他能夠把握住這種思維力度,始終抓住生活的繩索。因而他才沒有種種極端的表現,他才能夠延續這種文學創造力。在他的作品裡,你能讀到很多關於生活的智慧,而這種智慧,在沒有更多生活經歷的詩人的詩裡,是不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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