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1 狠心奶奶將3個小孩逐出家門,大冬天差點凍死,再生的她決定反擊

方家村村北靠山的破廟裡,一垛發黃的稻草堆裡,三個衣著單薄的孩子瑟瑟發抖著蜷成一團,靠著彼此的體溫取暖。

“大姐……好冷啊。”年僅四歲的方明淮臉色雪白,有氣無力哭喊著,白氣順著話從發青的口裡冒出,小小的孩童臉色與那白氣差不得哪去,看得方菡娘一陣心酸。

“淮哥兒不要說話,越說話越冷的。”六歲的方芝娘抖了抖,強撐著刮骨的寒冷,懂事的小聲勸著幼弟,只是顫抖的聲音,洩露了這個孩子也已經冷的不行的事實。

方菡娘眼底止不住一酸,手底緊了緊,更用力的摟住二妹與幼弟。

饒這九歲的方菡娘身子裡裝的只是一個穿越來的芯子,與這兩個小小孩童並無什麼瓜葛,此刻也忍不住無比心酸,要罵一聲這賊老天!

這是造的什麼孽,讓這幾個孩子遭受這種苦!

先前幾刻,她穿到這片歷史上並沒有記載的古代時空時,兩個孩子正在寒風中一邊發抖一邊圍著她這身子哭,聲音又啞又顫的喊著“大姐不要丟下我們”,饒是自詡鐵石心腸的她,也不禁心中酸澀。

而等她消化了腦海中因發燒而逝的前身遺留下的幾分記憶殘片,連猜帶蒙的瞭解了她們眼下的境況後,更是一股鬱氣集結於胸,憋得難受!

簡而言之,她們姐弟三人被親奶奶,在這寒冬臘月,趕出了家門。

這麼冷的天,這麼小的孩子!親奶奶!

方菡娘忍不住心底一聲冷笑。

車禍去世導致穿越的方菡,因著眼下的境遇,憤恨於那些所謂親人的狠心,憐憫於二妹小弟的幼弱,帶著一股不甘心的氣,很快將自己代入了方菡孃的角色。

她想的很清楚,方菡已死,她眼下要做的,就是過好方菡孃的日子!

可這——連命都要保不住了!

方菡娘只覺得身上越來越僵,但她心裡不甘於服命,飛快的想著法子,眼睛不停四下瞅著有沒有什麼遮寒的東西。

狠心奶奶將3個小孩逐出家門,大冬天差點凍死,再生的她決定反擊

當她眼睛掃過某處暗黃色的東西時,眼睛一亮,有了!

她強撐著快凍僵的身子,快步走向一旁破舊的神龕,伸手就把神龕底座下壓著的黃麻布扯了下來。

方明淮還小,沒什麼對神佛的信仰,只知道大姐這一抽身走開,寒風直灌,咧嘴就要哭。方芝娘卻是年齡大些了,知道敬畏,見狀便嚇了一大跳。

然而還沒等她說什麼,方菡娘已手快的將這黃麻布用力一蕩,撣了撣指甲蓋般厚的灰,繼而披在背後,伸手一裹,將二妹幼弟都裹在了懷裡,抱得嚴嚴實實。

鄉下對佛極虔,這廟雖然已敗落,但多年前也曾香火旺盛過,神龕下鋪著的黃麻布當初用的也是極厚實的布料,雖粗舊,但是極耐髒耐寒,此刻一上身,與方才的天寒地凍,立即好了不少。

方明淮驚喜的“啊”了一聲,到底是小孩子,立即開心了。

方芝娘有些發抖,口齒不清差點咬了舌頭:“大大大姐?……”

方菡娘隨口扯了個說法,低聲安慰道:“佛祖向來慈悲為懷,定不願眼看咱們被凍死。現在只是借了借供奉,等咱過去這難關,到時候多多孝敬佛祖就行了,佛祖定然不會怪罪的。”

心裡卻在想,要不是沒火,地上又潮溼,引不了火,她直接就將那破木頭神像給當柴燒了……

聽姐姐這麼一說,不知道姐姐心裡在想什麼的方芝娘立即安了心,比同齡孩子瘦弱很多的小身體陡然放鬆下來,不自覺的調整了一下在大姐懷裡的姿勢,讓自己更舒服。

姐弟三人,裹著一床又髒又舊的黃麻布,用彼此的體溫互相取暖。

但孩童幼小,本不耐寒,憑著這塊黃麻布,他們又能撐多久呢?

