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4 《中國時報》軍艦命名 先問敵人是誰

臺灣花鉅款,向美國購得退居二線海岸防衛的二巡防艦。臺海軍原以沈葆楨、羅福星為二艦命名;後又決定改為“銘傳”、“逢甲”,紀念劉銘傳與丘逢甲。

綠營“立委”蔡適應質詢指出,沈、羅、劉、丘的出身與海軍無關,建議以陳慶堃、梁天價兩海軍將領之名命名,臺防務部門主管馮世寬似乎也有同感。陳慶堃曾任永嘉艦艦長,1949年率軍艦突破解放軍之圍,獲頒“青天白日”勳章。(永嘉艦是1948年國民黨軍隊接收的美艦,歷史總是似曾相識。)梁天價當選臺軍第4、5屆戰鬥英雄,於1954年“鯁門島”海戰中,以艦長身份指揮雅龍艦擊沉、重創解放軍艦艇各一艘,掩護美軍顧問與情報員撤退,獲頒“青天白日”勳章。

1874年牡丹社事件爆發,日軍攻恆春,清廷急派沈葆楨來臺籌辦防務。沈氏除了“開山撫番”,致力於交通軍事建設之外,又奏請解除渡臺禁令,讓包括“臺獨”人士祖先在內的許多漢人,大量來臺定居。沈葆楨還奏請追諡鄭成功,並予建祠。日後張學良謁延平郡王祠時,寫下意義深遠的詩句:“孽子孤臣一稚儒,填膺大義抗強胡;豐功豈在尊明朔,確保臺灣入版圖。”歷經國仇家恨的張少帥,體認到國家富強統一的重要,遠高於黨派、政權之爭。清朝都不把明鄭當敵人了,國共還要互相仇視嗎?

1884年中法戰爭爆發,清廷遣劉銘傳督辦臺灣軍務,在霧峰林家協助下,趕走了想染指臺灣的法國艦隊。劉是臺灣首任巡撫,對於臺灣現代化,功不可沒。劉銘傳卸任離臺前,最掛心的是日本對臺的野心。果不其然,1895年日本強行據臺。深具民族意識的丘逢甲先是呼群保義聚眾抗日,後因事不可為,遂內渡祖國,繼續戮力教育事業與國民革命。曾參與黃花崗之役的羅福星,來臺成立同盟會支部,進行地下抗日運動,“驅逐日人,收復臺灣”是其心願。羅氏不幸於1914年被捕就義。

沈葆楨、劉銘傳、丘逢甲、羅福星四人對臺灣的意義,和陳慶堃、梁天價二人截然不同。前四人的貢獻是抵禦外侮,保衛、建設臺灣。在他們眼中,臺灣是中國大家庭的一份子。愛臺灣就是愛中國,愛中國就必須保臺灣。後二人則是國共內戰下的“國軍英雄”,反共、抗共是他們的功績所在。前四人槍口向外,跟外敵爭奪中國尊嚴。後二人槍口向共,在一國內部爭取一黨勝利。

政權、黨派之爭,豈可凌駕國家民族利益之上?張學良懂得此道理,所以他放棄一方之霸,支持蔣介石統一中國;他不計個人榮辱,但求國共同心抗日。可惜日後拘禁他的蔣,格局、氣度不如張。蔣把國共兩黨恩怨,轉為此岸與彼岸全體國人的對壘。“反共變反華”的臺灣人,在蔣後紛紛變成“臺獨”。不反華但無法釐清“政權”、國家分野者,又誤把“中華民國”捧得比中國更高。內戰的上一代雖已逝去,未參與內戰的下一代卻繼承“反共、反華”衣缽,不願以客觀理性態度理解大陸。這是臺灣的災難,也是中華民族的悲劇。至於臺防務部門不知為何而戰,又去騷擾不會認同“臺獨、獨臺”的古人,那就更不足為奇了。

軍艦命名前,請先想清楚臺灣的敵人是誰?毛、蔣墓木已拱,如果對岸仍是臺灣首要敵人的話,就請“國軍”饒了沈、劉、丘、羅,讓他們地下瞑目。綠營如不願紀念甲午海戰殉國的水師將領(與臺灣有關),乾脆用後藤新平、八田與一、史明為軍艦命名,就請別折騰生不逢時、被迫兄弟鬩牆的陳慶堃、梁天價吧。

(作者林金源為臺灣遠望雜誌社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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