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1 父母之间的爱情

我的父亲在家排行老五,上面有一个哥哥和三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家里有一堆子女,就注定了家里很贫困。在那个年代,老百姓眼中是“多子多福”,是不讲究计划生育的。在我们村,最少的子女有四个左右,最多的多达九个,在我们这一代眼中,那个时代的“爹真够狠”啊。由于生活条件落后,子女众多,又是靠天吃饭,子女结婚可以说是父母眼中的大事,也是令父母头疼的大事。

我父亲出生时条件稍微好一些,又是家里唯一一个读书毕业的人,一个村里有很少一部分人能够分配工作的,我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父亲毕业之后就到一所小学教书,每个月单位发的薪水吃饭刚刚好。如果考不上,那么我的爷爷就会盖一间砖瓦房,准备给我父亲娶媳妇用。幸运的是父亲考上了,国家给分配工作,成为国家正式员工。由于条件越来越好,经人介绍认识了我的母亲。

母亲为何看上我的父亲并嫁给他,不是因为父亲的工作,更不是家庭有很多钱。那时的父亲只有三样生活用具,收音机、手电筒和一辆自行车。父亲中等个头,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在那种情况下,能找到一个媳妇就很不错了,更别说挑挑拣拣了。父亲老实本分会过日子,更重要的是父亲从不会撒谎,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性格让母亲心动了。其实,结婚并不难,老实会过日子就行,不抽烟不喝酒就行,能吃饱饭就行。这样的结婚条件与现在的婚姻条件相比,简直再简单不过了。

我的父亲和母亲是自由恋爱,经过一个月左右的相处就领证结婚了。结婚的当天没有婚纱照,没有三金,没有家具和房子,甚至没有婚礼仪式,只是花了几块钱到民政局领了一张纸,是真正意义上的“裸婚”。现在我问起母亲当初为什么那么“傻”,母亲微微一笑,我是被你爸“骗”来的。到今天为止,我仍然不明白“骗”的含义,这一骗就意味着长相厮守,这一骗就注定了白头偕老。

“夫妻床头吵架床位和,夫妻没有隔夜仇”这一句话在我的父母身上淋漓尽致的表达出来。不管遇到多大的分歧,甚至打了一架,到了临睡前总是欢欢喜喜的,第二天就好像没事儿人似的,值得一提的是,父母一次也没有提到离婚这两个字。在我的印象当中,父母从来没有发生过“冷战”。从我记事起,父母吵架甚至动手有三次,全部都是父亲喝酒喝多了。父亲实在,从不会溜奸耍滑,又好面子,以至于在亲朋好友面前出尽了洋相。但是母亲生气只是气一阵,照顾父亲的活儿还是母亲来。大半辈子磕磕碰碰,父亲年少气盛,母亲不愿服输,就让两个人产生了矛盾。而夫妻吵架也是有好处的,至少让两个人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随着我的出生和一天天长大,父母的生活重心围绕着我展开。吵架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是,母亲一个人自言自语,父亲一言不发像个木头。所有的爱情都将趋于平淡,都存在于生活中的油盐酱醋中。父亲忘记买馒头,母亲说一句,父亲炒菜放盐放多了,母亲说一句,甚至两人看电视都能争吵起来,讨论男女主人公生活作风问题。直到现在,母亲越来越絮叨,不管一天发生多少事,都能和下班回来的父亲讲上一通,不管父亲在干啥,不管父亲有没有在认真的听,母亲都要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讲。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想没有什么事情能使两人分开了。有时开玩笑,如果离婚了怎么办,父亲总会说让我别开这种玩笑,这是我的“老伴儿”。老伴儿老伴儿,老了作伴儿。从父母的爱情来看,婚姻不是爱情的坟墓,而是爱情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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