“菡娘……芝娘……淮哥兒!”

急切的呼叫聲讓思緒漸沉的方菡娘精神一震,只見廟門口有個穿著靛藍棉布衣服的身影一邊喊著他們的名字一邊激動的奔了過來。

那是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漢子,手裡抱著一床大棉被並一包袱衣服,神情急切,看到三個孩子在稻草堆裡裹著個龕布瑟瑟抖著,個個面色青白顯然凍壞了的樣子,一愣,繼而酸澀的心疼泛延開來。

他來不及去怪責幾個孩子將龕布圍在身上“大不敬”的做法,慌忙將棉被攏住三個孩子,眼角發酸道:“是六叔來晚了,是六叔來晚了!”

厚重的棉被阻隔了寒風,久違的溫暖包裹住他們,一種絕處逢生的喜悅從心底冒了出來,讓方菡娘這個外表九歲,內心近三十的剛強女人也忍住不住淚盈於眶。

能活著,誰願意去死呢。

更何況,她身邊還有可憐的弟弟妹妹,他們還那麼小。

“六叔謝謝……”方菡娘真情實意的哽咽著道謝,“我還以為我們姐弟三人要死在這裡了。”

從記憶碎片中得知,這是方家本族的堂叔,是三爺爺家的小兒子,向來待她們姐弟三人不錯。

方長慶聽這小小的侄女口談生死,又見另兩個更小的侄女侄子一臉遮不住的驚喜的看著他,心中頓時酸澀的無以復加。這個向來堅忍的莊稼漢子忍不住背過身去用粗糙的手背抹了一把淚,再回過身來,看著孩子青白的小臉,手忙腳亂的解開包袱:“這是六叔從家走時你六嬸兒給你們收拾的茹孃的舊衣服,你們先穿上,叔帶你們回家,回家啊。”

一聽回家,方芝娘與方明淮稚嫩小臉上的喜悅彷彿凍結了般,兩個孩子有些驚恐的下意識退了退:“不……”

看得方菡娘與方長慶心中難受極了!

這是受了多大的磋磨,才使這麼小的孩子,在這種快要凍死的情況下,還談家色變!

方長慶忍住心裡翻天倒地的難受,連忙道:“是六叔沒說清,不回你奶家,去六叔家。你六嬸在家給你們煮好了熱粥,等著六叔帶你們回去呢。”

方芝娘跟方明淮臉上這才放鬆下來,又露出了笑,這個嘰嘰喳喳道:“我可想六嬸煮的疙瘩粥了!”那個嘰嘰喳喳道:“六嬸炒的白菘也好吃極了!”

方長慶忍不住笑道:“都有都有!”

方菡娘臉上也露出了穿越以來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

第二章 六叔六嬸

方茹娘是方長慶的長女,已經十四歲了。她的舊衣服姐弟三人穿並不是多合身,只是天冷,只要能蔽身,哪還來得這麼多講究。

方菡娘給方芝娘,方明淮挑了兩件厚些的的。方芝娘還好,年齡大些了,自己會穿衣服,方明淮虛歲才四歲,正是笨手笨腳的年齡,方長慶有心幫忙,但他一個莊稼漢子粗老爺們,從來沒幹過給孩子穿衣服這種細緻活,根本應付不來。方菡娘帶著笑,幫弟弟穿好衣服,又幫兩個小的將大出來的袖口褲腿都掖好,腰上寬盪出來的一塊都拿了根粗繩綁好,以防倒灌進風。方方面面都捯飭好了,方菡娘這才拿起最後一件略薄的棉衣,手腳麻利的給自己穿好。

