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夜裡，聽到同鄉的發小母親英年仙逝，享年才70歲。記得之前在醫院檢查的時候就身體有各種毛病，而這一次沒有抗過去，各項器官都有所衰竭醫院搶救無效，最後只能黯然的帶回老家。
小時候，農場秋收季節都需要相互幫忙，而我們兩家離的又不是很遠，發小母親那會秋收的時候也經常相互幫忙就在我家住上幾天。而我和她家老大年齡相仿，男孩子一個年齡段一個同村的都能玩到一起去。
在我大學放假的時候我還會去她家小住幾天也算一種友誼之情。直至到了工作後就少有交集，偶爾會有來往，只是中間的牽連這根線未曾斷開。
而這次念於舊情，我去弔唁她的葬禮。時間的長河裡遇到不少昔日中記憶中精壯的漢子，都以老去，不少都已經是老來鰥寡孤獨，晚景各有不同。生老病死這是誰也躲避不了的話題。同車而回的另外兩個朋友，都是喪親較早。他們都羨慕我，說我父母雙全，健康又無拖累。
而我卻反過來調侃他們，“都是你們太孝順，老人家該對他們狠一點就該狠一點。不然一直享慣了清閒，遺忘了年齡，遺忘了曾經的歲月，人就會一下子老去。”
有一天我就到母親的電話。“你爸爸病倒了，在醫院住院呢。”嚇唬的我和弟弟趕緊往醫院裡趕。趕到醫院時母親早已在電梯口等候著我們兩。“爸怎麼突然病倒了，身體不是一直挺好嗎?”我問母親。誰知母親撲哧一笑：“醫生看了片子，身體都沒有什麼問題。休息幾天就好了，說這是心病。”原來父親閒散在家後，養出了無用論的心病。以前忙碌習慣了，突然一下子閒散下來，讓原本固定的生活規律給崩塌了。表面上看父親是輕輕鬆鬆，背地裡不知道和母親抱怨過多少次生活沒有意思。那一刻，我彷彿看到父親像個被時間拋棄的孩子躺在病床上。
父親原是廠子裡的一個管理幹部，從年輕的時候就在廠子裡做工開始。從一個鉗工到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管理者，父親整整用了二十來年。可一味的付出還是改變不了被時代命運所洗牌的局面，廠子在改革的浪潮中只能倒閉。而那時父親已經整整在那個廠子裡呆了30多年。那天我和弟弟二人去廠子裡接他的時候，感覺眼前滿目蒼夷，小時候在哥倆在廠子裡玩耍的記憶翻現，如今再看到父親站立在門口不捨得離去的背影而唏噓不已。父親形象如他手臂粗壯樣偉岸，挺起我們這個小家，那一刻轉身離開的時候，他隱忍許久的淚目還是奪眶而出。
退休後父親剛開始還嘗試著出去走走，沒事到公園裡打著蒲扇下著旗。過了幾天就不願意出門，整天把時間關在房間裡看電視看報。
這次出院後，母子三人商議從父親的愛好出發。年輕的時候愛好木匠，打磨傢俱。就讓父親去帶孫子，母親在一旁看管。還別說，父親因為愛打造的搖搖木馬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結實實用。看著兒子在搖搖木馬上開開心心的樣子，記起以前和弟弟還掙著搖搖木馬玩。現在的搖搖木馬更佳光彩奪目更佳漂亮了。每一個承軸點都被打磨的平滑，不會割到人，可見父親把愛意都融入在每一個細節裡。
照顧孩子還要學會烹飪，難以想象幾十年不進廚房的父親做起來的菜也是相當可口。他說“孫子喜歡，就要做對孫子好的營養套餐。”
時間隨著日起日落而流逝，而父親的開朗讓母親不再掛念，不大的小家裡洋溢著飯香和笑語。擺攤成了父親的第二職業，一個個成品木製品經過雕刻而飽含生命力。父親不為掙多少錢，只想聽別人聽一聽他吹噓這些寶貝。
“空巢老人”在當下以成熱詞。請多用點心和他們相處吧，多給老人們一些寬容和理解。讓他們在時間不多的日子裡，安穩充實地度過每一天吧。這是我們對人生來僅一次的生命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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