她在現代時,小時候跟著爺爺奶奶住在大山裡,也是一直幫著帶家裡的弟弟,替老兩口分擔重任。在照顧孩子上,方菡娘堪稱熟練工種,眼下里做來,熟練的不得了。

實在幫不上忙的方長慶在一旁給幾個孩子用棉被擋住了風口,看著九歲的侄女抖著身子先去拾捯好兩個小的再收拾自己,心中不禁點頭,暗道這個侄女是個好孩子,懂得照顧弟妹。

心中更是心疼了幾分,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就成了她奶口中“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至於蓄意推隔房的弟弟下水的罪名,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又想想孩子她奶奶一貫偏心到天邊的作風,方長慶畢竟是隔了一層親戚關係的小輩,人又實在,不會去指摘什麼,只能心裡憋屈的想,這仨孩子實在命不好。

拾捯好了自己,方菡娘又有些侷促不安的看著方長慶:“六叔,會不會給你跟六嬸惹麻煩……”

方長慶更是覺得這孩子貼心,他大手一揮,用棉被將三個小的一把裹住,護著三個小的往外走,安慰道:“不要想太多,先跟六叔回家。”

方長慶家裡也不富裕,方茹孃的舊棉衣一般都是實在穿不下的時候,棉花掏出來填新衣裡穿,實在沒多的棉衣。這幾件舊衣雖說不是棉衣,但卻是方茹娘衣服裡除了身上穿的那件最厚的了。

方長慶也沒辦法,只得帶了家裡兩條棉被中厚的那床出來,打算這樣裹著孩子好歹擋擋風。

冬天鄉下人都有貓冬的習俗,尤其是今天這天,眼瞅著就要下暴風雪,村中小道更是無人,戶戶掩門,家家炊煙。

方長慶微微僂著腰,伸開雙臂用棉被裹著三個孩子夾帶著往家趕。

方明淮年齡小,步子邁的也小,踉踉蹌蹌的跟著,方長慶有意放慢了腳步,嘴裡一個勁哄著孩子:“淮哥兒撐住啊,一會兒到家就好了。”

方明淮稚生稚氣的回道:“六叔,沒事兒,我能行,別讓姐姐們凍壞了!”

看著幾乎沒人的土道,再想想這種天氣,穿的那樣單薄被趕出家門的三個侄子侄女,饒是方長慶這鐵打的漢子,也忍不住心酸。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知道的晚些,這三個孩子……

想都不敢想!

狠心奶奶將3個小孩逐出家門,大冬天差點凍死,再生的她決定反擊

他們老方家怎麼會有那麼狠心的人!那可是孩子的親奶奶!

四間茅土屋,窗戶上糊著嚴嚴實實的厚油紙,房簷下掛著幾串苞米棒子,幾道木柵欄簡單的圈出了半畝菜地,便是方長慶的家了。

莊戶人家,靠天吃飯,掙不了幾個錢,也就掙個口糧。

聽到動靜,屋門上掛著的茅草簾子被人掀開一角,面色紅潤的方六嬸看到果然是當家的帶著孩子回來了,面上一喜,看到三個孩子都凍得鼻涕直流的樣子時又是一嘆,一迭聲的急道:“唉,當家的,快帶孩子們進來,這天寒地凍的……”

方長慶連連應聲,順便搭上手替方六嬸撐起簾子,另一隻手將三個孩子往屋裡一推:“都快進屋暖和暖和。”

直到進到屋裡,坐到了燒得暖暖的炕上,方菡娘這才覺得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兩個小的更是激動不已,咧著嘴直笑。

年芳十四的方茹娘紅著眼眶從炕頭下來,掀開爐子上墩著的土鍋鍋蓋,熱氣四溢中端出三碗黍米糊糊,一碗一碗遞到姐弟三人手裡:“你們先喝點粥熱一熱。”

方菡娘看著缺了個口的瓷碗中盛的滿滿的熱氣騰騰的黍米糊糊,伸手想去接,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片發黑——

大概是久違的熱氣太讓人心安,方菡娘乾脆利落的暈了過去。

……

茅草屋外,暴風雪肆虐,刮的窗紙呼呼作響。

茅草屋裡,方菡娘面色潮紅,呼吸急促,閉著雙眼躺在燒的暖暖的土炕上。

之前方菡娘已經發過一次高燒,那次昏迷導致了原主的死亡,方菡的到來。方菡到來後,方菡孃的芯子變了,精氣神吊了起來,心心念唸的都是怎樣讓他們姐弟三個不被凍死,身上的病痛倒是不顯了。而現下里熱氣一轟,她一放鬆,精氣神一洩,身體裡壓著的那股子風寒又衝了上來,這導致了方菡孃的又一次昏迷。

方芝娘跟方明淮心中恐懼,害怕姐姐又像之前那樣睡過去,他們怎麼喊都喊不醒。方茹娘一手抱著一個,低聲的安慰著,哄著他們說姐姐只是睡著了。

方芝娘咬著手指,眼神往黍米糊糊上飄了好幾次,還是怯怯道:“茹娘姐姐,我把我的糊糊給大姐喝,你讓她趕緊醒過來好不好……”

方明淮吸了吸鼻涕,也急急道:“淮哥兒也不喝糊糊了,給大姐喝!”

方茹娘心酸的差點哭出聲來。

她親弟弟方明河這才兩歲,在一旁的炕頭含著手指睡得鼻涕泡直響,無憂無慮。再看看小小的方芝娘方明淮,她簡直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方長慶跟方六嬸急的不行。方六嬸有些恨恨的,卻又怕嚇著幾個孩子,拉了方長慶到一旁,低聲道:“大伯嬸也真是心狠!……我聽茹娘說了,原本是洪哥兒不懂事,在結了冰的河邊推淮哥兒嚇唬他,菡娘去拉架,被艾娘拉拉扯扯的,結果兩人都掉進了冰窟窿裡……倒是撈上來的快,本來也沒啥,換身衣服暖暖就行了,可艾娘哭著喊著說是菡娘故意推她下去……菡娘這剛來得及脫了溼衣服,還沒換身厚點的衣服呢,姐弟三個就被大伯嬸罵著白眼狼趕出了家門。這天寒地凍的,可憐我菡娘芝娘明淮那麼懂事的三個娃,爹孃都不在了,她叔伯嬸這是要往死裡欺負他們啊……你們老方家真是心狠啊……”

方長慶訥訥的,不知道怎麼哄明顯被勾起傷心事的媳婦,只能一下一下輕輕拍著媳婦的背安撫。

在方茹娘七歲的時候,方六嬸曾經懷過一胎,結果大冬天被四歲的方艾娘推了一下,摔了一跤,四個月上流產了。

當時方艾孃的奶奶田氏,仗著自己是長輩,非說是方六嬸自己糙手糙腳,冒冒失失跌倒把胎掉了,還把她家寶貝孫女給嚇著了……陰陽怪氣的諷刺了方六嬸一頓,氣得坐月子的方六嬸直接血氣上頭暈了過去。

因著方長慶這一脈人丁稀少,爹孃早逝,親哥早就搬去了外地,方家村裡沒人肯出頭為他們做主。還是方六嬸的孃家人聽到了消息,周家村老老少少來了半個村,找方氏族長對峙,卻換來對方一句:“孩子還小,不懂事。跟孩子計較個什麼勁。”

氣得當時方長慶紅著眼就衝到了大伯家準備討個公道。

當時真是千夫所指,只有菡孃的爹——行三的方長庚站出來替他們說了句公道話,頂著親孃跟大哥的壓力,強迫侄女方艾娘給方長慶一家道了歉。

為了這事,方長庚他親孃,也就是方艾孃的奶奶田氏還大鬧了一場,覺得方長庚胳膊肘往外拐,向著外人。

後來菡娘她娘阮氏偷著拎了一籃子攢了好久的雞蛋去了方六嬸家,更是經常陪著方六嬸說話解悶,這才讓方六嬸度過了傷心難熬的日子。

再後來沒幾天阮氏懷上了芝娘,方六嬸便覺得這是自己掉了的那個孩子重新投的胎,對阮氏更加親近。

兩家人結下了深厚的淵源。

即便是後面方長庚失蹤,阮氏因病去世,這份情誼也沒斷了,方六嬸一家經常暗地裡照顧那沒娘沒爹的三個可憐娃。

聽說了姐弟三個被趕出家門的消息,也只有方長慶一家聽到了消息便急著去找這三個可憐的孩子回來。

然而,他們誰也沒想到,之前兩個小的因著長姐方菡娘護的好,沒怎麼太受罪。反而是先掉進河裡又為弟弟妹妹擋風受了寒的方菡娘,高熱不斷,送了命,芯子已換成了二十一世紀的方菡。

第三章 不要怪我鬧的不好看

方六叔看著昏睡在炕上的方菡娘,跺了跺腳:“孩子不能再拖下去了,不行我去找瘸子李去。”

瘸子李是方家村的赤腳大夫,曾在縣城裡當過幾天藥鋪學徒,後來因喝醉酒誤了東家的事被趕了出來,他索性回到方家村當起了大夫。方家村村民大多沒錢,平時有個頭疼腦熱風寒什麼的,也捨不得去縣城裡買藥,直接找這個瘸子李開幾副藥,好不好的先吃著。

別說,瘸子李給村裡人看了這麼些年,對於普通的傷風頭疼什麼的,治得頗好。

方六嬸一把拉住方六叔,急道:“瘸子李可在村南頭呢,這大風雪的,他那懶怠性子肯定不願出門……不行,你還是去一趟,先拿點藥回來,先給娃兒退退燒。”

方六叔點了點頭,去了內屋床櫃上的錢罐子裡拿錢。他看著錢罐子裡剩下的幾十文錢嘆了口氣,還是全部掏了出來,放到懷中的布袋裡,跟方六嬸說了一聲,深一腳淺一腳,冒著暴風雪,去給方菡娘買藥了。

方六嬸這邊勸了方芝娘方明淮喝了黍米糊糊,一邊支使方茹娘拿盆出門盛了些雪。

溫暖的室內,白雪很快融成了雪水。方六嬸拿著麻布巾,蘸了蘸雪水,冰冰涼涼的鋪在方菡娘頭上。

方六叔很快拿了些藥回來,懷裡就剩了幾個銅板。他沒說什麼,只是吩咐方茹娘熬藥的時候看著些火,不要過了頭熬壞了。

看著炕上依舊在昏睡的方菡娘,夫妻二人心中皆是沉沉的嘆了口氣。

聽天由命吧。

……

也是方菡娘命不該絕,方六嬸拿著小勺子一口一口喂下了藥,當天晚上方菡娘便醒了過來,由著方六嬸餵了她一碗黍米糊糊,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夜裡一家人分了兩個炕,方六叔兩口子帶著家裡兩歲的方明河,四歲方明淮睡在了裡屋的炕上。

方茹娘帶著方菡娘方芝娘,睡在了堂屋的炕上。

這樣吃了幾天湯藥,方菡孃的病逐漸好了。

這天,雪後初晴,白皚皚的一片,映著人心情也好了幾分。

方六叔家隔壁鄰居隔著柵欄跟院子裡的方六嬸打招呼:“可算是天晴了,方嫂子,這幾天家裡沒凍病的吧?”

農家人對口上的忌諱比較看重,方六嬸聽了鄰居這不太喜慶的話臉上的笑意就有點僵:“杏花娘,咋說話呢?”

鄰居杏花娘短促的笑了一聲,隔著柵欄扔了個瓜子皮過來:“哎呦我這關心你呢方嫂子。我都聽說了,你把那方家的三個掃把星都給接回來了,聽說還有個快死的,你也不怕招災……哎呦!你幹啥扔我!”

方六嬸氣得又扔了一把雪過去:“杏花娘,積點口德啊!”

杏花娘狼狽的歪頭躲過了方六嬸扔過來的,臉色也不好看起來:“嗨我說你個方周氏,老孃好心關心你你還不領情!你也不看看這幾天你倒了多少藥渣,燻得我家男人夜裡都睡不著!你說說你,家裡錢多是不是?方六哥也是眼瞎看上你這種敗家老孃們!我看到時候你家裡男人孩子生個大病時你花啥!”

方六嬸臉氣得通紅,渾身哆嗦:“杏花娘你再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

什麼叫“生個大病”,哪有這樣說話的!

杏花娘撇了撇嘴角,裝,作!嫌話不好聽你還往家裡什麼病的好的都扒拉,自找的!

正想再說些什麼火上澆個油氣氣她,身後不遠處卻傳來一聲怒吼:“你這個天天就知道叨逼叨的臭婆娘,早飯燒好了嗎?!又去瞎嚼舌根!是不是非得老子打斷你的腿,割了你的舌頭?!”

杏花娘肝膽俱裂,回頭一看,站在屋簷下的果然是她家男人王大牛。他雙手抄在袖子裡,滿臉的橫肉一抖一跳,顯然心情極其不好。

“哎哎,這就回去做。”杏花娘不敢多說,轉身連忙去廚房燒飯。

方六嬸衝著杏花娘的背影連連唾了幾口,氣不順的回屋了。

一直擁著被子坐在炕上的方菡娘,掀開被子,手腳麻利的溜下炕來,給方六嬸連磕了三個頭。

方菡娘雖然來自現代,但她自小就看遍人情冷暖,知世故而不世故,沒有那種不合時宜的看不起古代人的自傲。對於幫助她的人,她更是深深的記在了心裡。尤其是現在,她知道對於食僅果腹的方六叔家,給自己治病,收留她們姐弟三個,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

這是天大的恩德。

“哎你這孩子。”方六嬸剛進門就被方菡孃的架勢給嚇了一跳,趕緊過去扶方菡娘。

“六嬸,這幾天多謝你跟六叔還有茹娘姐姐的照顧。”方菡娘堅持不起,又磕了個頭,“我們姐弟三個給您添了大麻煩,這份恩德,我們牢牢記心裡了。”

方六嬸急的不行,給屋子裡做針線的方茹娘使了個眼色,一起強行將方菡娘架了起來。“菡娘你別聽杏花娘那個滿嘴跑馬車的瞎白話,好好養病,別多想那些有的沒得!”

一直陪著小明河在屋子裡玩耍的方芝娘方明淮也湊了過來,有些懵懵懂懂的看著長姐。

方菡娘心裡嘆了口氣,越發感激方六叔一家待她們好,臉上帶上了幾分笑:“六嬸,我已經好的差不多啦。老賴在六叔家也不像話……”

“什麼不像話!”方長慶掀開門簾,拎著剛換來的小半布袋子米糧,臉上有些不高興,“你就當六叔家是你自己家就行,好好住著!”

方菡娘這個身體向來黃瘦,小小的臉頰越發顯出那黑黝黝的大眼睛。她大大的眼睛盯著方長慶,眼裡滿滿都是真情實意:“六叔,你們一家待我們姐弟三個極好,我們是知道的。但正因為知道,我們也不能厚著臉皮再待下去了。”方菡娘眼神落在方長慶手裡提著的布袋子上,苦笑道,“六叔,六嬸頭上那隻銀簪子,給我買完藥,剩下的錢只夠換了這些米糧罷?”

方長慶一滯,下意識的看向方六嬸頭上簪著的木釵子,愧疚一閃而過。

這是媳婦最後的陪嫁。今年天氣先是大旱,又是大寒,他們莊戶人家靠天吃飯,老天爺不給飯吃,糧食幾乎顆粒無收,今年差點被逼的斷了糧。這幾個可憐的孩子又不能不管,藥要買,飯要吃,一筆筆的都是錢啊。

方六嬸反而板了臉:“你這孩子,不要管這麼多事。只要有我們一口,就肯定少不了你們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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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菡娘笑笑,眼眸中神采飛揚:“六嬸,你們對我們姐弟三個的好,我們永世不忘。我們姐弟三個,是方家子孫。即便奶奶將我們趕出家門,但他們也不能剝奪我們這一房該有的家產。這事任去哪裡都是這個理。雖然我年齡小,我還是記得我爹我娘給留了不少東西的……說起來,我爹我娘奉養二老這麼多年,現在我娘病故,我爹失蹤,他們霸我們姐弟三個家產也就罷了,大冬天的趕我們出來,斷我們一房的生路哪還有半分親情可言啊。”

大概是這具身體遺留的對家人的感情,方菡孃的眼淚不由自主的往下落,啪,啪,一滴滴落在地上,彷彿千斤,卻又濺不起半分塵土。

真是傻子啊,那樣的家人,為了他們難過簡直就是浪費感情啊。

方菡娘不在意的用袖子抹了把臉,面黃肌瘦的小臉上笑容肆意堅定:“既然這樣,他們就不要怪我鬧得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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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心奶奶將3個小孩逐出家門,大冬天差點凍死,再生的她決定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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